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栖凤危机
“恩恩，既然你叫我姐姐，那姐姐就给你取个名字吧”红鸾有段日子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孩了，这男孩能留在栖凤楼里，也未尝不是这死气沉沉的栖凤楼的一种福分，相遇即是缘，又能被这男孩叫一声姐姐，倒也是一件快事。
男孩听得红鸾要为他取名，也甚是兴奋，拉着红鸾的手，不住感激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柳梦寒却是对这场景哭笑不得，甚至是有些心酸。红鸾姐姐早已到了嫁娶之龄，天生的母性光芒在这一刻显露无遗，她确实也是需要一些心灵慰藉的。如今，柳梦寒每日忙着让栖凤楼重新开业，几乎没有时间陪着红鸾姐姐，红鸾姐姐每日也都是在房间抚琴消磨时间，这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方能领会。如此也好，能为红鸾姐姐找一个可以说话解闷的人儿，自然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你以后就叫福伦吧，一生享福，共享天伦。姐姐希望，你以后可以辉煌腾达，子孙满堂，福与天齐，无与伦比。”红鸾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希望，她自然是希望这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归宿的，这也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期盼的梦想。红鸾不止是说给男孩听得，这也是她对柳梦寒的期许。
“好啊，好啊，我叫福伦，我叫福伦，我有名字了，有名字了。”男孩兴奋地在红鸾脸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男孩做梦也没想到，偶尔的一次撒泼任性，居然也可以遇到如此好人，倒也是他的一大福分。
柳梦寒也笑了，她看着红鸾姐姐多日来一直忧郁伤感的面颊之上，再一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心中不免也为红鸾开心了一分。再看那福伦，此时早已兴奋的上蹿下跳，能有这样的一个活宝弟弟，倒也是一件乐事。柳梦寒也并未想过，她的一个无奈之计，竟然无意成就了这样的一桩事情，可以让两个人这么开心，倒也是一个善果。
“福伦，你以后就陪着红鸾姐姐吧，如果你想出去玩，就带着红鸾姐姐一起，记住千万别离红鸾姐姐太远，知道吗？”柳梦寒一把拉住从楼上下来的福伦，耐心地继续叮嘱道：“红鸾姐姐的眼睛不好，从今往后，我要是没时间陪红鸾姐姐的话，你就得陪着她，知道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红鸾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以后一定让红鸾姐姐重见光明，这是我福伦对红鸾姐姐许下的诺言。”福伦竟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福伦觉得，他有这个能力的。
“福伦，你有这个心意就好了。姐姐的眼睛能不能好其实没什么的。”红鸾笑着回应福伦。福伦能有此想法，也着实让她感动。可这眼睛是多年劳累成疾，哭得太多了，是以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好了，福伦，带红鸾姐姐上去休息吧，我相信你可以把红鸾姐姐的眼睛治好的。”柳梦寒愿意相信福伦，他能在那丁府内偷吃东西，能进得了那丁府，想来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走了一条歪路而已，日后引上正途，怕是也会有不小成就呢。何况，红鸾姐姐的眼睛，确实还有恢复的希望，只要不在伤心哭泣，心情好一些，自然也是有一线希望的，所以，她原因相信，也愿意为红鸾姐姐重见光明而努力。
福伦重重地点头，轻扶着红鸾走上了楼梯，在楼梯口的时候，红鸾又停住了脚步，回首对着大厅中的柳梦寒，轻声道：“梦寒妹妹，你也早休息吧，那些烦人的事情，明天再想吧。姐姐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红鸾姐姐，你去睡吧，我一会也睡了。”柳梦寒的鼻子莫名地发酸，看着红鸾和福伦离去的背影，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凭借她小小年龄，想要扛起这栖凤楼谈何容易。这栖凤楼位居京都最繁华的地段，早有不少人垂涎，若非身后有那神秘的寒家，怕是早已被人征用了。可如今，这寒家不知所踪，那些一直觊觎这块生金宝地的人，怕是也早就按耐不住了吧。
柳梦寒相知此处，哀叹一声，也走向了房间。她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来让栖凤楼重新营业，才有精神头与那些觊觎栖凤楼的权贵周旋。柳梦寒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丁盛，早日让栖凤楼开业。
“你把他留下来了？”柳梦寒刚要进房间，便看到紫杉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
“是啊，她走投无路了，我们虽然过得清苦，却也有一个栖身之地，助人一次，能救人一命，何乐不为呢？”柳梦寒走到紫杉身前，轻声回应。她清楚紫杉的处境与考量，紫杉是怕多一个人，多一张嘴，栖凤楼会撑不下去。
“唉，随你吧。你先进屋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紫杉打开自己的房门，把柳梦寒迎了进去。进了屋子，紫杉便拿出一盒点心，递给柳梦寒，关心地道：“快吃吧，我知道你这几日没怎么吃饭，仅有的一盘荤菜，也被那小子吃光了。”
“谢谢紫杉姐姐。”柳梦寒确实饥肠辘辘了，她这几日也确实没吃什么东西。拿着点心，柳梦寒又急切地道：“紫杉姐姐，现在那些姐妹们，愿意回来吗？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若是有困难你就言语一声。”
“我和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这些天我几乎跑遍了姐妹们所在的地方。她们过得也很清苦，可谁都不愿意再回来，都在观望。她们不相信，这栖凤楼可以重新开业，她们怕回来了，没有饭吃，连现在的饭碗也保不住了。”紫杉仔仔细细地把这些天找那些姐妹的经过讲了一遍。
“可以理解的，谁都会这样想的。”柳梦寒略显失望地道：“紫杉姐姐，那那些姐姐们，现在谁过得最好？”
“那要数梨花了，据说她进了李老爷家做丫鬟。我也没见着她，她不敢出来见我，怕被李老爷发现。”紫杉顿了顿，伤感地道：“其实，她算是李老爷在外面养的小情人，李老爷单独给了她一间院子，让她一个人住着。”
“紫杉姐姐，我曾经帮过梨花姐，梨花姐最讨厌别人这样对她了。”柳梦寒有些不愿相信，梨花现在竟然也是走了这样的一条路，似乎这风月场中的姐妹们，离开风月场就只有这样的一条路了。柳梦寒不禁伤感起来，却也更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栖凤楼重开。
“没办法，生活所迫，我倒是可以理解。”紫杉轻叹一声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找那丁盛吧，姐妹们那里我都走过了，我相信，只要这栖凤楼一开，她们应该会回来的。她们过得都不好。”
“好，那我们明日一起去。”柳梦寒看了看手中的点心，笑着道：“谢谢紫杉姐姐，这点心闻着就很香，我回房间吃了。”
紫杉轻轻点头，目送柳梦寒离开房间，也径自躺在床上，想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紫杉在心底里不断询问自己，这样的选择真的正确吗？这样的选择，值吗？祖辈的训诫，她也有些模糊了，那些训诫真的对吗？他看起来，并不像祖训中说的那样。想了半晌无果，紫杉轻叹一声，转身睡去了。
柳梦寒回屋后也径自睡了，这些日子以来，太累了，她到头便睡。睡梦中，她又梦到了母亲寒四娘，梦到了儿时玩伴琉璃，梦到了栖凤楼重新开业了，梦到了红鸾姐姐的眼睛重现光明了，她做了许多许多的梦，感觉累极了。
清晨的阳光洒金屋子，柳梦寒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疑惑中起床，快速下楼，却看到在栖凤楼的大厅中，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人。柳梦寒的心里，不觉一震，浓浓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红鸾和桂花婶，紫杉姐姐，早已坐在那些人对面，与那些人谈着话。福伦在一侧拿着一根棍子，满脸的怒气。柳梦寒急忙下楼，走上前去，这才近身看清楚了这些人，他们是俨然是一群当官的人，这次来怕是要打这栖凤楼的主意了。
“各位好，我们栖凤楼还没开始营业，若是各位大爷想要光顾，请等开业后，我自然会送上请帖，让各位大爷来这里的。”柳梦寒不愿提及这栖凤楼的难处，她深知这些人来者不善，而且一个个圆头大耳的，显然就是养尊处优惯了。
“呦呵，这凤老鸨居然是把栖凤楼交给你来打理了。”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柳梦寒，嘲讽地道：“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居然也敢大言不惭。这栖凤楼这么大的产业，居然也是你说打理就能打理得来的？”
“这位大爷，我虽年小，但却不敢违逆凤妈妈交给我的任务。”柳梦寒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有我在一条，这栖凤楼就一天不会倒。”
啊……
福伦不知怎地，竟然是突然举起手中的棍子，快速地挥向了那胖男人。
啪……
一声巨响，棍子已经打在那男人的头上。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