第九章 巨灵神
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捉猴子？逮走的猴子哪去了？……孙猴有一肚子的疑惑迫不及待要解开，可三个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看你们能硬顶到什么时候！”孙猴暗道。
捉来几只一寸多长、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虫子，放在他们脸上，任其在眼角、嘴边爬来爬去。
就在虫子要钻进耳朵里面的时候，最胖的歹徒首先崩溃了，“快拿走，我说，我说。”
“我们哥三个来自县城，平时靠攀墙入户搞点东西。前些日子被衙门的捕快逮住，交给我们一项任务，抓些活猴子交差，要不就关我们进大牢。”
“胡说，衙役闲着没事了逮猴子玩！”
“真的，我没说谎。他们还要求，必须搞到健壮的活猴子，身上不能有血迹，不能有伤口。别的地方哪有猴子，没办法我们才硬着头皮来到花果山。”
“抓到的猴子呢？”
“雇辆车送给了捕快，他们怎么处理我没敢问。”胖子思索着，“对了，我看他们也不乐意，一直嘀咕着巨灵神，可能和他有关。”
分别关押，撬开另外两人的嘴，得到完全一致的答案，看来他们没有说谎，孙猴琢磨不透了。
听爷爷讲古时候神话故事，曾经提到过巨灵神。托塔天王帐下的一员猛将，肩负着看守天宫南天门的重任。擅使宣花板斧，沉重的家伙在他手里如同凤凰穿花，灵巧无比，法力非同一般。
艹，猴子失踪阎王爷的责任刚澄清，怎么又冒出天兵天将了。
向上禀报之后，老猴王也拿不准主意。
曾经做过将军宠猴的它，跟着去过军营，见识到人类打仗的残酷凶狠。在花果山利用各种天然屏障或可抵抗人类的进攻，集合猴兵猴将攻打县衙，捉拿衙役找出巨灵神只能说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冒险。
老猴王目光回到孙猴身上，盯住一直不放。
“我、我这就下山，一定查出巨灵神，将他逮回来。”很明显重担要压过来，躲不过，孙猴只好主动请命了。
自从几年前火烧霸王庄以后，他还没有下过山。又有理由出山，能见识外面五彩的宽广世界，孙猴十分向往又心里忐忑。
按着爷爷的嘱咐，他先来到集镇的药铺，将一口袋名贵药材作价几十两银子处理了。
自己身上拼接的兔皮衣服，还有赤着双脚太过扎眼，孙猴依着旁边平常人的模样装扮好。
嗨，粗布衣服还算合身，只是脚上的布鞋太不习惯了。光着脚攀上跑下习惯了，乍一穿上鞋踮着脚几乎不会走路了。
凑合着适应之后，孙猴加快脚步，晌午时分终于来到县城。头次来这里，望着更加繁华的街道，以及川流过往的人群，不知该往哪边走了。
想不出其他办法，记起爷爷外出时打探消息的办法，孙猴将衣服脸上抹上灰，扎堆到几个流浪汉旁边。
要几个铜钱吃饱肚子，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晒太阳闲侃。
果然见识繁杂，他们正聊到开国的大将军。
“要我说，咱们朝用兵最神的首推兵马大元帅李靖。嘿，真巧，他和天上的托塔天王同名，本事也可以说不相上下。”
“这我不反对，李靖出身名门，受到良好的熏陶。他的舅舅是谁知道吗？前朝著名的将官韩擒虎。李元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几乎算无遗策，太神了。”
“他还有勇猛的一面，南征萧铣的时候，带领八百人突袭，一举打败上万人，俘敌五千的壮举。”
“这要亏了廖胜宇。作为李靖元帅的帐下先锋官，廖胜宇率先杀入重围，杀敌三十多人，伤敌无数，立下头功一件。鉴于他身高约六尺，眼睛有如铜铃，使用沉重的大斧子仍灵活自如，人送外号巨灵神。”
孙猴听得入神，听到巨灵神三个字眼更入心了。
“对了，前几天我偶然见过主管安保工作的县尉，点头哈腰和一个铠甲鲜明的将军交谈，他的背后别着一把大斧子，和你们说的巨灵神很像。”
转而他们又开始说起秦琼罗成等的光荣事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孙猴记住廖胜宇，记住县尉，跑到县府武装部旁守候着。
心里又嘀咕开了，巨灵神廖胜宇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战场上浴血奋战、毫不畏惧的大英雄，会是自己要找的派宵小逮猴子的那位吗？
傍晚时分，县尉一身便装走出来，和旁边的手下低语几句，怒声训斥几句，跨上一匹快马飞驰离开。
孙猴隐约听到“连猴子都逮不来”等，兴奋了。放开脚步紧追慢追，十几里路过去，终于没有甩下来。
马匹速度降下来，在一个大庄园附近停下来。
原来这是一个废弃的驯马场。正门有两个士兵抱着枪守卫，这难不到我，孙猴顺着围墙走出半里路，双手扒着墙沿向里望去。
里面有土山，有几十匹马，还有……孙猴嘴巴张得老大，差点惊叫出声。
里面还有十几个猴子，在上蹿下跳四处飞奔。仔细点验，花果山失踪的猴子都在里面，老猴王的皇子也在其中，正狼狈逃跑着。
后面紧跟着一个粗壮的黑大个，只穿着一条蓝布大裤衩，满头满身的汗水成串淌下来。
有个猴子被黑大个逮到，一巴掌扇过去，然后丢到一旁，继续追其他的猴子。
咦，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孙猴实在搞不懂，更想不通。不过心里万分高兴，别管吃多少苦，只要猴兄弟们还活着就好。
县尉走了进来，面向黑大个身体微躬，手里拿着一条干净毛巾，“廖将军，够辛苦了，歇歇吧。”
“没办法，要想不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我只能如此。”黑大个接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随手丢到一边，“这些猴子不够劲，又逮来多少，都放进来。”
“这、这次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送来，我再催催。”
交谈几句，黑大个摇晃着身体，再次大步向猴子们冲去。
好不容易得到歇息喘口气的机会，没意料到他这么快跑来，猴群中的二王子躲闪不及，眼看要被抓个正着。
“放开他。”这次出来只要的目的就是找到二王子，看到他要被打，孙猴忍不住叫出声。
听到动静，黑大个望过来，喝道，“谁，出来？”
“墙头外面有人，抓住他。”县尉吩咐一声，好多士兵转头向外跑。
撒开跑肯定能脱身，孙猴想了想没这么做，攀着墙头高高跃起，直接跳到黑大个面前。
艹，这家伙够高的，抬头正对着他胸口黑黑的一撮胸毛。
“请放了他们。”孙猴退后一步，化解了压抑感，指着众猴子们说道。
“敢对将军无礼，吃熊心豹子胆了。”县尉指挥手下包围过来，亮着铁枪将孙猴团团围住。
黑大个好奇地上下打量孙猴，摆摆手制止士兵的进一步行动，“小孩，你想做什么，真想救这些猴子？”
“对。我受老猴王所托，一直寻找到这里，没成想遇到个变态狂。”
黑大个哈哈一笑，“太简单了，只要完成一个条件，我马上放了他们，送回花果山。”
“真的？”面对众多的士兵，孙猴心里发慌但表面不得不镇定，马上接话说道，“请讲！”
“就在这个院子里，坚持一炷香不被我抓到，碰到一点点也不行。”黑大个说道，“想清楚了，如果你达不到要求要有惩罚。我要将你和它们一起关在这里，还要去花果山抓更多的人……更多的猴子来。”
说到这，黑大个挠了挠头，小声嘟囔一句，“咦，花果山不都是猴子吗，怎么冒出人了。”
“一炷香？我还没见过一炷香能抓到我的人。”孙猴对自己的身法很自信，话已至此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干脆吹嘘起来。
“对了，我有个问题。”孙猴抬起头努力看清楚黑大个的全貌，“请问你是是不是巨灵神将军？不会出尔反尔吧？”
“哈——”旁边的县尉放声大笑，“没错，他就是我大唐有名的猛将廖胜宇，外号巨灵神。请放心，他的话板上钉钉从不食言。”
孙猴不敢大意，将脚上十分别扭的布鞋脱掉扔一边，身上的小褂也褪去，紧了紧腰带，“我准备好了。”
关系到众多猴子的命运，孙猴不敢大意，看廖将军扑过来，撒开丫子就跑。
嘿，这个大个看着笨拙，脚下够快的，自己已经到最大极限，还是没有逃开大手掌，好几次贴着皮肤滑过去，悬悬被抓到。
“太差劲了。”廖胜宇摇着手指轻蔑道。
孙猴边躲边运转脑子。这家伙两米多，一步跨出去比我三步还远，直来直去跑肯定吃亏。不如——
孙猴开始兜圈子转着跑，要不就借助桌子、椅子、枯树等攀高跃低。
果然和廖胜宇逐渐拉开一些距离。
看越甩越远，一炷香的时间已到，廖胜宇应约停下来，拍着巴掌赞道，“小伙很不错，你赢了停下吧。”
“谢谢将军承让，刚才的话是不是该兑现了？”
“我这就派人送它们回去，但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