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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 第二十七章 韩王孙

第二十七章 韩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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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小生与这位先生同窗,情谊深厚,而且只是去坐了坐,也没带什么,便给他了一包贵妃红,为什么要害他?再说了······”那个檀越又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为自己分诉,烦人的像夏天闷热气氛中不识相的蝉。

“对啊,这位客官,小人不过是按客人的吩咐送了盏茶而已,您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赖上小人了?这都是小人分内之事,若按客官所说,小人们为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能不被怀疑,就不去干自己的活儿,那其他客官怎么办?且不说小人的月钱,单是这有间客栈的名誉就要······”那个小二跟着檀越说起来,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倒是十分默契十分配合。

“够了!”我原以为韩非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先张嘴的却是清影,“现在都死人了!你们嚷嚷什么!公子岂是你能指指点点的!”这一吼不仅让我意外地呆在了那里,也让檀越和小二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清影会来这么一嗓子,我吐吐舌头:这纠结的性格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还好,一嗓子也算是把这几个不老实的震了下来,韩非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清影,还有人进入过这房间或者和死者发生争执的吗?”

“有是有,可是,公子······”清影第一次面露难色。

“这是哪儿来的公子?!就凭你这货色,敢让下人叫你公子?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本事!”响亮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环境,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像门口汇聚。

一个大腹便便胖得看不到自己脚尖衣着华贵的大胖子一小步一小步优哉游哉的和一堆侍者外加自己的一身肉一起站到了门口,几乎把整个门都堵住了,臃肿得像一颗圆圆的大萝卜。一边走一边傲慢无礼的说:“是哪个混蛋?冒着韩国公子的名字叫本公子过来?搅了本公子的好梦!”

而刚刚那个对韩非大呼小叫极为不敬的丫鬟还在乱叫:“睁大你那双狗眼看看!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韩国公子!”

韩非也没说什么,递给我一个眼色,我会意,走上前开口问:“莫非这位,是韩国王室?”

那个丫鬟居高临上似的睨了我一眼,嗤笑道:“看你穿的这么小家子气,姐姐我也就不和你计较,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这可是当今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的外甥,韩王的孙子!最得宠的韩王孙!还不快点行礼!傻站着干什么!”

“翠华姐姐,”我还在顾忌这个满脑肠肥家伙是姬无夜的亲戚,而且韩非这次出行极其低调,就是为了不惹祸上身招来麻烦,正在考虑该怎么办,另一个小丫鬟从后面悄悄扯了扯唤为“翠华”的丫鬟,悄悄说:“不得了啦!你刚才骂的那个男人我见过,是韩王的儿子韩非!”

显然飞扬跋扈的韩王孙也听见了,两个蠢货再不识相也吓得脸色大变。韩王孙梗起全都是肉的脖子,还是不屈不挠:“韩王的儿子怎么了?韩非怎么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娘亲是谁!我可从不认识母家这么寒酸的王室!”

真是弱智他娘给弱智开门——弱智到家了。

既然身份已经被众人知道了,罪名也够大了,那就没什么值得顾忌的了。韩非眨眨眼睛,我微微一笑,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冲着翠华扇过去。她显然没有料到,差点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捂着半边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但尽管有手挡着,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脸上通红通红的巴掌印。力气用的太大,我的手心阵阵的疼。

“啧啧,真是可怜。”我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可怜你这么没有心机,这么没有礼貌,看来你家主子真的没有教过你韩国的王族礼仪。这点,可就是你主子的不对咯。”

“这和我主子没关系!”她的声音陡然有些尖利。

“是吗?那就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咯?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担起这个责任?”

“什······什么责任?”

“辱骂王室,处以,死刑。罚金五百两,家人全部充军。”我当时是以怎样愉悦妩媚的声调把这段韩国残酷的刑罚说出来的,自己都不记得。

她站的本来就不稳,现在更是摇摇欲坠,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们为奴为婢的,家里本来就不宽裕,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转身向着韩非行了一礼,“还请公子决断。”

“要我决断吗?”韩非轻轻一笑,仿佛带动了一阵风,就像小苔在他短暂的生命中深深刻下的韩非的最后一个表情:笑着,仿佛看到了很令他满意的东西似的笑着,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心情非常愉悦非常高兴,从而胆子更大了,殊不知这是把他们送上黄泉路的离别微笑。

“公子,公子!奴婢无知,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饶奴婢一命啊公子!”翠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和刚刚嚣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可惜,在韩非面前,任何求饶都是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的,不过是死亡之前最后的挣扎而已。

“辱骂王室,本该当死罪。不过看你可怜,就从轻发落。”韩非脸上的笑又深了一分,“清影,她既然让本公子睁大所谓的‘狗眼’看看,那么就把她的双眼剜出来,喂狗。”

“是!”清影依旧那样不卑不亢的回答,利索的把她从地上架起来就往外走。

“慢着!”那团肥肉拦下了清影,“韩非,她又没见过你,不知者不罪!你有什么资格处置她?你看清楚了!我公子吉可是现在最得宠的王孙,你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伙,就算是韩王的亲儿子又能怎么样?”

“哎,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对父母长辈不能直呼其名,更不能以不礼貌言词代称,要用准确的称呼,如爸爸、奶奶、老师、叔叔等,这基本的礼仪是韩国总角小儿都熟记的吧?怎么,公子身为韩国王室,难道还不知道吗?难道公子的老师没有教过您吗?哎呀,奴婢糊涂,您可是最得宠的韩王孙啊,您的老师自然是最好的了,怎么可能不教呢?公子您千金贵体,自然也不可能不学,莫非······有人不让公子学?让公子如此自负?让公子出去丢人现眼?让七国人民都认为韩国人目无尊上,不明礼仪?”我非条件反射连珠炮一样的噼里啪啦说出一堆,当然还有很多不能说在心里憋着的,也不管他听没听清。

公子吉挡在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韩非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我的话指桑骂槐:“小丫头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不过——吉儿,叔叔也是为你着想,别忘了律法里还有一条:在王室面前喧哗无礼者,按律当斩。对了花若仪,你把现在的信息总结一下好了,正好所有人都在这里。”

吉儿,叔叔,单单是这两个词,也够他气半天的了。清影把翠华拖了出去,随后听到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便没有了声音。我走回桌子旁边,拿起那张记着嫌疑人信息的纸,清清嗓子,边念边加上了刚刚才知道的些许信息:“檀越,齐国临淄人,目的地楚国郢都回乡探亲,与死者的关系是同窗,曾经和死者聊天,并送了一包贵妃红。练剑,根据是左手拇指和食指中间的手掌部分有一道细细的伤痕,练习剑术的人把剑收起来的时候,常常在这个部位受伤,刚刚你摆手反驳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

“小二,姓王,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的衣带的铜牌上有一个浅浅的王字。常年在这间店里工作,给死者送了一壶茶。曾经收过这位客人的钱,我可看到了哦,别想抵赖。

“胜七,肌肉发达孔武有力,看来也是常年练武的人物,而且道行应该也不浅。曾经开错房门进了这个屋子,被死者怒斥了几句。至于后来有没有来过,那就不得而知了。身上有齐、魏、燕三国的刺字。

“公子吉,韩王之孙,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的外甥,如果消息没错的话,你曾经为了住南房还是北房的问题和死者发生了口角,结果死者还是住在他的南房,你去了东房。因怨杀人的可能性很大。来到店里的时间大概在韩公子以后,也就是午时末到未时初这段时间。杀人的时间还算是很充足。

“死者,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大概八尺,无体外致命伤,也没发现勒死的痕迹,下颌、肩、项、肘已经僵硬,出现尸斑,手指轻压尸斑退色。翻动尸体,现有尸斑消失,尸体低下部出现新的尸斑,即尸斑转移,所以推断已经死了五个小时,也就是申时初。”

“还有一点你没有注意到,”韩非掀开茶壶的盖子,闻了闻又看了看,“这壶茶银白隐翠,条索细长,卷曲成螺,身披白毫,冲泡后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浓郁,是洞庭湖碧螺春的上品。客栈不可能储备这种高级的茶,可见死者家中很富裕,所以见财起意杀人也有可能。既然没有致命伤,也没有勒死的痕迹,而且嘴唇、指甲青黑的发紫,那就是毒杀了。看表情,也不可能是自杀。死者晚上并没有吃饭,吃的和喝的就是这盘贵妃红和这盏碧螺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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