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朝梦醒

“谁来……救救我……好难受”，夜汐舞好想挣扎，只是全身无力，身子被一双手紧紧地按在水里，耳、鼻、口里面都进了水，无法呼吸，无法大喊，一口水呛入肺中，好难受，要，死了吗？

“夜儿，乖夜儿，不怕不怕，秦姨在这里，秦姨在这里。”

又有一双手，从水里把她抱了起来，夜汐舞知道自己得救了，在那人的怀里大口地呼吸着。是谁，这双手是谁的？好温暖，好温暖。

秦雨抱着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孩子，满眼的心疼。傻了十八年了啊，却还是逃不开那个噩梦，每夜都受着这样的煎熬，孩子又何辜啊。

“即使他们都不要夜儿了，秦姨还会一直陪在夜儿身边的，夜儿不是一个人的。”轻轻摸着床上的女子的头发，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这简陋的屋子，屋外柳树上黄鹂的啼声将床上的人吵醒。

长长的像小扇子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一双光华四溢，有些狭长的美目便睁了开来，带着刚醒来的慵懒迷蒙。

一张脸，未施脂粉，便已是倾国倾城，乌黑发亮的秀发松散地铺在一旁，这一室的简陋粗鄙，也掩盖不了她的风华绝代，仿佛是一朵仙界洁白的玉兰，误开在了这尘世之中，却是不沾染半点人气，只是开着让天下人仰视的美丽。

眼珠终于动了动，夜汐舞便看见头顶上方，白里泛黄的蚊帐，四下看去，发现自己的确是睡在一张颇有点古色古香的木床上，因为帘子是放下来的，她看不清外面到底是怎样的格局。

粗略地看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洗的发白，很旧，那挂着的蚊帐，泛着暗色的黄，有些地方破了一个好大的洞，用一块旧布给缝上了。用手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坐起来，她的头有些疼，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这种地方。这，是哪里？

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轻轻地将帘子撩起来，挂在一旁的帐钩之上，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身子有些虚，尤其四肢，感觉乏力异常，全身泛着酸软，差点一个不稳直接摔下去，幸好她反应快了一点，及时地扶住了床柱。

天光从镂空的门窗透了进来，夜汐舞眯着一双美目，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有点像是电视剧里面的那种古时候的屋子，只是破旧了一些，简陋了些，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方桌，桌子斑斑驳驳脱漆脱得厉害，早已没了以前的颜色，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痕迹很是明显。

桌子周围放着四条长凳，一条凳子的腿裂口开得很大，有人用铁丝在周围缠了几圈，勉强固定住。桌上放着几个旧的茶碗，和一个小的青花瓷的茶壶，茶碗被洗的干干净净，整齐地放在茶壶周围。墙角处，放着一个同样破旧不堪的衣橱，衣橱的腿，可能由于受潮比较严重，腐朽得有些厉害。

她稍微转了转脖子，活动一下筋骨，偏头之际，几抹粉色进入视线，却是几枝开得正盛的桃花，插在一个有半人高的白瓷瓶里，白瓷瓶放在一张古老的书桌旁，几丝阳光透过窗棱，照在粉色的花瓣上，露出几点晶莹，别有一番清淡的美丽。

她小心地向书桌慢慢地挪过去，将窗户打开，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那几枝桃花，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更是娇艳欲滴。手轻轻地碰几下那粉色的小花瓣，一丝浅浅的笑容，在那张倾城的脸上绽开。

“哐啷……”铜盆落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扑腾”几声，吓走了原本在柳树上唱着歌的黄鹂。正赏着花的夜汐舞被这声音一惊，抬眼看过去。却是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妇女，手还保持着端着什么东西的姿势，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往下看去，她的脚下湿了一片，衣服下摆和鞋子沾上了不少水渍，不远处是一个铜盆反扣在地上。想来，刚才的声响，就是这妇人弄出来的吧。

是这个妇人一直在照顾着这具身子吗？夜汐舞猜想着。

“秦姨？”她试探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