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
一整个下午的监听，林夕和小其一无所获。
宋庆书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导致窃听频道里长时间处于静音或只有微弱声响的状态。
这种状态无疑让本来就没什么趣味的监听工作变得更是无聊透顶，为了防止在无聊之中犯困，林夕只好一会儿咬咬笔杆，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抬起头来计算排气扇的转速。在无聊中，他并不期待通过和小其聊天来度过难关，因为这小子比宋庆书更加安静，他百分之百地沉浸在这份工作中，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拒人千里，仿佛他只是一尊蜡像而已。
林夕耸耸肩膀，唏嘘道：“无聊的人，无聊的工作，绝配。”
当无聊值达到巅峰时，林夕干脆灵魂分离，练习起了灵魂形态的飞行能力。
随着越来越习惯灵魂形态的轻盈感，林夕的飞翔速度也在不断提升。他时而贴地疾驰，时而飞升直上，时而急速俯冲，玩得不亦乐乎。
漫无目的的飞翔之中，林夕突然心神一动——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牙医诊所和通向地下室的楼道，不经意间，他又来到了夺走他身份却又赋予他灵魂分离能力的地下实验室。
林夕穿过地面，闯入深藏在地下的实验室，可是看到的画面如他预料中一样——所有的实验器材都已经搬空。狡兔三窟，狡猾的极光实验室绝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在灵魂分离实验成功之后他们就撤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
下午五点，行政人员下班时间。
宋庆书离开了办公室，跟遇见的人道别，然后进入更衣室。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之后是一个储物柜门关闭的时候。
小其从蜡像状态恢复过来，机械地关上录音设备，摘下耳机，将其放回皮箱中。
“这里没事了。”小其说着，将皮箱递了过来。
“自由万岁。”林夕发出一声高呼。
林夕站起身来，以很不绅士的姿态伸了个懒腰，然后旁若无人似的扭腰扭脖子扭屁股。等到小其转过身去收拾东西时，他迅速摘下耳机，但没有将耳机放回皮箱，而是敏捷地塞进脚边的旅行包，再重重地合上皮箱，拨下锁扣。。
小其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林夕的小动作，从林夕手中接过皮箱锁进保险柜，然后掏出手机递给林夕。
林夕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倩倩发的短信：“小林子，我和组长要对目标的住宅进行监听，没空接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林夕眉毛一挑，心中说道：“正合我意。”
小其瞪了林夕一眼，没好气地说：“自己买个吧，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的人注定会被淘汰。”
林夕被小其的奇葩言论雷得不轻，不过他想了想，赞同道：“手机么？嗯，那就去时代广场买一个吧。”
林夕步入时代广场一楼东侧的手机商场，并不着急搜寻适合自己的手机，而是在工作人员之中寻觅猎物。
林夕在狩猎的时候，他也成了别人的猎物。很快就穿黑马甲白衬衫的销售人员盯上了他，快步走来向他推荐手机或是询问他的购机意向。
面对热情的销售人员，林夕都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想随便看看罢了。
狮群在捕猎时总是先从年幼无知、缺乏经验的羚羊下手——这是林夕从《动物世界》中学到的经验。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所以更应该谨慎地挑选猎物。
在拒绝了好几个销售人员之后，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女孩突然闯入林夕的视线。
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皮肤白白的，没有化妆，小小的脸蛋上还带着青春时代的稚嫩气息。两只大眼睛盯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顾客，眼神中带着几许迷茫，几许怯懦。好几次她都像鼓足了勇气要主动向顾客推荐商品，却又因为顾客的拒绝或是被其他销售人员抢先一步而红着小脸退了回来。
初出茅庐、业绩平凡、没有社会经验、缺乏交际能力、很想做出点儿成绩却又无从下手——林夕找到了他的小羚羊。
“就是她了。”
林夕快步走了过去，女孩发现了这个潜在的客户，不过她的视线刚碰上林夕的眼神就羞得赶忙低下头去。
林夕不知道的是，英俊的面容、精神的短发、干净的休闲装，这些特征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拥有极大的杀伤力。而且他都忘了自己拥有这些特征，直到发觉女孩的反应才在心中鄙夷地说：“妈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男计？”
林夕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
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林夕快速瞄了一眼女孩别在马甲口袋上的工牌，笑着说：“我想买个手机，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女孩木讷地点头，“噢，你想要什么样的呢？”
林夕耸耸肩膀，“简洁大方好用，不会太显穷酸又不会太奢侈的，要不你给我推荐几款吧。”
女孩想了想，将林夕带到一个柜台旁，开始为他寻找符合要求的手机。
几分钟后，林夕看中一款标价刚好一千元的，伸手向它一指：“就它了。”
女孩的注意力完全被林夕的肢体语言带到了那款手机上，就在这时，林夕另一只手快速从她腰间一抹，将工牌摘了下来。
林夕心跳加速，虽然他继承了猎人的身体和能力，但毕竟是第一次偷窃，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好在偷窃对象警惕心不高，否则很有可能露馅儿。
将工牌放进口袋，林夕稳住心神，调整呼吸频率，掏出钱包，从中抽出十张百元钞票。
女孩没想到林夕竟然如此爽快，这将是她进公司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单生意，连忙掏出销售单据。
不等女孩签好单据，林夕将钱放在柜台上，洒脱地说：“我得去一趟卫生间，能麻烦你帮我去收银台付款吗？待会儿我回来取手机和发票。”
“这……不合适吧？”女孩吓了一跳，她可没有听说工作人员代顾客付款的先例。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相信你。”林夕笑道。
女孩的脸又红了。
不等女孩答应，林夕转身就走。
林夕当然没有去厕所，确定自己消失在女孩的视线中之后，他身形一转，直奔六楼员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