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画中的秘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拖车司机逃离现场后没有忘记履行公民的义务——报警。
“我该离开这里么？”林夕一边加快速度翻找一边向何芮咨询。
“留在这里，警察会带你回去做笔录，但你不会有事的。”
“明白。”林夕点头。
前些日子何芮从霹雳安保公司转接这个神经质委托人的第一次委托时，安保公司为了让他们的行动合法并且不把游枭公司推上台面，便在公司内部为他们做好了雇员档案。在这次的委托任务中，他们用的也是安保公司雇员的身份，因此替委托人追回油画的行动算是协助警方办案，留在这里等待警察不会有问题，要是听到警笛声就逃离，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林夕信任的不是警察，也不是霹雳安保公司的档案。他相信何芮，就算警察要给他制造麻烦，何芮也不会丢下他不管。
警笛声越来越近，这时候，林夕从垃圾堆里翻出一个卷成筒状的垃圾袋，他撕开袋子，里面装着的正是卷起来的油画。
林夕赶忙将油画抽出来摊开，然后再高高举起向何芮展示画面上的内容。
“是这幅画！”何芮笑着点头。
“哈哈，任务完成！五倍佣金即将到手！”林夕着着倩倩的语气喊道，并轻盈地从垃圾箱里跳了出来。
林夕刚落地，几辆警车也到了，将垃圾车和两人包围起来。十几个警员钻出警车，以车门为掩护，纷纷用左轮手枪瞄准两人。
一名警员拿着高音喇叭喊道：“不许动，放下武器，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林夕看了看手里的油画，尼玛，这也算武器？
“放下武器，动作慢一点！”那名警员再次喊道，算是确认了林夕的疑惑。
林夕只好慢慢放下油画，同时一口气不带标点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我们是霹雳安保公司的雇员这是早上在皇宫假日酒店丢失的油画我们是替委托人追回的窃贼还在垃圾箱里你们可以带走他了！”
何芮盯着林夕，轻笑道：“肺活量不错。”
林夕眨了眨眼，“我还能说更长，不过在紧张兮兮的警察的枪口面前还是简洁点儿好。”
拿喇叭的警员立即用电话向负责油画丢失案的肖展旭确认情况，另外几名警员则小心翼翼地靠近垃圾箱，很快就发现了躺在垃圾堆上意识还没清醒过来的李亮。
确定了林夕和何芮的身份之后，警员对两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其中一人还友好地握了握林夕的手，然后请他回警局做笔录。
在林夕钻进警车之前，何芮递过来一张纸巾，关切地说：“擦擦嘴角。”
林夕的嘴角被李亮的头盔砸出了一道小口子，不过只是冒了些血丝而已，没有大碍。他原本都没注意到这道伤口，何芮却注意到了，这让他心里一片温暖，擦完了嘴还不忘深情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何芮微笑着点头。
警察发动后，开车的警员用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小兄弟真有福气，弟妹既温柔又漂亮。”
林夕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才发觉与何芮分别时的那句话很有歧义，让警员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不过他没有解释，只是满足地笑笑。这种误会很好，就算他明知道是假的，也可以当做精神鸦片来满足一下内心的闷?骚。
做笔录花的时间不长，为了确保一切顺利，何芮还特地打电话请霹雳安保公司的一个高层管理员到警局走了一趟。
遗憾的是做笔录时肖展旭没有在场，林夕原本还想通过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呢。
在离开警局时林夕遇上了委托人，并被迫得到了一个熊抱。
油画这么快就被林夕找了回来，让委托人又是感激又是感动，说了一大通感谢的话后，潇洒地给林夕开了一张十五万元的支票。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林夕吸了吸口水，难以收敛的笑容顿时浮现出来。
五倍佣金，这可是一笔丰厚的收入啊，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分到多少。在这次任务里，出力最多的显然是林夕，同时他也是直接找到油画的人，看起来他应该分到大部分佣金，不过小组里其他成员也付出了不少，所以对于佣金的分配他没别的想法，他相信何芮有最完美的分配方式。
林夕小心翼翼地收起支票，跟委托人道别之后就离开了警局。
在回公司的路上，那幅画久久萦绕于林夕的脑海，挥之不去。花五万元买来的赝品，再加十五万将其找回，画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委托人如此大手笔？
林夕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运动型腕包，这个包本来是李亮的，在两人打斗的时候从手腕上脱落了。后来林夕在找油画的时候发现了腕包，心想着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些线索，于是就顺手牵羊，把腕包塞进了口袋里。
腕包里装着一个钱包和一个紫光灯，钱包里除了几百块钱外就是李亮的身份证。
林夕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走到一个路况监控器拍不到的地方，将所有的钱抽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顺手将钱包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第一次通过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获得收入，林夕心里始终有点儿怪怪的感觉，后来遇上一个年老体衰的乞讨者，他干脆大方地将这份不义之财放到老人碗里。
这样一来，林夕就舒服多了。
林夕又拿出紫光灯，这种灯能发出紫外线，可以用来观测肉眼看不到的荧光和磷光，还能用来检验钞票的水印。但让他疑惑的是，李亮随身带着一只紫光灯是想干什么呢？难道他需要随时检查钞票真伪吗？
突然，林夕想到了李亮盗取的油画，莫非油画中的秘密是用含有磷光的颜料隐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林夕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放在世盾安保公司的保险柜里的《圣母玛利亚与亚恩温德》会不会跟委托人收藏的画作一样，也藏有秘密？
林夕收起紫光灯，他得先回公司一趟，然后再抽时间去验证这个猜想。
林夕回到办公间时，倩倩正在通过小其的安全频道向大家报告她在自由城找到的线索。
“我找到了一个月前将那幅画卖给委托人的人，据卖家说，在委托人之前有一个叫李亮的人曾出价两万希望买下那幅画。就在卖家考虑要不要成交时，委托人却半路杀出，出价五万将画买了下来。李亮从卖家那里得到消息之后显得很生气，所以我觉得这个叫李亮的人有很大的嫌疑！”
倩倩说完，等着大家夸奖她的调查成果，但办公间这边却毫无反应。
“组长，说话啊！”倩倩急了。
何芮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夕，然后说：“那个……倩倩啊，辛苦你了。”
“啊？组长，你什么意思？”
“咳，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这个人了。”
倩倩高兴得手舞足蹈，“是吗？那太好了，我马上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去抓住那个臭家伙！”
何芮苦笑，“其实……小林子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抓住他了。”
倩倩哑了，盯着摄像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所有的不爽和愤怒都井喷出来：“小林子，我要杀了你！”
为了防止倩倩一怒之下砸了电脑，林夕连忙将支票送到摄像头前，乐呵呵地说：“倩倩，你看这是什么，仔细看数字！”
“我什么都不看，我只要杀了你！”倩倩骂完就气呼呼地下线了。
林夕无辜地耸耸肩膀，他也以为这个任务会花不少时间，谁知道他的脑子那么灵活，一到现场就顺藤摸瓜抓住幕后黑手了呢？哎呀呀，不想臭美都不行。
其实不光倩倩恨不得吃了林夕还不吐骨头，石头也有这样的想法。回归后的第一次任务，他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的特长好好表现一番扳回自己的形象呢，谁知道白跑了一上午，却让林夕抢了头功。
在石头仇恨的目光中，林夕好不容易才挨到傍晚。下班时间一到，他立即像鬼魂一般飞快地飘出了公司。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林夕到达世盾安保公司之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保险柜，从中取出《圣母玛利亚与亚恩温德》，用外套将其盖上，然后将画带到通道尽头的密室。
这间密室是安保公司提供给客户处理私密物品的地方，没有人看管，也不会有监控，非常安全。
锁好了门，林夕打开紫光灯，让妖媚的紫色光线近距离照在油画上。
在紫外线之下，磷光颜料无处遁形，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顿时从画面上呈现出来。
望着这些分散在画面各个区域的线条，林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猜想得到证实，但他此刻却开心不起来。原以为保险柜里放着价值六千五百万美元的达?芬奇真迹，谁知道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林夕也不是难过，因为他知道就算拥有真迹，他从中得到的最多的东西也只会是麻烦。这种心情是空落落的，就跟得知与自己没有爱情的红颜知己找到了一个安全可靠爱她对她好的男人一样，难以言喻，或许是一种空虚感吧。
不过林夕很快就从这种空虚感里脱离出来，将注意力放回到画上。
盯着散乱在画面各处的线条看了好一阵，林夕也无法解读出其中的机密。这是某种他不认识的字母？纹饰？图腾？又或者是传播机密信息用的密码？
解密是林夕几乎从未接触过的领域，面对绽放着紫色亮光的线条，他只能干瞪眼。
最终，林夕关上了紫光灯，放弃了。与其这样盲目地猜测，还不如另辟蹊径去追寻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