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雌虎逞威
赵百龄的老婆杜美丽原本是个卖菜的，容貌尚佳，生性泼辣，人称菜场一枝花。他们刚结婚的时候，赵百龄的叔叔赵云涛还只是教育局一个普通科员，赵百龄则是另一所学校的老师。那几年间，赵百龄的工资不高，全家的生活来源主要靠杜美丽早出晚归的卖菜。掌握了财政大权，杜美丽自然说一不二。
几年之后，赵云涛走了狗屎运，提起来了。赵百龄也借势而起，先是调到延城实验高中当老师，然后是教务处副主任、主任、副校长。直到两年前赵云涛提了教育局副局长之后，赵百龄顺理成章地在副校长前面加了常务二字。
这就是中国官场的特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随着赵百龄在学校的官职步步高升，他的收入也水涨船高，很快就赶超了杜美丽。这本是个农奴翻身做主人的大好时机，无奈赵百龄受欺压日久，奴性已成，赚的钱虽然多了，家里做主的依然是老婆杜美丽。
这就像他们二人的**，赵百龄总想骑在上面策马扬鞭、前冲后杀。但残酷的现实却是，他从来都是做马的料。正因为如此，赵百龄和别的女人偷情的时候总是特别主动。就像刚才，樱雪想主动提供服务，赵百龄却不给她机会，只是一个劲地冲杀，为她之后连连施展抓蛋手撩阴腿节省了许多体力。
赵百龄发迹后，自然有一些美女老师投怀送抱，想用自己的身体换一条升职加薪的捷径。时间久了，风言风语就传到了杜美丽耳朵里。杜美丽早就不卖菜了，正好有时间盯着赵百龄。
家有雌虎，赵百龄偷香窃玉时越发小心了，虽然有几次很危险，却始终没被杜美丽捉奸在床。而这一次，赵百龄终于落入了北天精心挖出来的陷阱里。
看着眼前这位披头散发唾沫喷溅的肥胖恶妇，真难想象当年的菜场一枝花会有怎样的风情。现在的杜美丽已经彻底和美丽无缘，只剩下肚了。不过，这个如覆锅般的肥肚在特殊时候也挺有用，北天偷偷地拧动门把手的同时，杜美丽正把个肥硕的身子当成破城锤对房门进行猛力冲撞，压缩到极点的肚皮积蓄了巨大的势能，门锁一开，势能迅速转化为动能，房门就像被手榴弹炸开一样，哐一声就拍那了。惊人的声势把所有人都吓住了，走廊里鸦雀无声。
杜美丽愣了一瞬间，然后势如疯虎般嘶喊着冲了进去。
“赵百龄，你个老不要脸的……”
啪！
响亮的耳光声。
人们不忍地一侧头，然后兴奋地期待着接踵而至的狂风暴雨。
北天伸头往里一看，奇也怪哉，赵百龄和樱雪穿戴整齐地站在那里，挨了一耳光的却是杜美丽。她没想到一向懦弱的赵百龄会动手打自己，直接愣住了。
“你个愚蠢的泼妇，你想干什么！”
杜美丽指着樱雪，还没等说话，赵百龄抢着说：“她怎么了，她是王老板的秘书，还能和我怎么着吗？”
“那她怎么在你房间里？”
“我刚才喝多了点，不太舒服，王老板特地让我到他的房间休息一下。王老板突然有急事，就让秘书扶我上来。有问题吗？”
这赵百龄不愧是教育工作者，狡辩得句句在理、丝丝入扣，把杜美丽个傻老娘们儿骂了个张口结舌。
赵百龄可算得着个出气的机会了，就像训斥不听话的学生一样，挥舞着胳膊，怒气冲冲地说：“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地干工作搞事业，好不容易当上点官了，你不给我拽下来不甘心是不是！把我拽下来你能得着什么好？愚蠢！笨蛋！泼妇！”
杜美丽从没见老公这么理直气壮地骂自己，不知不觉就没了气势，小声说：“百龄，我错了。”
赵百龄怒斥着：“你的愚蠢不只是侮辱了我，还侮辱了王老板的秘书。”
杜美丽赶紧陪着笑脸向樱雪道歉：“王秘书，对不起呀，是我太冒失了。”
樱雪担心夜长梦多，说了句没关系就往外走去。
北天正调整着角度让GoPro拍摄得更清楚呢，没想到赵百龄来了个大翻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唉，那是什么？北天眼尖，突然看到床脚处有个揉成一团的东西。
北天低声说：“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床边地上，灰色的。”
“看不清楚，别是个裤衩吧？”
“嘿，好像就是个裤衩！”
赵百龄听见这话，紧张地一摸屁股，冷汗就下来了。杜美丽就算反应慢点也听明白了，赶在赵百龄踩住那东西之前推了他一把，弯腰捡了起来，冲着灯光一抖搂，还真是条男士内裤。赵百龄惨叫一声，心说完了，刚才实在太急太慌了，直接抓起裤子就穿，把裤衩给忘了。
杜美丽把内裤拿到赵百龄眼前，面带寒霜地说：“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赵百龄抬脚就往门口跑，杜美丽一把扯住他胳膊就给抡到地上了。噗通一声，她肥大的身子骑到了常务副校长大人身上，手起拳落，拳拳到肉。
“我叫你编吧骗我！还他妈骂我愚蠢，骂我泼妇，你穿裤子都能把裤衩忘外边，你不愚蠢！”噼里啪啦声响成了一片，没几下就见血了，“你个蠢货，不就是个B玩意嘛，我没有咋的。我有你他妈还到外面花钱找，你是不是贱！”
众人一阵恶寒。虽然都是那个玩意，你的和刚才那个窈窕女秘书的差出去三条街。家有恶妇生猛如此，也难怪他出来偷腥。唉，女秘书哪去了？
樱雪一见苗头不对，早跑了。杜美丽抓不住她，只好把一腔愤怒全都撒到赵百龄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真令人既不忍听闻又暗生快意。
酒店工作人员本不想干涉人家两口子的事，毕竟都是内部矛盾，只要不砸东西，咋打都无所谓。后来一看不行，这母老虎实在太猛，再不管管副校长大人就要危险了。几个保安和服务员一拥而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杜美丽从赵百龄身上拉起来。
北天满意地关了GoPro，悄然离开。当他出现在约定的地点与白钢会和时，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那些用于伪装的假发、衣服，都被他塞在一个包里拎着。
刚见面，北天问道：“刚才在里边，手没碰到水和酒吧？”
白钢说：“没碰到，我加着小心呢。”
“那就好。”
北天从车里拿出一瓶水浇在白钢手上一些，让他使劲搓。白钢用力一搓，手上立刻搓起来很多灰绺一样的东西，甩到地上之后又冲洗了两遍才彻底洗干净。
白刚问道：“这玩意到底管不管用？”
北天笑道：“放心吧，保证你不会留下一枚指纹。”
回家的路上，北天充分发扬谨慎小心的精神，先是开着车在没有摄像头的小巷里钻来钻去，把用过的伪装道具分别仍在不同的垃圾桶里，用过的手机SIM卡和身份证也都掰折了扔掉，然后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二人步行了一段路之后打车到火车站附近，最后才步行回家。
回到家里，北天把大概经过对白茉莉说了一遍。女孩就像听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一样，整个人的情绪也随之起伏跌宕，一会儿紧张地捂着小嘴儿，一会儿开心地拍手。说道楼上房间里的事情时，北天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让樱雪去陪赵百龄，女孩就敏感地明白了。
“远天哥，你好坏哦。”白茉莉脸色微红地说。
北天老脸一红，说：“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过程就不要太计较了。”
白茉莉掩口笑道：“对付这种大坏蛋，就得用点坏手段！”
北天把GoPro拿出来，把杜美丽打上门去大展雌威的一段放了一遍，三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北天从兜里掏出好几叠钱来，一笔笔数着交给白茉莉，“上午你给我拿了一万三，买装备、租车、酒席、定房还有给樱雪的服务费等等，一共花了八千，这是剩下的七千。”
白茉莉吃惊地说：“八千块，够咱们吃好几个月的了，一天就没了。”
北天笑道：“别心疼，咱干的可不是赔钱的买卖。这五千是赵百龄钱包里的，这一万，是他公文包里的，八成是刚收的贿赂。除去今天花掉的八千和之前跟你要的三千，咱们还赚了七千。”
白茉莉有点为难地说：“远天哥，咱整倒个贪官就算替天行道了，但还拿他的钱，是不是……再说了，贪官的钱，也不干净。”
北天正色道：“钱本身并没有干净和肮脏的区别，有区别的是拿钱的手。同样一笔钱，好人拿去救济穷人，就是善款；坏人拿去吃喝嫖赌，就是赃款。只要咱们没拿这钱干坏事，就问心无愧。”
白钢瓮声瓮气地说：“不花白不花，给我拿一千。”
白茉莉笑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有地方花咋的？”
白钢琢磨了半晌，说：“我买点好狗粮不行啊。”
“不给！”女孩嘴上这么说，却麻利地点了一千块递给了哥哥，然后对北天说，“远天哥，你在外面用钱的地方多，你多拿一些。”
北天笑着说：“先给我拿个三五百就行，用钱的时候再跟你要。剩下的钱你都放好，再攒几个月，差不多就够贷款买套楼房的了。”
白钢突然说：“买楼我不去住啊，楼房里不让养狗。”
白茉莉气得捶了哥哥一拳，说：“你就在这和狗过吧，到时候我和远天哥搬到楼里住。”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让哥哥住平房，自己和远天哥住到一块，怎么说都像两口子过日子一样呀。
“呃——我去烧点水给你们烫烫脚。”扔下这句话，女孩红着脸匆匆逃了出去，连桌上的钱都忘了收起来。
第二天上午，北天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网吧，用另一个假身份证开了个包间，把GoPro录制的视频复制到电脑里进行编辑。当时录制的时间很长，需要精编一下，只要有几句简单的对话，引赵百龄说出关于收自费生的那段话就足够了。另外，自己的脸也出现在画面里几次，需要掐掉。这些操作并不难，北天下载了一个业余版本的非线编辑软件，弄了一个来小时就搞定了。他找出那张从赵百龄手机里抽出来的存储卡，塞到自己手机里，连上电脑，下载了个密码破译软件用穷举法进行破译。
穷举法，说白了就是挨个地试验。比如说银行卡的六位密码，一共有一百万种组合，如果没有次数限制，从六个零到六个九挨个试一遍，总能试对一次。但这个文件夹的加密位数肯定很高，而且是数字和字母混排的，破译了十几分钟都还没破译开。正无聊呢，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
接起来后，一个动听的女声柔柔地传了出来：“喂，是张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