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痛苦的快感

要恢复超智聚能流金井里面的设备，只要有材料，倒并不是很难。设计之初，星创便考虑到了失败的可能，各种材料，大多有备份。

星创有很多由机甲改成的“维修工”，它们一个个像蜘蛛人一样挂在井的半腰间，力气大，不怕井里的有毒气体，也不怕高温，几窜几跳后，支架便大部分恢复。试试机，完全能达到设计要求，只是，那块由两块已经消耗大半的太初精元石拼成的新板，体积仅及原来的三分之一还少。不过，星创倒觉得，曹瀚天的死，正是因为他的急功近利，要求太高造成，现在，天意让他放慢速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张寒天，也就是新的曹瀚天能在这次成功，那么，一切的过去，都会因为这次成功而成为过去，不用再提及。

然而，有件事情，却出乎星创的意料，那架守护基地关键设备的机甲——智星一号，却突然失踪，去向不明。因为这架机甲已经为曹瀚天定义，要想改动，非常困难，除非它出现故障，所以，星创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失踪就失踪吧，只要成为敌人，就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危害。

当星创检查雪峰上四座智能感应导经塔时，发现了摆放曹瀚天尸体的雪峰上，多了一个黑影，放大图像，才知道，那正是智星一号，曹瀚天的守护者。

星创对智星一号并没有太多改进，只是加入了一些生物智能，也就是智脑的运算方式，没想到，这机器，居然就通了人性，再探查到曹瀚天生命迹象消失后，居然偷偷溜出了地下基地，四肢组成穹顶形状，要保护曹瀚天的尸体，免受外界物质的侵袭。

这架机甲守护者，除了用武力保护主人，并没有其它的有效程序来挽救主人的生命，现在，它能做的，就是守护，永远的守护。

这就是守护者的命运，如果，它的主人在此长眠不起，它就会像山体的一部分一样，永远竖立在此处。

智星一号真是生不逢时，才刚认主，都没有替主人做过一件事情，便要与主人一道，永远凝固在这个苦寒之地，经受寒风暴雪的洗礼，再不能做任何其它的事情，一切的设计连一次用上的机会都没有。

星创倒没有心思去感慨智星一号的命运，他奇怪的是，一台机器，怎么会产生这种无法理解的行为，自己除了让它变得较一般的机甲更强大和对唯一主人的忠诚外，并没有设计主人死后要坚守的程序。

自己死了，还能有一架忠诚的机甲来守护，曹瀚天，死也瞑目了。

星创无心它顾，很仔细地检查了基地里的所有设备，一切正常后，便开始等待张寒天的身体恢复，同时等待地下熔岩能量喷发的最佳窗口。

在强大智脑的作用下，张寒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几乎做到了一天一个样。他受到损伤的经脉，已经理顺。因有这种慢火般的调理，虽然智齿没有能激活，但是，经脉的感觉，已经在张寒天的体会中有了清晰的感觉，几个穴位，有时还会传来脉动时的膨胀与收缩感。

这不得不说是个好的兆头，激活智齿，就是要让它来引导经脉的信息流动与传导，有了这些，经脉才能在运动的过程中，加载或者积蓄金流的能量，吸金锻体才能步入正轨。所以，感受经脉及其走向，便是最基本的修炼步骤，没有它，什么都是空谈。

十天后，又一个最佳窗口到来，这次，星创准备得更加充分，他相信，这次一定成功。事实上，他也清楚，再也没有条件承受失败。

张寒天也是明白，当他独自走上那条悬浮在空中的石径时，失败的曹瀚天，与牵着他一起走向中央平台时的形象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那份紧张。

终于，躺到由金属板镶嵌两片残缺的太初精元石的“床上”后，张寒天的心才在超低温的侵蚀下略微平静了一些。

“瀚天，注意力要集中，不要想其它，感受体内经脉的搏动，有意识地引导它们。这些，你在理气顺经室里，已经有了扎实的基础，比起上一次来，你的条件要强上很多，这次，一定能成功，只要你能坚持。”星创含混的声音，再次在这个阔大的超智聚能流金井里响起来。

嗯，爸，我知道啦！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张寒天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次，没有为失败找任何理由的机会。

程序跟以前一模一样，如果，上次，剧烈的疼痛，让张寒天难以忍受的话，这次，更有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感，加入到他的意识之中，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并且意识清楚地坚持下去。

体内，经脉的搏动，比前一次清楚了很多，也让张寒天的意识更加清晰明白，减轻了痛苦对他的干扰。

星创的关注点，仅剩下一个，自然更加专注。

“瀚天，坚持！你的意志，你的坚韧，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是的，爸，你放心！我会非常专注，引导金流的。

终于，看到那光亮渐渐变化，现出实在的形状来，这才是真正考验到来的时候，张寒天一咬牙，在心中大吼一声。

啊——

我是瀚天，让一切的痛苦，都来吧！我什么都不怕！任何的痛苦，都休想摧垮瀚天的意志！我能成功！我一定能成功！啊——来吧！

那个他曾经担心过的气囊，已经胀到极点，里面的旋风越来越强烈，太初精元石已经融化殆尽，所形成的太初纯正精元液再次在气囊里凝结，比起上次来，明显更加的精纯黏度更高。

更奇怪的是，张寒天在接下来的痛苦中，居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刺激他的意识飞一般的运转。因为有上次的依稀记忆，在智能感应导经塔还没有射来智脑流光前，他已经完全感应到了经脉，并开始引导经脉传递信息。

智脑流光刚射来，他的智齿便被巨大的能量包裹，不再对外来的能量负隅顽抗，很快便顺从地打开了通向牙髓的通道。

然后，张寒天开始引导丹田里的能量，进行周天的运行，以吸收地底冒出和太阳辐射来的金流，这样的话，他完全可以超额完成任务，打牢智齿激活的基础。

然而，经脉刚开始运行，那道打在天容穴的智脑流光便突然收了回去。

三缺一，要坏事！星创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