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智齿封闭

对付人类的那三个人，似乎来得更尽兴，他们既无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怜悯，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行为。原本人员密集的战场，转眼间，已经所剩无几，就像这里原本就是那么空寂一样。

东日人报务员似乎对于本方的实力更加自信，在别人已经苍惶之时，仍然拿起报话机，叽里呱啦呼唤后方的炮火增援，却不知道，自己已是战场上仅存的几个人之一，而他自己，也很快会从这个世界被人无声无息地抹去。

东日人强大的炮火真的被呼叫来，重炮开始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地开花，很快将地皮再次犁了一遍，不过，对于战场正中间的那些不能叫做人的人来说，这，都无济于事。就算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那身体所带的光影一炽，爆炸所形成的气团，反而避他们而去，黑土围在他们的光影周围，便垒起一个个大土堆，冒着青烟，散发出炽热的气浪。

男人渐渐不支，不断上升的急躁，使得他更加难以敌住对手的攻击，他不断被能量团击打得飞出好几十米，重重地摔到地上。他的嘴角，居然浸出血来，那紧密围绕着他的光团，突然便开始闪动，明显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稳定。

女人，到了哪里？

此时，那个女人抱着那个小包裹，急促地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一个僻静的废弃工事。在她的眼里，显示出绿色的锁定环，并透射进堡垒之中，能大致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堡垒，但是，在长期的对垒当中，早就被炸塌大半，残破不堪，一丈以上高的杂草差不多已经将其掩蔽。正是因为被废弃，所以，很不起眼，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很明显，就塌掉的工事，空间虽然变得十分狭小，但是，却更加坚固与隐秘。

围绕女人身体的光影突然大炽，然后一收，亮度猛增，有着极欲膨胀的架势。那女人回头一望，看到男人受着围攻，正苦苦支撑，才毅然转头，抬起左臂一挥，一团更加集中的光团便从他身体处分离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把十来米的金黄光剑，刺向堡垒。

光剑刺入，一搅一挑，那石头立即化作白灰，颓然坠地。女人的动作更是敏捷，轻轻一纵，便恰到好处地穿洞而入。

进入洞中，女人再次对里面的状况进行扫瞄，除发现几具掩埋在石头里的尸体与武器外，别无它物。

女人把手中的包裹放到一块大石头面上，一小张布一样的东西偏向一方，原来，那里面居然是一个孩子。孩子的身体与正常的人类小孩子差不多，但是，隐约地，却能发现身体里透出的蓝色光芒。孩子被装在了一个圆形的包裹里，似乎与此时人们所常见的襁褓很不一样，**，不知是何种材料，一点也没暖意。

孩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骨碌碌地转着，看到那片软布掉下，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但是，他却一点表情与动作都没有，除了好奇，似乎对于曾经的，和外面正发生着的惊心动魄的厮杀无动于衷。

看到孩子的面容，这女人眼睛立即涌出泪水，有两滴，禁止不住，便落到了孩子的脸上，孩子的脸抽了抽，似乎就快要有表情，女人的脸也动了动，像是就要露出笑意。

“轰！”

一声巨响，女人立即回头，透过那个小洞，她发现，男人被一团紫光击中，划出一条弧线，撞击到五六十米外的一个圆形碉堡上，碉堡瞬间被砸塌。

女人的脸立即沉下来，她想起男人刚才跟她说的话：“保住瀚天，那是我们的未来！”

女人毅然转头，再次望向孩子，这时，她又想起男人的另一句话：“别让他走我们的老路，如果，我们有意外，你把他的智齿给拔掉吧！让他做个普通地球人，过普通地球人的生活，一定会比我们强。”

女人回想起自己利用硝烟与混乱与男人分开时的情景，无数的枪弹射到她身上，无数的炮弹在她的身边爆炸，哪里的爆炸最厉害，她就往哪里跑。

女子探出手去，轻轻地捏住孩子的嘴，孩子的大而黑的眼珠子，仍然天真的望着她，嘴巴，却不自自主地张开，一道光气，居然喷了出来，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小环。

女人的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两个手指头，渐渐透出光来，看看要接近孩子嘴巴时，整只手，居然变成了发光的钳子。

女人捏孩子的手一用力，孩子的嘴便张得更大，嘴里，出现一道光源，正在牙床的末端，那把钳子，正伸向那处。

女人的眼泪再次滴落下来，她机械地收回手臂，然后又朝外面望去，外面，光团在硝烟中穿来射去。

“拔下他的智齿，让他过正常地球人的生活！”这是男人才刚对她的嘱咐。

女人流着眼泪，抽泣着使劲地摇了摇头。

女人突然停下无奈的动作，然后用手指按住了孩子的额头，她的手指头再次透出光来，不过，这次透出的光，却有些像电弧，不断地刺激着孩子的额头，并不停地朝头部其它地方延伸。

孩子的头里开始射出光线来，并逐渐在空中集聚成三维的图像，图像所显示的，正是孩子的头部模拟图。图上显示，在孩子口腔中，那粒散发着红光的智齿，异常活跃，不断地朝其它地方输出能量。

“警告！”图像刚一稳定，空中便浮现出艳红的两字一标点，随后，下面打出一串字：“此操作非法，该对像，非智人星球血统管理局认可生产，不能进行智齿操作，请联系血统管理局。”

女人并不理会这些，在虚拟的控制台上，疾速地操作着。

“非法操作，这不是血统管理局认可生产的智人。”

女人又进行了一阵操作。

“此属智人，验证通过。”只一会儿，却又打出提示：“自然生产，存在血统危险，不能进行正常操作，请联系血统管理局。”

此时，女人不但急，而且有些愤怒，一巴掌拍向虚拟的控制台。

“嘣！”战场上的男人，再次被人打飞，他身体所能发出的光亮，也越来越弱，越来越不稳定。

女人一咬牙，再次转身，紧张与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使她已经忘记了流泪。

女人强迫自己更加专心地操作，终于，空中显示，“验证成功，进入终极操作。”

女人紧锁的眉头终于展开，不过，她一点也不敢松懈，以更快地速度操作控制台。空中的文字快速闪动，终于停在一串字上：“锁定命运，是否继续？提示，锁定命运，将使该对像一生无所成就，类同于流放地球，做普通的地球人，请慎重。”

女人选择了“是”，空中立即出现好几选项。第一项，便是寿命，最高值为500年，最低为十五年，女人毫不犹豫地选取了最高，499年。后面，便是人生成就，女人也很快选择了普通。而后，女人从身上拿出一个小东西，插入了虚拟的控制台，那面立即进行了联通，显示：“人生轨迹写入就绪，是否继续？”

这次，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敲下手指，空中显示出写入进程。

有段空闲，女人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孩子透着光的脸，那应该是非常的细腻与光滑。

只一会儿，人生轨迹写入完成，空中出现新的提示：“封闭智齿，将使对像终身不能吸收金流、使用太初元能，难以成为正常的智量人，是否继续？”

女人很快选择了“是”。

接着提示：“终极封闭程式，此程式启动，将不能再恢复，是否继续。”下面，还有一段提示：“只封闭终级，按是，全部封闭按全是，取消，按取消。”

女人又回头望了望外面，再次回头，按下了全部封闭按钮。

进程条很快向前滑去，此时，孩子的身体似乎有了反应，开始不停地扭动，后来，便抽搐起来。

进程条在前进，很快封闭终极，再次级，

随着进程条的前进，孩子头上的光线越来越弱，而他眼里的光，也渐渐暗淡。

望着痛苦挣扎的孩子，女人哭道：“瀚天，妈也想，但是，这世界，容不下你，妈没办法啊！”

“嘣！”洞外的男人再次在空中划过。

女人回头，看进程条已经进入基础能力阶段，便再也无法坚持，猛地将手指抬离了孩子的额头。空中立即显示：“封闭完成百分之九十八，未知错误，百分之二的能力，将无法封闭，请检查设备，重新开始。”

“瀚天，这百分之二，是妈私自给你的，希望你能安然地度过这五百年，妈走啦！”

女人极不舍地朝洞口退去，那眼泪，成串地落下来。

眼见着孩子身体发出的光越来越来弱，她抬起手来，从手指间，射出一团光来，这团光在狭小的洞里盘旋一阵后，温柔地盖到孩子的身上，形成一道光罩。

女人狠心不回头，然后背对着孩子，从手指尖射出一道黄色的光来。这道光，直射石壁，同时，她纵身朝外面跃去。

这次，石壁受到那光团的打击，没有化成白*粉，而是像被人类的炮弹击中一样，完全坍塌下来，全都堆集到那个光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