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出生天
这趟列车是从省城始发,开往省内最东部的延城。这条铁路线是单线,有时候需要在一些小站会车。所以,只要等到列车会车的机会,就可以借机从车窗跳车!
只要逃离这列火车,那还不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吗!
想到这,北天匆忙回到那个没人的中铺躺好,强自压抑着兴奋的心情,等待着火车停住。
“咦?好像要停车了?这是到哪了?”
一把慵懒好听的声音响起,不用看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诱人的美女高云欢。
“云欢,刚才,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当然是那个被高云欢勾引得魂儿都丢了的帅小伙邵帅。
高云欢嗔道:“我要是真生气呀,早就被你气死了。算了,没事儿。”
“云欢,你可真好。”邵帅简直喜不自胜了。
高云欢轻笑一声说:“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哪儿好?”
“你漂亮,聪明,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那你说,我和苏瑾谁漂亮?”
“当然你更漂亮了。”他淫笑一声,压低声音说,“尤其是这儿,苏瑾压根就没长成,比你差远了。”
“什么,你连她这儿都看过了?”
“别揪,别揪啊。”邵帅揉着被虐的耳朵,不屑地说,“她那么保守,哪能让我看呀。再说她那儿一点都不鼓溜,也没啥看头呀。”
高云欢舒畅地一笑,说:“也是,她只不过是个没发育好的平胸小丫头而已,跟我比,甩她两条街呀!”
北天暗想,这对贱男淫女还真不是好东西,背着苏瑾把人家说得如此不堪。回想一下,刚才在餐车里,苏瑾曾拉开上衣的拉链,从贴身小衫凸起的程度来看,应该是B杯,也够得上中国女孩的平均水准,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平胸。当然了,如果和高云欢那对D杯的大白兔比起来,的确差距明显。想到这,北天暗骂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饼,要不然怎么对人家女孩的胸部大小记得这么清楚。赶紧收回思绪,屏气凝神继续偷听。
“云欢,过几天回来之后,咱们租个房子一起住好不好?”
“你傻呀,我跟我妈一起住的。”
“可是,可是我实在是想你呀。没有你的夜,我睡不着。”
“别这么猴急的,你大学还没毕业,以后的时间多得是。”高云欢伸食指挑着邵帅的下巴,抛了个媚眼,腻声说,“不过呢,看你对我这么一往情深的份上,我得奖励你一下……嗯~~”
高云欢的话突然被打断了,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口舌相交的水声、喘息声和媚酥入骨的嗯嗯声。北天悄悄探出头一看,我勒个去,邵帅已经把手伸进了美女低V的领口里,用力地揉捏着一只D杯大白兔了!
“帅,帅,别弄乱了我衣服。”
“我不管了,憋死我了。”邵帅喘息着,把高云欢顶到墙壁上,一下一下耸动着。
高云欢突然轻笑一声,身子左扭右扭逃脱了邵帅的魔爪。她快走了几步,回头伸出猩红的舌尖绕着嘴唇舔了一圈,媚然说:“想上我,就来抓我呀。”
邵帅嘶吼一声,扑了过去。高云欢轻笑的声音越来越远,
显然,小帅哥尚未得手。
这尼玛简直就是活****呀,要不是身处险境,北天都要忍不住打个飞机了!
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后,北天赫然发现火车已经停稳了。赶紧跳下铺位,向窗外一看,一列货车就停在旁边,时机恰到好处!
北天探头看看过道两边,悄无声息,整节火车都陷入沉沉的夜色之中。北天返回身,先把窗帘拉到两侧,然后抓住把车窗两侧慢慢抬了起来。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两侧铺位上的乘客感觉到凉意,有人掖紧了被子,有人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好在没有人醒来。他踩着下铺床边和窗下小桌,一跨一钻就来到了窗外,双手扒着窗沿低头看好落脚点,脚一蹬手一松,顺利落地。这个动作没有多大难度,却牵动了身上原有的伤势,疼得他一咧嘴,好不容易才强撑着跑开。
这是一个无名小站,只有一正二副三条铁道,除了这列开往延城的客车之外,旁边还停着一列拉煤的货车。北天转念一想,这地方荒无人烟的连个饭店旅馆都没有,还不如搭个顺风车,到个差不多的城市再开溜。
想到这,北天从车皮下面钻到拉煤火车的另一侧,拉着铁梯子三两下就爬了上去。车皮上装满了煤,像座小煤山一样中间高四边低。北天找了片相对平整的地方,掏出一条人形凹槽侧身躺进去。如此一来,北天的身体就完全低于车皮栏板的高度了,无论是旁边那列火车上的警察还是沿途车站上的警察,只要不爬到这节车皮上来,就发现不了他。
苏瑾说是困了,但回到软卧包厢之后却久久不能入睡。她索性坐了起来,斜靠在窗边,仰着脸,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的夜空,不知想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轻笑,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突然,苏瑾看到车窗外的夜色里似乎有个人影,仔细再看,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眼花了,看错了?
一列快车从另一侧的铁道迅速驶过,这列火车也缓缓开动起来。她愁眉不展地看着相邻铁道上的运煤货车,荒谬地想,自己还不如一块煤,虽然燃烧了自己,但至少曾经绽放出耀目的光和灼热的火。
咦,煤车上怎么有个人影在走?苏瑾柔柔眼睛再看,的确没错,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只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楚样貌。不过,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倒和刚上车时看到的那个被四个人追的男人很像。
火车越走越快,黑影越拉越远,终于隐没在夜色之中,没有一丝痕迹了。
苏瑾看着,想着,猜测着……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随着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北天打开的那个车窗吹进来的冷风越来越强,终于把下铺的一个乘客冻得醒过来了,嘴里咒骂着不知哪个手欠的家伙大晚上的开窗,关上车窗后,重新躺好,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北天留在这列火车上的最后一丝痕迹,就此消无。
看着开往延城的客运列车缓缓驶离无名小站,北天一直紧绷着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一股深深的倦意立刻涌了上来,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也许是过度疲劳的原因,这次北天睡得很踏实,之前在梦境里出现的幻觉没再出现。几乎是刚一闭眼,就进入了最深沉的深度睡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天一翻身碰到了后脑的伤处,疼得他一个激灵就坐起来了。
夜空的黑色已经不那么纯,一道淡淡的鱼肚白出现在东方天边。火车在咔哒、咔哒地前行,一串串纵横交错的灯火勾勒出一座城市的轮廓。
北天感觉脑子里昏沉沉的,想什么事情都不太灵光,费了半天功夫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遗憾的是,失去的记忆并没有恢复,能想起来的事情仍然从在火车上莫名醒来开始。再往前想,就是到省城上大学之前的事了。
叹了一口气之后,北天活动活动脖子和胳膊,伸手拽着车皮栏板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北天就感觉忽悠一下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一种乏累的感觉深入骨髓,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量。
北天摸摸额头,触手之处烫得厉害。心说不好,脑后伤处拖得太久引发了感染,如果不能及时退烧、控制感染,这条小命距离彻底交代也就不远了。
几分钟之后,列车缓缓驶入了这座城市,但与客车不同的是,这列运煤专列开上了一条杂草丛生的铁路支线。北天手脚并用爬到了煤堆高处向前张望,几座特别粗壮高大的烟囱出现在前方。看来这列火车是专门给火电厂运煤的专列,再过一会儿就要来到电厂的煤场卸煤了。
北天强打精神从栏板外的铁梯子爬了下来,等待着跳车的时机。
铁路沿线是一片平房,高高矮矮参差不齐,房前路边垃圾成堆,脏水横流。这里,应该是这座城市里最贫困最肮脏的地方了。这倒也好,北天穷困潦倒脏了吧唧,混迹于棚户区也不显得扎眼。
火车越来越接近电厂,行驶速度也越来越慢。北天所在的地方距离地面一米左右,只需要纵身一跳,跟着速度小跑几步就OK了。但北天却始终不敢跳,他现在全身酸软疲累,怕是跳下去就得摔成滚地葫芦。
又等了一会儿,电厂的大铁门都已经可以看见轮廓了。北天知道不能再等了,跳车的过程不能被人看见。希望屡次在危机时刻自己蹦出来的神奇本能再帮自己一次。
北天不再迟疑,紧咬着牙纵身一跳,洒满煤屑的黑色地面迅速接近,心里没有一丝自信。双脚触地的一刹那,身体的本能再次出现,操控双脚奋力一蹬,团起身子顺势摔倒,滚了三四圈才停下。
片刻之后,北天慢慢站了起来,检查一下全身上下,发现虽然摔得狼狈不堪,却没受什么伤,脆弱的后脑也安然无恙,只是肩背部硌的得异常疼痛,稍一活动就疼得呲牙咧嘴。
北天咬牙暗骂,这一身伤可得钱治了,兜里却只有不到一百块,还没手机没证件,不说走投无路也差不多了。一时间急火攻心,脑子又开始混沌起来,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
“挺住,挺住!”北天咬牙挺着,拖着越来越沉的双腿艰难前行。
“坚持,坚持住!”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充斥着北天的内心,“我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清楚,怎么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倒下!”
“到底是谁把我弄成这样,是谁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一定要查清楚真像,把这些痛苦十倍百倍地还给他!我不能倒下,我还有事要做……”
北天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双腿的力量也越来越小,终于无可控制地扑倒在地。
一片黑暗扑面而来,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