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鼠猫夜入应天府师爷马甫惨遭屠
吃好了饭,又休息的差不多时候了,展昭换好夜行衣,提着巨阙出门去了,走到门口,看到白玉堂一身白衣正倚在门边等自己,他不由得皱眉。
“白兄怎么还不换衣裳?”他走过去,戳了戳他。
白玉堂看着展昭一身夜行衣,抱着寒月撇了撇嘴,“白爷爷何时穿过白色以外的衣服!”
展昭不解,“那你成亲也穿白的?”他不自觉的开始脑补白玉堂成亲时的样子,想着整个喜堂一片火红,就只有他一个穿着白衣,好像有点诡异。
白玉堂将脸凑向展昭,挑眉,“为夫已经有你这娇娘子了,何必再成一次亲!”
展昭听他“为夫为夫”的没完没了了,忍不住伸出手来将他的俊脸推开,“快去换了衣裳,我们要出发了。”他催促。
白玉堂拍开他的猫爪,将下巴一扬,赌气一般的道:“白爷爷所有衣裳都是白的,换了也是白的。”
展昭忍不住扶额,随后反手一拽白玉堂右手,将他往自己房间里拖。
白玉堂被他拽的莫名其妙,待进了屋,见展昭趴到自己行李处翻腾,才意识到他要干嘛。
“别翻了,找出来了爷爷也不穿!”白玉堂“霍”的坐在床榻上,翘起二郎腿,语气坚定无比。
展昭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自己那身备用的夜行衣,他展开看了看,又扭头看看白玉堂,撇嘴——那耗子穿好像有点小。
白玉堂仍旧偏着头不理他。展昭犹豫了片刻,觉得再拖下去就要耽误公事了,于是下定决心,就算被白玉堂撑坏了自己的衣裳也没事!再让他赔自己两件就是了!
他拎着衣裳坏笑着向白玉堂扑过去,趁着对方没注意,欺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快速解开他的腰带。
白玉堂没想到这贼猫竟然这样大胆,竟然公然扑倒然后开始剥他的衣服。最初他还有些慌乱,不过慢慢的,他就镇定下来了。他舒适的平躺在榻上,仰面看着展昭,嘴角勾起邪邪的笑,也不挣扎,而且还顺从的顺着展昭的手劲儿褪下袖子。
展昭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想着,终于可以强迫白耗子变一回黑耗子了,没想到底下的人才挣扎了一下就突然停止了动作,而且还一如反常的顺着自己,他一下子脑子有些懵,愣愣的保持着手抓着衣服的动作定在那里。
他二人就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相互对视,一动不动。
白玉堂被推倒的时候,一头黑发胡乱的散在床上,此刻看上去,倒显得他越发的魅惑。而他躺在榻上,从下向上这个角度看展昭,也觉得自他身上向外飘散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他双眼直视展昭的脸,忽然就觉得自己胸腔内的氧气有些不足。他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尖舔舔有些发干的下唇。白玉堂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了,他看着此刻的展昭,就突然很想将他摁到吻住。
他心跳的飞快,感觉浑身都在向外散发着火焰。白玉堂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拽住展昭的衣襟,慢慢的拽着他向自己倾下身,同时他惊然发觉自己竟然下腹一紧……
“咣当”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力推开,一个小伙计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奔进来。
“爷,好看的小说:!不好啦!隔壁那人浑身都在抽……搐……”
“…………”
***
展昭抱着巨阙站在客栈门外的檐下,不多一会,身后的门打开,白玉堂表情僵硬的从里面跨步出来。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展昭的那套有些微缩水的夜行衣。展昭听见声音,回首扫了一眼对方的脖子以下,没敢抬眼看脸。
白玉堂也觉得有些尴尬,摸着鼻子别着脸看向别处。
“咳咳,走吧。”展昭将头转回去,对身后的人说。
“恩。”白玉堂也没多说话,就只淡然一应。
二人一前一后飞身在房顶上“哒哒哒”的掠过。转眼工夫,已经来至应天府衙的门外。
他们在门外拐角处的黑暗中顿足,展昭紧贴在墙壁上,微微探出头去,向门口扫视了一眼。
“门外值守的很松懈,我们翻进去。”展昭看了一下,就将脑袋收回来,对着身旁的白玉堂说了一句,仍是不去看他。
白玉堂也不出声,他现在身上穿着这身衣服,感觉全身上下都别扭的紧。刚刚施展轻功一路跑来,他都小心的僵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再将衣服给扯烂了。
展昭不等他回应,足下一用力,提起一口气就飞了上去,白玉堂揪了揪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翻了进去。
二人紧贴着院墙站了一会,这应天府的府衙他们是第一次来,具体谁住哪里也都不清楚,展昭背靠在墙壁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向哪走。
白玉堂自然是知道展昭心中想什么的,他向四周望了望,而后一手抬起,按在展昭的肩头,“我去问一下。”说完,他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展昭站在原地,待白玉堂离开后,他悄悄出了一口气,而后背过身去搓搓脸——刚刚那死耗子用手摁他的肩膀,他竟然不争气的脸上发烫,妖颜惑众的耗子!
白玉堂离开了没一会就回来了,这时候展昭已经又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白玉堂自信满满的样子,知道他已经问出了马甫所在的地方。于是他们也没说话,只互相递了个眼神便默契的再度翩身,直奔马甫的卧房。
只不过,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难道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展昭凝着眉,眼睛盯着屋内的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主人,正是师爷马甫。
白玉堂抿着薄唇,手上的刀一拨弄,就把马甫的尸身翻了个个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赫然插在他胸前,匕首周围的衣服上已经被血渍染透,地上也淌了一小汪血。
展昭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还是温的。”
白玉堂在屋内扫视一圈,并未发现有凶手留下的任何讯息,只在他的书案上看到一张摊开来的纸。他绕过地上的尸体,走近书案,往纸上一瞥。
“猫儿。”他不自觉的唤出声。
展昭抬头,看白玉堂站在桌案前不知道正低着头看什么,于是也站起身来踱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
“!!!”他双眸闪烁,面上呈现震惊之色。
白玉堂勾着嘴角,双手环胸,“你猜,对方是敌还是友?”他眯起双眼,盯着纸上那若隐若现的银粉。
展昭盯着那纸张看了良久,最终还是耸了耸肩,“管他呢,好看的小说:!”反正任务完成了。
不多一会,应天府衙内“嗖嗖”飞出两道利影,伴着月色,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日一大早,应天府的知府钱霖便在门外的吵闹中苏醒。
他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嘴里嘟哝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边缓身坐起。打了一个哈欠,他才想穿鞋下地去外边问问在吵闹些什么,眼角余光一扫,他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在他的床头上赫然钉着一枚散发着寒光的袖箭,袖箭之下,还插着一张字条。
钱霖瑟缩了一下,还是抖着手将那张字条扯了下来,凑到眼前一看,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穿鞋下地,他连外衫都来不及披上,连忙冲到门口打开房门。
屋外,总管也正好急匆匆的奔来,想向自家大人通报。
“大人!不好了!”管家一上来就想行礼,被钱霖一摆手,制止了。
“可是师爷出了事情?”钱霖手里捏着字条,看着总管面上急切的神色,试探的询问。
哪知,管家却大惊失色,“大人都知道了?!”
钱霖点点头,而后将手中的字条拿给他看。顿了顿,钱霖问他:“师爷案上的状纸可是有人动了?”
管家看了看字条,满眼疑惑,可还是抬起头来,答道:“没有!”
“派仵作去将尸体检查一下,而后处理了吧。状纸稍后找人拿过来,记住千万不可直接用手碰!就这样,下去吧。”钱霖吩咐过后,有些疲累的转身回屋。
身后,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问:“那师爷……”
钱霖脚下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全城放告,师爷马甫与江湖人私下勾结,涉案众多,已畏罪自杀。”想了想,又道:“六环山上的工厂查封,凡是涉及此案的苦主,送些银子去,权当是补偿,令他们节哀吧。”
屋门在钱霖的身后“咣当”一声关上。管家叹口气,仍是领命下去了。
此刻距应天府外十几里地的一条小道上,两个人两匹马纵然奔驰,身后扬起一片灰尘。
白玉堂抬手挥了挥袖子,驱散扬尘,他瞥了眼身旁的展昭,没话找话的问他:“猫儿,你猜那应天府里的人,是先发现我们留下的字条,还是先手贱动了桌上的状纸?”
展昭想也没想的耸耸肩,“即便先动了状纸,也死不了人。纸上不过被人洒了些泻药,又不是致命的毒药。”
白玉堂却不以为然的轻哼,“这若是在开封府内,恐怕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吧。”
展昭却轻笑,“若是开封府,展某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说罢一抖缰绳,催马急行,“白玉堂,敢不敢跟展某比比,谁先抵达终点?”
白玉堂却是不屑,“你这猫儿,也就趁着白爷爷手上有伤嚣张嚣张。”他双腿一夹马腹,也催马追上前方的人。
展昭被他说得一噎,心里有点心虚,就这么一晃神的瞬间,白玉堂已经策马超过了他,还在前方朝他挥挥手。
他双眼一眯,看着前方已经跑出老远的白影,这才幡然醒悟白玉堂是故意这么说的,当下一咬牙,再度催马奔驰。
“白玉堂!不追上你,展某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