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美人伴君行，商客风云...
方紫凝足足休息了十日，伤口虽已结疤，行动还是有些不便。讀蕶蕶尐說網
“你当真要回去？”方紫凝捣碎药草，交予巧儿。
“能不回去吗？公子所受之苦全是巧儿引起，何况巧儿也很想念小姐。”巧儿接过草药，与其他草药混合之后放入罐子中。
“这是一条不归路，蝼蚁尚且偷生，再说他并无生命之忧，你回去只会给聚宝阁掌柜机会。”
巧儿一边添柴，手持扇子，顿时浓烟滚滚，不一会火便烧了起来，印红巧儿整张脸。
“姐姐不必再说，巧儿的命是小姐给予，小姐若要巧儿去死，巧儿绝不会皱眉。巧儿本该死去，却有多活了十年之久，上天如此安排自有它道理。”
方紫凝摇摇头，不置可否。
之前她以方家身份前去让洛阳禁卫军进山搭救，可到头来令方紫凝非常失望。白羽仙说得没错，就算她是方家大小姐，也未必能做得了何事。
官官相护，父亲远在京城，洛阳又如此混乱，且现在聚宝阁内江湖人越来越多，想要令行于止非常困难。
现在方紫凝终于体会到做一件事是多么困难，连命都保不住，谈何救人于水火？
方紫凝还是没有能劝动巧儿决心，看着巧儿离去，心酸之情油然而生。
她是不是该为两人做些事？
方紫沉思片刻，离开了巡逻，前往洛阳。找到肖康之后，道：“为今之计，只有靠那些住驻守洛阳精兵，方能搭救白羽仙。”
这十日来，肖康整整瘦了一圈，他总想不明白舞项天为何不施予援手，更想不通为何让他监视白羽仙。朝夕相处下来，肖康觉得白羽仙并无任何问题，一心为地府办事。
肖康叹气道：“姑娘都没法子，老夫又能如何？”
方紫凝没了之前大小姐脾气，与肖康等人相处融洽，称呼上也不再这般严谨。
方紫凝也在奇怪地府为何不前来搭救，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香囊道：“肖管家派人前往京城交予我父亲，就说我被聚宝阁拘禁，父亲必会恼怒派人前来。”
肖康急道：“不行，公子已身陷囹圄，老夫若在让姑娘前往聚宝阁陷于危难，方尚书肯定饶不了老夫。不可，不可。”
方紫凝安慰道：“想那聚宝阁掌柜不杀白羽仙，肯定还心存顾忌。只要不惹怒于她，就不会有事。洛阳快马加鞭前往京城，一个来回不过六日。白羽仙能活十日，难道我方紫凝就活不了六日？”
“待肖管家前来，便是我等无事之时，肖管家不要在犹豫，在耽搁下去，恐我三人之命危矣。”
肖康急道：“那巧儿姑娘呢？”
方紫凝笑道：“巧儿姑娘已前往聚宝阁。”
“糊涂啊。”肖康焦急道：“那姑娘也要前去，老夫该如何是好。”
方紫凝再次笑道：“肖管家莫急，不会有事。”
肖康沉默许久，抬头道：“好，老夫就舍命一去，姑娘保重。”
“肖管家也要保重。”
方紫凝反身牵马疾步离开，待到城外反身上马，追赶巧儿。
三十里不远，巧儿接近聚宝阁下马，正要前去，方紫凝也到了。
巧儿小跑上前拦住方紫凝，急道：“姐姐怎么来了？快走，这附近全是天山侍法。”
其实早在两人接近聚宝阁两里之外，便有人前去通报了。
方紫凝淡淡一笑，抓住巧儿小手，拉着她前往聚宝阁，道：“我俩有共同目的，为何要你一人承担？他曾救我一命，况且我也想见见聚宝阁掌柜，看她长何模样。”
巧儿内心感动不已，除了小姐，没人对他这么好。可她却不愿方紫凝受到伤害，一个劲劝说。
而方紫凝毫不理会，拉着她上了天梯。
上天梯那一刻，呼啦一声，数人拦去小山之路。而天梯两旁亦是站着带到侍法，像是在恭迎两人而来一般。
巧儿没见过这般阵势，一时间心情难以平复。而方紫凝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牵着巧儿漫步上前，亦还有心情欣赏聚宝阁花花草草，不时与巧儿谈论聚宝阁。
两人到了聚宝阁，一人冷笑道：“巧儿，你让我们找得好苦。”
巧儿上前道：“戚姐姐，巧儿要见小姐。”
来人正是戚小琪。
戚小琪哼了一声，道：“小姐早等着了。”
巧儿经内心挣扎，上天梯之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此时看起来大义凌然，毫无慌张之色。
“巧儿参见小姐。”
“你回来了。”
巧儿扑通下跪道：“巧儿罪该万死，请小姐发落。”
“是吗？你罪在何处？”
巧儿道：“不该不义，违小姐之命。”
“你倒是记得清楚。”
方紫凝眉头一皱道：“要杀要刮随你，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巧儿急了，拉了拉方紫凝，示意她别说话。
邱禾缓缓转身，指着跟前一幅画道：“你可知这幅画是何含义？”
方紫凝冷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方紫凝没想到聚宝阁掌柜比肖康说得要更加年轻，却又不失优雅。脸上沉稳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是要经大风大浪才有。
邱禾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方紫凝道：“白羽仙在哪？”
邱禾一愣道：“姑娘也对他生情了？”
邱禾又对巧儿道：“巧儿，人家姑娘喜欢，你该怎么办？”
巧儿面色一红道：“小姐，巧儿与那公子只有一面之缘。”
“是吗？”邱禾哼一声道：“只有一面之缘就敢为你闯天山，你真当我白痴吗？”
巧儿道：“确实只有一面之缘。”
“罢了。”邱禾摆摆手道：“即你不仁不义，我也无须对你容情。”
“来人。”
“在。”
邱禾喝道：“把她们押入牢房。”
“是。”
两人并未反抗，被押入牢房之后，巧儿被凌空吊起，而方紫凝则被关押在另一间牢房。
白羽仙这边听到动静，以为聚宝阁掌柜又来询问巧儿所在，懒得理会，索性闭眼。
可当他听到惨叫声与怒骂声后，急忙起身探头望去。
“妖女，有本事冲我来，巧儿何错之有？”
巧儿？
白羽仙喊道：“是方姑娘吗？”
白羽仙？
方紫凝喊道：“是我，快救救巧儿。”
莫说那惨叫声是巧儿发出来的，白羽仙虎目圆睁，吼道：“臭婆娘，有本事冲在下来，伤害一女子算何本事？”
哐啷一声，一人敲击铁柱子，喝道：“再乱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白羽仙晃了晃头，这牢房全是铁制，金属撞击的回声让他有些难受。
白羽仙冷笑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与巧儿姑娘是何关系吗？那我告诉你，我是他情人，满意了吧。”
戚小琪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闭口不言？现在心上人受罪，心疼了？”
戚小琪说完便走了，犹豫半响，对邱禾道：“他说他是巧儿情人。”
“哦？”邱禾一听，抬手道：“停。”
巧儿本就是弱女子，一顿皮鞭之下，已奄奄一息。
邱禾走到白羽仙面前，道：“此话当真？”
“当真。”白羽仙为巧儿免受皮肉之苦，只能撒谎。
邱禾冷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提巧儿受罚吧。”
白羽仙叹气，倒不是他害怕，而是感觉很奇怪。上次在在庆郡亦是如此，真是活该啊。
白羽仙眼珠子一转，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闯天山？”
邱禾摇摇头道：“不想。”
其实白羽仙这十日来想了很多关于巧儿与聚宝阁之事，他总觉得巧儿明知闯天山是死，为何还要不顾一切。再从那些村民所受病症来看，一个身有夜明珠，却买不起名贵药材的人，加上所谓的柳硅以为药材，其中门道呼之欲出。
白羽仙设想了三种可能，而最有可能便是他所想的第三种，不然聚宝阁能存货至今，太匪夷所思。
白羽仙冷笑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清楚得很。聚宝阁夹在两国之间生存至今，若不弄点事来，聚宝阁岂能安然？土风这种病世间无存，想必是掌柜所为吧。”
邱禾一惊，随之冷静下来，暗想恐怕是巧儿告诉他的吧。不过对她来说无所谓，现在两人都在他手中，生杀予夺全由她，还怕他泄露出去？
邱禾干脆道：“不错，正是我。”
白羽仙一愣，没想到她这般干脆承认。
邱禾道：“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是死，还怕你泄露出去？”
白羽仙眼珠子一转，顿时大笑起来。
邱禾柳眉一竖道：“你笑什么？”
白羽仙制住笑声，摇摇头道：“你太高估自己了。”
从怀中掏出地府令牌，在邱禾眼前晃了晃，冷笑道：“认识这个东西吗？”
邱禾惊道：“你是地府中人。”
“很吃惊吧。”白羽仙淡淡道：“既已知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邱禾冷笑道：“你没有这个资格与我谈条件。”
“是啊，被你囚禁于此，哪能谈条件？”白羽仙把玩着令牌，笑道：“不过呢，你关了我十日，洛阳前往京城也不过六七日，看来我的兄弟应该要到洛阳了。”
邱禾道：“你说什么？”
白羽仙已经说得很明白，不再理会邱禾，靠墙而坐，闭目养神。
邱禾内心挣扎，也不知道白羽仙是不是在说谎，但她又不能不顾天山。地府权利之大，不是一个小小的洛阳刺史能左右，万一真如他所说，辛苦铸成的天山岂非身陷为难？
权衡利弊之下，邱禾道：“说说你的条件。”
白羽仙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次把命都堵上了，真可谓惊险之极。不过想来，这土风病症她已变相承认，由不得她了。
白羽仙淡淡道：“条件很简单，放我们走。”
邱禾冷笑道：“你当我白痴吗？放你们走，我天山岂不是危矣？”
白羽仙道：“那也没办法，若我的兄弟来了，你们一样会死。反正我贱命一条，已死过一回，生亦何苦死亦何哀，你自己掂量吧。”
邱禾这下真的急了。
白羽仙见状，很是适宜道：“若放我们走呢，兴许我还能为你们托上一时片刻，我们可另想法子蒙混过去。”
邱禾道：“当真？”
白羽仙道：“我白羽仙向来说一不二。”
邱禾再次陷入沉思，久久才道：“把他们先关着，饿他们一日。”
白羽仙心中大骂不已，搞不懂这婆娘是何意思。不过细想下来，能保命已不错了，看情况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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