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要命的后果
转眼便到接近傍晚的黄昏时分，太阳的高度很不甘心地沦落到比这座城市里最矮的建筑还要低。
沐浴在血红色夕阳中的城市森林，到处都是安静得诡异，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使得苏城所在公寓二楼窗口透出的亮光，在其它昏暗建筑衬托下格外显眼。
公寓小楼远处，昔日的某个办公写字楼门口，步履蹒跚地走下了一个西装革履，但行动举止无不透着僵硬诡谲的男子。
细细一看它的两只眼珠竟是血红色的，和苏城遇到的那只红眼丧尸一致！
西装丧尸抬起再也没有往日英俊阳光的面庞，犹如受到了什么指引，环视了一圈远近的建筑。
最后它红色眼珠遥望着，远处一个窗口隐约发出亮光的一栋公寓小楼，表情难以产生变化的它像受到了什么的刺激，尖锐地哀嚎了起来。
随后，写字楼的楼道传来不少毛骨悚然的嚎叫，像是在给它响应。
接着出口处人影憧憧，争先恐后抢着走出了好几只有男有女的丧尸，只不过它们眼睛都不是红的，行动方面远远差于西装丧尸，属于普通丧尸。
看它们衣着鲜亮着装整齐，全都保留着生前工作时的装束，不难判断它们原先大都是在写字楼里工作的年轻员工。
西装丧尸对身后普通丧尸发出一长串嘶吼，威慑得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它们不约而同地跟着低沉嚎叫。
然后西装丧尸望着苏城所在的公寓小楼，率先开始行动，咬伤过不少同事的污浊牙齿一张一合的。
唯命是从的普通丧尸们遵从它的指引，纷纷跟在其后。
丧尸的行进效率果然可怕，没多久便出现在公寓小楼数百米附近，夕阳最后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面上摇摇晃晃的影子一致指向苏城的位置！
断断续续的尖锐哀嚎声，远远传入了窗户敞开的公路小楼，苏城缩在阴暗的角落，睡得很沉，逼近的危险没有把他吵醒。
苏城房间发出的灯光无疑在给它们最亮眼的指示，随着丧尸们的逼近，尖锐的哀嚎声愈发清晰了。
苏城的身子微微颤抖，眼皮动了动，他早已听到了骇人又熟悉丧尸叫声，心里有个恐惧的声音也一直在督促他赶快醒来：“有丧尸，快醒来，快醒来……”
可是疲惫困乏宛如潮水总是淹没了他想要醒来的念头，苏城抱着双臂，眼皮微微裂开一条缝，旋即又无奈地重重闭合。
丧尸们在没有见到活人的刺激下，行动一般都很缓慢，就好像在从容不迫地漫步游行。在苏城难以醒来的沉睡中，它们抵达了公寓小楼的百米开外。
颜色愈发鲜艳的夕阳将西装丧尸后背染得发红，它紧盯那栋楼的窗口亮光，不自禁又是一阵长长的嚎叫。
红眼睛丧尸的叫声无一例外难听又刺耳，加上距离又近，再不吵醒半睡半醒苏城就不像话了。
哀嚎入耳，苏城终于一个激灵，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张开，睡意总算像退潮般缓缓地散去。
入眼处的房间充满了明亮的灯光，苏城很久都没见到过灯光了，也没想到这房间会有电，他抬起头呆呆地凝视光线柔和的灯泡。
“我刚才、好像听到丧尸的叫声。”苏城凝视灯泡入神，这才想到了关键的事，他竖起了耳朵静听。
果然从楼下附近传来了丧尸的叫声，脸色为之一变的苏城愤恨地瞪了眼该死的灯具，低声咒骂道：“该死的灯怎么会突然亮了起来，这下招来了丧尸，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苏城强行支撑虚弱的身体，扶着墙一点点的站起身来，尽量不去动用枪伤持续恶化的右腿。
他死咬着牙艰难向窗口的移动，想看看丧尸来了没有，心想如果到了楼下的话，那他就不必做什么补救措施了，老实坐在原地等它们上来结束自己小命好了。
苏城半个身子倚靠墙壁，眼看就要来到窗口，已经能望到楼下的一部分场景了。可就在这时苏城身形一歪，一个扶不稳，下意识右腿不小心用来下地支撑。
右脚才刚一接触地面，他就差点痛的昏了过去。
一时重心不稳平衡丧失，苏城脸面朝下重重跌倒下去，幸好半空他及时伸长了右手，及时搭在了窗沿上，身子悬在半空，才避免摔惨。
苏城攀住窗沿，费尽全力挪到窗前，他悄悄探出头望去，太阳已经落山了，天也逐渐黑了下来。他四下里用心观察了好几遍却没有找到什么丧尸，
苏城这就犯疑了，心想没发现丧尸啊，是我精神不好幻听了吗。
猛地，一声无比尖锐的哀嚎如同在耳边炸响，把苏城吓了一跳，令他第一反应转过头，却见房间除了自己空荡无人。
苏城又伸头出窗口，所处小楼旁边同样有一栋两层高的房子，他本想转移视线，却惊愕瞥见房子的墙角边飘荡出几个黑色人影！
当先一个双眼露两点红光的人影倏然抬头，向窗口的苏城看来。
触目心惊的苏城猛地缩回头，坐在窗口下，他暗暗祷祝那只红眼丧尸千万不要发现自己。
苏城惊慌失措的目光落在罪魁祸首的灯泡上，他克制住慌乱，盯着门口的电灯开关，现在也只能把灯关了，不然只会吸引更多丧尸。
他不敢站起身来，一旦给楼下附近的丧尸们看到，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俯下身来，苏城两手撑地，向装有灯泡开关的门口匍匐行进，后方窗口下丧尸们的叫声越来越响，催促着苏城玩了命地爬。
此刻虽然虚弱至极，苏城也晓得自己处于强弩之末，他仿佛历尽千辛万苦，气喘吁吁冷汗直流地爬到了门口。
苏城一手死死抓着门框，一手支地，仅能行动的左腿半跪在地上，贴着门框慢慢地站起身来，他欣慰地看着触手可碰的开关，犹如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拍去。
“啪！”室内的灯光随着开关响声尽数熄灭，苏城视线之内顿时变得黑蒙蒙的，他一下子瘫坐下来，一点也不高兴地只顾着喘息。
苏城身处在黑暗中，楼下丧尸们的悚然哀嚎无休止地折磨着他。
恐惧、绝望、痛苦、煎熬……
真要是身处在这些感受的境地之中，人是绝不会想到这些词语的，苏城瞪大眼视线停在窗外，两手拼命捂着自己的耳朵。万般不愿听到丧尸的声音。
不知丧尸们是否在撞门，那哀嚎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似的加大着，有点兴奋有点激动，像是它们平常发现活人之时的叫声。
可是没多久，猖狂之极的丧尸叫声竟奇怪地平息下来，过了许久都没再起声响，缓缓平静下来的苏城松开了捂着双耳的手。
苏城傻傻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心里不可置信地想：“丧尸们没有发现我？所以都走了？”
想也不太可能，苏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长长的吁了口气，背靠着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右腿中枪耽搁了这么久，没准以后要废掉了，苏城早做好了承受这种结果的准备。但他目前最担心凤梨，她外出了这么久希望别遇到什么危险就好。
“凤梨和我认识短短时间，就对我这样好，虽说我也摸不着头脑……”
苏城聊以自慰的想到这，还有凤梨娇弱的身影和柔美的脸蛋，胸口暖融融地塞满了暖意。
然而房间门外走廊上窸窸窣窣的响声，使苏城急促的呼吸骤然一顿！他还担心自己听错了，内心又只愿真的是自己听错！
外面的月光投进窗口，在地板上形成一块四四方方的形状，苏城恰巧注意到那里，忽然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苏城连滚带爬躲到了窗口下，依赖着面前月光的照射，大致能看清门外的状况。
动作响声丝毫不带中断地迫近！
苏城的眼睛眨也敢不眨，由于得到诡异声响毫不遮掩的警醒，不然谁都会以为阴森森的门外什么东西也无！
“是丧尸？！不可能！那它是怎么进来的！”苏城咬着嘴唇，就在近处的声响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来者的身份就要揭晓了！可他却没一丁半点期待。
唾沫咽下了干燥的喉咙，苏城的瞳孔骤然收缩，注视着的门外隐约有了状况！
来者隐隐像是趴伏在门外的地上的一个身影，这一刻它幽幽地抬起了头，而那两只黑暗中依旧发出红光的眼睛，则是与目瞪口呆的苏城对视！
霎时间苏城寒毛直竖，牙齿格格打颤，近距离注目着一双红眼睛越来越亮，离自己越来越近。
月光折射出了红眼睛怪物后颈上插着的，宛如墓碑般的一把飞刀！
是三楼的红眼丧尸！它没被苏城彻底杀死！
心知悔恨和自责为时已晚的苏城镇定下来，脑中数不尽的念头飞快地交织，垂在地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红眼丧尸爬近了过来，脑袋进入了地板上的月光中，它红色的双眼仿佛洋洋自得地戏谑着没杀死它的苏城。
令人难以对视的是它深陷眼眶中血红的双眼，恍若被针刺破的血所染。蜡黄干枯的脸只剩一层皱巴巴的皮包裹，凸露出骷髅的轮廓。
它“嗞嗞”地裂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利齿！
但它似乎没有打算迅速解决掉苏城的意思，而是像游走在猎物面前从容不迫的豹子，非要打量够了压迫够了使猎物真正绝望恐惧时，才故作优雅地痛下毒手！
苏城巍然不惧地与这只丧尸红色的眼睛相对，禁不住发抖的拳头握得太用力，渗出冷汗的掌心给指甲刺得生疼。
窗口的月光迎面照在红眼丧尸挑衅的灰白面庞，苏城看着它张开了相当恶心的臭嘴，随后眼角余光瞥向它后颈的那把飞刀。
红眼丧尸尖锐的嚎叫让苏城耳朵发蒙，张嘴便如毒蛇猛地咬向苏城的脖子。
苏城脑子在这一刻异常的清醒果决，他探出手顺利抓到红眼丧尸后颈的飞刀刀把，在丧尸的愤怒哀嚎中，飞刀在它颈部往后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皮肉翻卷开来。
暂时阻碍了红眼丧尸的攻击，苏城抽出飞刀，借着月光这一下精准无误地刺向它的头颅。
这一击足以叫苏城窒息，飞刀刀身完全没入了红眼丧尸光溜溜的脑袋，苏城松开刀把的手，丧尸的脑袋砰地砸在地上。月光中这一景象尤为可怖。
“呼……”苏城抬起了头拼命呼吸着死里逃生的空气，很想忘掉刚才的经历的一幕。
可是苏城完全没去注意，地上那只脑袋上插了一把飞刀的丧尸，肩膀耸动了几下！
苏城低下了头，两只极其血腥的红色眼睛在他的瞳孔无限放大！他想出手阻拦并未死亡的红眼丧尸咬来，已经迟了。
“噗！”
血沫四溅，苏城的表情顷刻间凝固冻结，红眼丧尸的额头露出一截沾着血浆的锋利的箭头，里里外外总算死透的红眼丧尸倒了下来。
红眼丧尸趴在苏城眼底下，它的后脑勺上正插着一支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