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窃贼
女主人从林夕三人的眼神交流中看出了问题，“你们知道这张面巾纸的来历？”
石头正愁没地方表现自己呢，赶忙接话道：“红蜘蛛，一个无所不能的女飞贼，只要是被她盯上的东西，没有偷不到手的……啊！”
倩倩在石头的脚尖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没有提面巾纸和红蜘蛛的事，继续问女主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项链失踪的？”
“昨天晚上。”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把它放进保险箱的？”
“上周……不对，上上周。我记不清了。”
倩倩皱了皱眉头，“这期间家里来过客人吗？”
“有，很多。”
“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发生？”
“没有。”
倩倩的问话结束了，最终她的笔记薄上只记下了一句话：“胸大无脑的女人。”
林夕偷看到了倩倩对女主人的总结，忍住笑，然后问女主人：“你丈夫知道项链丢失的事情吗？”
女主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我发现项链失踪之后不敢报警，而是托一个朋友找到你们来处理。”
“为什么？”林夕追问。
“这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花了一千多万买下来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我的，要是让他知道项链失踪了，一定会怪我的。你们千万要替我保密啊。”顿了顿，女主人又问，“你们所说的红蜘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厉害，不过没那么夸张。”林夕淡淡地说。
问话结束后，女主人退到书房角落，三个游枭则开始使出他们的专业技能对失窃现场进行初步调查。
石头小心地捧起首饰盒里的面巾纸，鼻子凑到红蜘蛛的标志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高声说出结论：“唇蜜的气味，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兰蔻今年的新品。”
林夕和倩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石头在多少女人的嘴唇上浪荡过才学到如此精湛的唇蜜分辨技术。
石头将面巾纸递向女主人，“不信你闻闻。”
女主人赶忙躲避。
“恶心死了，你给我走开，去查看别墅内的监控录像！”倩倩受不了了，向石头下达驱逐令。
石头心花怒放，对倩倩的安排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因为监控录像里说不定会出现一些香艳的画面，那就大饱眼福了。
等到倩倩明白过来时，已经追悔莫及。
林夕和倩倩对书房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窗户上没有发现踩踏过的痕迹，书房门的锁孔没有被撬过，地毯很干净，虽然最终他们在地毯上找出了一根头发，不过很快就证实是女主人的。这一番搜寻，两人得出结论——窃贼的盗窃和反侦查能力非常高明，的确有红蜘蛛的风范。
初步检查之后，林夕和倩倩就撇开了女主人，到别墅门外探讨起来。
林夕说：“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红蜘蛛过去并没有留下标志的习惯。”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留下标志不就等于留下线索了么，这不符合红蜘蛛的低调性格。”倩倩点头道，“我觉得窃贼是故意把调查人员引向红蜘蛛……对了，你觉得会不会是保姆干的？”
“进门时我就观察过她了，不像。”
“我们可以让小其查查。”
这时，石头找到两人，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没能从监控录像里找到他期待的画面。
“前天下午两点到两点半，别墅内的监控系统断电了半个小时。”
石头的发现基本上确定了项链失窃的时间，倩倩立即联系小其，让他潜入物业公司的监控系统，对这个时间段里别墅周围的情况进行查看。
三人回到客厅喝茶等待，由于是女主人亲自泡的茶，石头很没出息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几分钟后就开始找厕所了。
石头还没回来，林夕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女主人说：“不好意思，我也想上厕所。”
女主人指了指楼上，“去主卫生间吧。”
“那多不方便。”林夕故作客气。
“没关系，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大男人同时用一个卫生间吧。”女主人对林夕显得十分大方，勾人的眼神不停放电。
林夕释放完膀胱中的液体，顺便对卫生间里和房间梳妆台上的物品进行了一番查探。
没过多久，小其用短信回复了倩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倩倩眉头紧锁，这是一个很高明的窃贼，除了一张面巾纸以外再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虽然女主人不要求他们尽快查到项链的去向，但倩倩很想立即完成委托——她已经受够了这个狐媚的女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更受够了石头那副贱到不行的笑脸。林夕也一样心急，只是缘由不同。
最后，倩倩用手机拍下失窃现场以及别墅周围的情况，又复印了一份保姆的劳动合同，然后就离开了。
回到公司后，小其首先查看了保姆的身份和履历，没有发现疑点。
石头接着提出他的观点：“物业监控没有拍到异常，室内监控中断了半小时——综合所有的线索，我觉得男主人的作案嫌疑很大。他故意关闭家中的监控，然后趁委托人不注意时将项链偷出送小三了呢。”
小其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查到了男主人的身份和前天的活动轨迹。
委托人的老公姓陈，四十七岁，是S市一家大公司的高管，室内监控中断的当天，他早上八点出门上班，晚上七点回家，没有盗取项链的机会。
倩倩问道：“石头，你确定两周以内的监控录像里没别的问题了吗？”
“我把两个月内的监控录像都过了一遍，绝对没问题。”
小其不明白，“为什么要看两个月内的？”
林夕提示道：“你查查委托人的照片就知道了。”
小其查了，恍然大悟，原来石头是奔着看美女去的。
调查似乎陷入到了死局，但林夕的表情却始终保持着轻松，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小其，随便给我弄一个网络电话账号。”林夕说。
小其很快就在他的笔记本上打开一个匿名账号，然后将麦克风交到林夕手里。林夕在键盘上拨下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之后，他用嚣张的语气说：“你好陈先生，书房保险柜里的粉钻归我了，不用谢。”
林夕说完挥了挥手，小其立即点击网络电话的退出按钮。
石头这时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号码眼熟呢，刚才小其用鹰网查委托人的丈夫的信息时，私人电话一栏不就是这个号码么！惊讶之后，他质问林夕：“你在捣什么乱？委托人不是让我们保密吗？”
林夕无视激动的石头，笑着对倩倩和小其说：“好了，等着看好戏吧。”
半个小时后，别墅门外的监控画面中，一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随意地停在草坪上，然后陈先生风风火火地冲进住宅。
“切换。”林夕说。
小其将电脑画面切换到别墅客厅的监控器上，只见陈先生闯入客厅，指着女主人说了句什么，连拖鞋都没换，大步流星地冲上楼梯。
女主人愣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放下茶杯跟了上去。
画面再换到书房，陈先生已经打开保险柜取出首饰盒。
女主人刚走进书房，陈先生愤怒地将首饰盒砸在地上，指着她就是一通责问。女主人慌了，连连摆手。
看到这一幕，石头的心都要碎了，指责林夕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别说话！”倩倩厌恶地吼道。
石头不服气，“组长说过，泄露委托人的秘密是游枭的大忌！”
倩倩咬牙，“看到美女受欺负，心疼了是吧？拜托你动动脑子，人家夫妻吵架，关你什么事？”
林夕眉毛一挑，每当他看到石头被教育时都忍不住暗爽。
骂了一通女主人之后，陈先生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女主人却眼疾手快地夺下电话，对他一再请求，并用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倩倩的手机响了——离开别墅之前，她将自己的号码留给了委托人。
倩倩接听电话，设为免提。委托人的声音响起，不过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狐媚：“喂，你好，能麻烦你们再到我家来一趟吗？我丈夫想要知道你们的调查进度。”
林夕抢先回答道：“现在好像不方便吧，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好了，就这样，拜拜。”
石头更不爽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夕摊开双手，“大家看出来了吧，委托人对我们撒了一个谎。”
石头不解，倩倩也不明白，她说：“那我就不耻下问吧，她撒了什么谎？”
“不耻下问，这个词用得真绝。”林夕咬牙。
“别磨叽，快回答！”
“委托人之前告诉我们，之所以发现项链丢失之后没有报警，是因为怕陈先生知道后责怪她。但现在陈先生已经知道真相，也怪罪过她了，为什么她仍然惧怕报警呢？”
倩倩第一个反应过来，“除非她根本就不敢让警察出面！”
石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