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战心魔

“我很好奇谁会胜出？”傅山明白炼心阁里面的情形，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出乎他意料的血魔。

“第七层是什么作用？”殷叶不曾经历，不明白炼心阁的具体情况。

“第六层是直面心魔，第七层是战胜心魔。”傅山淡淡解释，到这个时候，情况彻底脱轨了。

此刻，在傅山的眼里，帝临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意外，他不知道这情况是好还是坏。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感应力极强的殷叶隐隐觉得一切都很意外，不论是帝临屡屡创造奇迹，还是孤夕拥有神奇祭坛，抑或是帝临刚好是经过桃花镇的第一万个人。

没有人可以回答殷叶，修士大多都是逆天争命，没有多少人会去相信命运由天定。

傅山古怪地望了殷叶一眼，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什么样的修士都有，没什么好惊异的。

两人回复到了沉默，两双眼睛都以45度仰望着悬浮半空的炼心阁，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现在回头，为时不晚。”炼心阁内，心魔的声音很平和。

“战便战，无需多言。”望着心魔，帝临的声音很冷漠。

伴随着帝临的，是潜藏的杀气，已经成势。即便不动如山，依然给人一种漠然的威压。

与前六层不同，炼心阁的第七层没有丝毫灵气。显然，这一战拼的是真实水平。

“我即是你，何必非要一战？”心魔似在示弱，神色之间却无丝毫变化。

“一体两道，非战不能合。”言语之间，帝临轻轻跨出一步。

心魔不愿先出手，帝临不做多想，右手一动，握掌成拳，法力凝聚，纯粹轰出，直击面门。

同为一体，帝临会的，心魔也会，帝临精通各家武艺，心魔自然不差分毫。

左掌伸出，凝聚法力，格开帝临的右拳。心魔不动则已，动如脱兔，右手一掌拍向帝临胸口。

果然与我的本领一般无二，帝临心中想着。他刚施展的招式是极冷僻的武术，心魔竟也会。

不见丝毫犹豫，帝临后退一步，挥手格开心魔这一掌，身体一转，右腿拔起，直踢心魔脖颈。

心魔身体侧开，躲过这一腿，斜进一步，双掌化拳，轰击帝临头颅。

二者武艺一模一样，你一拳，我一脚，势均力敌，却又不能收手，生死较量，就此展开。

毒魔密洞内，萧潇盘坐于一块巨岩之上，静静修炼，身上不断冒出各种各样的光芒。

赤，橙，黄，绿……但凡我们可以见到的颜色都在萧潇的身上得到了体现。

自从离开帝临以后，风忌单独带着萧潇到了毒魔密洞，连风馨也不允许跟随。

尽管洞口的封印很高明，然而，风忌毕竟是临近仙级的大高手，将封印剖开自然轻而易举。

带着萧潇进入密洞之后，风忌从自己体内逼出拳头大一块血球，打入了萧潇体内，供其修炼。

萧潇修炼开来，风忌无事之余，艺高人胆大，决定探一探另外一处环境，看看有什么异常。

使用夜明珠，打开另外一处，发现环境没什么不同，也是一个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间有着一块巨岩，这巨岩给风忌一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感觉。

再一寻找，发现一处墙角有一方石桌，石桌两侧各有一个石凳，石桌上面放着一个锦盒。

风忌聚起全身法力，以应不测，然后打开了锦盒，结果什么危险也没，里面只有一本小册子。

“毒魔**”四个字赫然印入了风忌的眼帘，沉吟了一会儿，他打开来，阅读了一遍。

还在东荒之地时，帝临依靠流形阁得到的《毒经》其实不过是《毒魔**》的一小部分。当时，因为没有完整的功法，帝临最终学了个半胯子，只能自行创出《血毒经》。

一遍读下来，风忌震惊之余，不由得多出了一个想法。他决定将完整的《毒魔**》交给萧潇，由萧潇决定是否修炼，如果萧潇不愿修炼，日后也可以交给帝临，助其完善功法。

风忌将《毒魔**》交给萧潇之后，萧潇当即决定修炼，并前往另一处石室。

原来，秘笈中介绍，为了让日后有缘人修炼方便，卢晓特意在离开位面之前，将自身修炼到极点的毒素以其莫**力凝成了石室中间的那块巨岩。

之后的时间里，风忌离开了密洞，萧潇则陷入了深度的修炼，同时修炼两种绝世魔道功法。

流沙郡的万佛寺，有着一处秘密的山洞，这山洞正是藏经阁，里面收藏着许多佛门典籍。

萧潇的一场疯狂杀戮，让尚音如被迫留在了万佛寺，由于她不愿拜任何人为师，无奈之下，玄苦将她带入了藏经阁所在的秘密山洞，任其挑选功法修炼。

尚音如最终选择了一门极少人会去修炼的佛门功法《普渡众生》，这门功法以救人为主，讲述的大多都是救人的神通。当然，威力如何，没人知道，因为几乎没人深入修炼，

帝临既是血魔，又是毒魔，为修士界所不容，难免时常遭遇恶战，受到伤害。深爱着他的尚音如，不忍心看他受苦受难，特别选择修炼救人的功法，希望日后能帮到他。

虽不恨万佛寺的僧尼，尚音如却也不可能喜欢，一番思考之后，请求玄苦给她找一处静修场所。

思及自己留下尚音如，终究有些强人所难，玄苦特意在藏经阁后方为尚音如打造了一处石室。

在这石室里，尚音如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即便听说外面发生了再大的事，即便帝临失去了法力，玄苦依然不许她离开万佛寺的范围。

时间游走，尚音如最终安下心，她明白，玄苦不让她走，不代表她走不了，只因为她实力不高。

或许，《普渡众生》这门功法天生就是为尚音如所创，她的修炼速度近乎不可思议。

这还不止，为了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尚音如苦苦钻研众多佛门典籍，先后创出多种神通。

枯水郡的众魔门内，犀利哥近乎异常的兴奋，因为孤夕此次外出，出乎他意料地给他抓了一个王级中期的修士回来。

在返回的途中，经过独眼的地盘时，孤夕同样遭遇了劫匪，好在只有一人。尽管对方是王级中期的道门修士，但经过一番戮站之后，她还是抓住了对方。

在孤夕和东方文浩的帮助下，犀利哥成功将这个倒霉的王级中期修士炼制成了僵尸，他自己也因为这个意外的礼物，很快地突破了王级初期。

回到众魔门的孤夕看到黄道悟和马虎将众魔门的一众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便闭关修炼。

有感于殷叶阴阳诀极为强悍的威力，孤夕自认不输于任何人，遂立志创出一门独特的功法。

磨菇岛上，一战过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剑帝无匹的实力，深深震撼了刀帝，他以大神通封闭了磨菇岛，闭关潜修。除了云纵，没有不下于刀帝的修为，根本无法进出。

血魔出世，引出各大势力，数位当世顶尖高手。唯一可惜的，只有云纵，因为他心愿未了。

或许，真正郁闷的人，应该是道玄。

数次遭遇帝临，数次交手，未曾胜过一次，每次都是落荒而逃，这让他引以为奇耻大辱。

流沙郡再次败北之后，道玄返回了他寻到机遇的密洞——一处远古天道宗高人留下的遗址。

在这秘密的山洞里，他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修炼上。他不仅要报仇，还要夺回一切。

炼心阁第七层里面的战斗依然在持续，帝临和心魔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初时，双方只是以武艺近身相搏，斗了数个时辰，始终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渐渐地，帝临没了耐心，出手之间，逐渐带出血海和毒素。

或许，大道真的可以容纳万物，出乎帝临意料，心魔竟然也同样施展血海和毒素抵挡。

整个第七层的空间，完全成了血海与毒素的天地，楼板上的人形洞口早已消失无踪。

处在血海之中，帝临冷漠的面容还算正常，偏偏心魔一副和蔼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血与血的碰撞，毒与毒的较量，同样的吞噬性，腐蚀性和毒性，这战斗完全是相互消耗。

帝临的法力减少了一部分，同样，心魔的法力也减少了一部分，两人始终保持着平衡。

帝临想将心魔释放出来的血雾汲取，却发现因为属性完全一样，根本无法汲取。

汲取不成，相溶呢？帝临心中想着，他努力地想要将双方的血与毒相溶，依然没有效果。

难道只能是不断的消耗？帝临有了这种怀疑。他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只能一直耗着。

事实上，心魔与帝临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信仰不同，所选择的路不一样。

帝临是个好战之人，一战之下，完全陷入了误区，都不曾想过依靠信仰来打败心魔。

双方的血与毒在不断的相互抵消，减少，法力波动在不断的减弱，都已只剩一半法力。

“你还说他不平凡。”外面，傅山有些幸灾乐祸。

打败心魔的方法，傅山很清楚，当初他自己闯过这一关，不过用了小半个时辰。

“还有二十九天，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话太早了吗？”殷叶不大明白傅山的意思。

“要灭掉心魔，唯有以道取之。这都过了一天了，帝临还没出来，说明他一定和一般人没两样，正在以武力跟心魔对打。”傅山是过来人，说的很准确。

“只要他能出来就成，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殷叶白了傅山一眼，身为美女，白眼都好看。

“告诉你吧，依靠武力，根本无法灭杀心魔。一战之后，本体没了丝毫力量，心魔反而会瞬间重新恢复所有力量。这一点，正是许多进入炼心阁第七层的修士无法生还的原因所在。”直到这时，傅山才说出了最大的秘密，也是最致命的因素。

“你还名门正派呢，提前都不和帝临说清楚，完全是伪君子。”殷叶倒不曾发怒，只是又给了傅山一白眼。对于她而言，这炼心阁正是验证帝临是否非同一般的最佳场所。

“说了的话，我不就成了血魔的帮凶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傅山逐渐明白了殷叶的性子。

殷叶又不理傅山，继续仰望炼心阁的第七层。谈不上担心，她只是无比期待将会出现的结果。

帝临究竟能不能安全走出炼心阁呢？殷叶在心里面暗暗问自己。可惜，没有人给她答案。

如何对付心魔？帝临一直在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

从战斗一开始，他就陷入了无形中的圈套。他所面对的，是一个智慧还要胜过他的心魔。

法力消耗了太多，已经剩下不足两层。鹿死谁手，很快就要见分晓。

风之伤被帝临施展了出来，他已经没有手段可以用来对付心魔。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借用，即便是这样的招数，也只能纯粹靠法力来支撑。

仅剩的两层法力也因为这一招消耗殆尽，如果还不能消灭心魔，帝临便真正没了手段。

同样的，心魔也只剩两层的法力，面对着面前席卷过来的龙卷风，他一样施展了风之伤。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胜它，帝临在心中一遍遍的问自己，他此时无比的困惑。

两道一般规模的龙卷风在炼心阁第七层的空间里，不断地相互碰撞，相互消融。

在这两道龙卷风的后面，分别静静站着相互关注的帝临和心魔。

终于，龙卷风消散了，第七层恢复了安静。

没有了呼呼风响，没有了剧烈的争斗声，死一般地静，在悄悄侵蚀着两人的内心。

身上没有了丝毫的法力，帝临忽然很想大笑，他需要释放，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唯感觉空郁。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这就是我最后的结局吗？不，我没有输，我也不会输。

就在帝临给自己打气，准备冲向心魔，用最原始的打斗方式来决定结果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法力枯竭的心魔，忽然之间，恢复了全盛时期的法力。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切根本就是傅山设下的陷阱？

为什么我的法力没有恢复？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帝临要命丧此处？

“杀人者人恒杀之，所以，你注定失败。”心魔的声音充满威严，带着莫名的威慑力。

“哈哈哈哈……”帝临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在空间中不断的回响。

“最后的疯狂。”心魔的脸上突然现出疾苦之色，发出一声感叹。

不管帝临无休止地狂笑，心魔伸出了大手，运转法力，化出极强的吸力，拉扯帝临。

意外出现了，心魔拥有全盛时期的法力，帝临毫无法力，心魔却无法扯动帝临分毫。

依然是大笑，笑的疯狂，笑的嚣张，笑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

“怎么可能？”心魔反倒疑惑了，放弃拉扯，举起手来，变掌为劈，直劈向帝临。

这带着深厚法力的一劈实打实地落到了帝临身上，然而，帝临毫发无伤。

心魔一直温和的面容上首次现出了惊容，他隐隐觉得不安，他想不出原因。

仍然在原地，一动不动，帝临无比冷漠地望着心魔，终于停止了大笑。

换成心魔疯狂了，它不断轰击着冷漠的帝临，用上了各种各样的招式。

“你不该提醒我。”帝临轻轻叹息一声，一步迈出，向心魔走了过去。

“我提醒你什么了？”心魔急切地问，它已经绝望了，因为它发现它竟突然无法动弹了。

“既然一体，何须分家。”帝临再次大笑，走进了心魔的身体。

事实上，提醒帝临的，正是“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话。

既然我走的是杀道，又何必拘泥于形，困笼于神？

帝临终于明白，不是他打不过心魔，而是因为心魔本就是他自己，自己怎么能打败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凸显该现出的一面。

想明白了关键，帝临立时坚定了自己的杀戮道心。

果然，心魔再不能伤害自己，只能重新被自己容纳，重新成为自己部分思想的承载。

一瞬间，帝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贯穿了自己的意识，他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觉悟，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逝去，一片崭新的天地出现在了眼前。

灵气，我需要灵气，帝临忽然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似乎又很自然。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颗丹药，扔进了嘴里，立即打坐修炼起来。

他心中很明白，他的心境已经提升了，现在突破王级所需要的，只是足够的灵气。

嗯？吸收着药力的同时，他忽然发觉空间中涌出了极为浓厚的灵气。

原来，他灭掉了心魔，自然而然通过了炼心阁的考验，所有的楼层都已洞开，只剩下第一层的大门，需要他自己去打开。

然而，此刻的帝临一心想着突破王级，哪里还会愿意出去。

随着帝临的修炼，杀气一时从他身体冒出，一时又自动回到他的身体，恍如活物一般。

无法想象，这一次，他竟然因所感，在心魔一句话之下，创出了杀气的利用和修炼法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