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酒吧重逢
“据可靠消息，警方已经锁定了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的线索，侦破工作正在展开……本台记者走访了失窃公寓的物业公司，负责人称正在对楼道的监控系统进行整改……屋主施成瑞先生仍然不知去向，警方多次尝试与他联络，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电视里正在播报前委托人公寓失窃的新闻，大家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为了防止大家在没有任务时闲的无聊，何芮特地从集团总部接下了一个数据分析的工作，这是一份不怎么耗费体力却能锻炼大脑思维能力的工作，尽管佣金不高，但大家依然全心投入。
一边翻看手中的文件，倩倩一边吐槽说：“你们说说，这个施成瑞到底作了什么孽啊，油画刚找回来，家里又失窃了。”
王叔笑道：“玩艺术品投资的就避免不了被贼惦记，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艺术史的背后就是一部遭贼史。”林夕补充道。
王叔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我要的不是这句话，不过总结得很到位。”
倩倩又说：“话说家里都遭贼了，屋主怎么还没消息呢？难道他不应该继续向我们发起委托吗？我爱死他的五倍佣金了。”
倩倩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放下一堆刚整理好的文件，林夕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思绪，然后不动声色地向电视看了一眼。回过头了时，他发现小其也在盯着电视。其他人把这个新闻当做趣事，但出于某个特殊的原因，只有他和小其对失窃案格外关心。
太阳渐渐西斜，城市中起了风。
装满了十几个纸箱的文件占据了这一整天的工作时间，时间渐渐走到下午五点，何芮郑重地向大家宣布，周末正常休息，剩下的工作可以留到星期一再做。
其实对于游枭而言，周末的意义并不大，有任务时节假日都得工作，没任务时则随时都是周末。
地下车库里，林夕钻进桑塔纳，正在构思怎么度过周末，手机却响了起来。
“下班了吧？”
林夕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关好车窗，“你这两天还好吧？”
施成瑞苦笑，“你应该知道，我又遇上麻烦了。”
林夕没有说话，默认了。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施成瑞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伙子，我能相信你吗？”
“你觉得呢？”林夕反问。
“我不知道。”施成瑞显得很没把握。
“圣母玛利亚与亚恩温德。”
林夕的话显得有些突兀，施成瑞吃惊地问：“嗯？怎么了？”
“我也有一幅相似的赝品。”
林夕的语气很轻，对于施成瑞来说却是一枚重磅炸弹。他的呼吸声突然停滞了，因为惊讶而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声才重新出现在手机听筒里。他好不容易才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第……第九幅，我一直在找的第九幅画竟然在你那里！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一个朋友一直都把它藏在保险柜里，现在他把画转赠给我了。”林夕简单地解释道。
又沉默了好几秒，施成瑞终于下定决心，低声说：“出来喝一杯吧，我在月溪镇，跳舞的兔子酒吧，你一到月溪镇就知道在哪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林夕听说过月溪镇，只知道小镇在S市和自由城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去。挂掉电话后，他立即打开电子地图，搜到了月溪镇的具体位置——小镇就在S市和自由城之间的城际高速路旁，距离S市只有四十几公里。
确定了路线后，林夕立即发动汽车，这时倩倩的身影却像个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在车窗外，挥着小拳头敲了敲车窗。
等到林夕降下车窗，倩倩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幽幽地说：“小林子，今晚请我吃什么呢？”
林夕无语，这小妮子也太馋了吧。
“那个……今晚恐怕不行，我已经有约了。”
倩倩睁大了眼睛，像个八卦记者似的，“有约了？女的吧？漂亮吗？你女朋友？呵呵呵，重色轻友的家伙，有异性没人性！”
“男的！”林夕脑门上狂冒冷汗。
“哦，男的啊……”倩倩收起了八卦记者的眼神，鄙夷地嘀咕道，“男的，呵呵呵呵，想不到你喜欢男的，口味很重哦。”
林夕败给了这个腐女。
不等林夕解释，倩倩一挥手，潇洒地说：“你走吧，别让你的男朋友等急了。”
林夕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他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纯爷们儿，从小到大都对搞基的事情毫无兴趣。不过他知道这些话跟腐女讲了也没用，于是驾驶着桑塔纳一溜烟儿逃出了倩倩的视线。
这时，倩倩咧嘴笑了，“去月溪镇见朋友还不肯明说，哼哼，很可疑哦。”
原来，倩倩刚才从电子地图上瞟到了林夕设定的目的地，为了不被林夕发觉，她才故意装腐女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个多小时后，桑塔纳驶过月溪镇的高速闸口，再向前开了不远，笼罩在晚霞余辉之下的小镇便出现在林夕眼前。
就像施成瑞说的一样，林夕一到月溪镇就知道“跳舞的兔子”在哪了——小镇入口就有一块街头涂鸦风格的广告牌为他指明了这间名字独特的英伦式小酒吧的位置。
小酒吧里放着轻音乐，昏黄的灯光中有客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饮酒聊天或是玩不带赌注的扑克牌。
林夕刚走进酒吧就发现了坐在角落的施成瑞，不过此时的他的打扮跟平常很不一样——鸭舌帽，休闲运动装，小巧的黑边框眼镜，这身年轻人的装扮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林夕在施成瑞对面坐了下来，施成瑞则看了看他，低声问：“画呢？”
“车里。”林夕说，“你的呢？”
“三个贼来晚了一步，我回自由城的当晚就把所有的画转移走了。这两天我一直待在附近一间汽车旅馆里——旅馆是我朋友开的，所以不用身份证登记。”
林夕笑了，施成瑞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至少没有给肖展旭留下明显的破绽。
施成瑞又说：“你愿意帮我，对吧？”
“当然。”林夕点头，“不过我得先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
施成瑞谨慎地环视了一周，“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说着，施成瑞就起身向酒吧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