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回上:司徒琼王府造访,李朝...
这些日子,唐元祉一刻也没有停歇,趁着逢州空虚,琛州兵未到,把四周的府县都纳入掌中,壮大实力。邢均崇的密使也带着封赏到了兴化,唐元祉自然也受了封赏,领了振武军节度使,遥尊河阳王旗号,改称监****,去了顺天大帅的旗号,整顿兵马向东,困住了秀青。
消息传到恒京,邢均宇在地图上一看,监****已然是声势浩大,闹得半壁江山不宁,自然又增怒气,每日稍不如意,就对身边的宫女太监随性打骂,看着来奏事的大臣,也是面无悦色,只是催逼各处尽早剿灭叛乱。各位大臣也只得各尽所能,只盼着汪排舟能早日灭了闻天放,好让大家都喘口气。
众人不知的是,邢均宇还有一桩心事,却和太子一案有关。刑部查下来几个月,总归有个结果,刑部尚书纪岳和刑部侍郎常玄用在御书房中已报呈给邢均宇。两个人都明确地告诉邢均宇,太子是中毒而死。
那么,究竟是何人下毒,二人查下来,只排除了邢均崇的嫌疑,却不敢断定真正的元凶。纪岳是正直老臣,常玄用是邢均宇的心腹,二人呈报的结果自然不会是伪造,邢均宇隐约意识到暗中还有一股势力在活动,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虽说自己已然登临大统,却有些事情不在掌握之中,日后也不得不多加小心。他一方面让刑部继续查找下去,一方面派心腹秘密调查。
和邢均宇比起来,邢均傲的日子似乎逍遥很多,每日都闭门不出,只在家里闲看诗书,再教导教导邢孝成。本来已经不再见客,这天却接了个门贴,说是求见恩公,邢均傲打开了帖子,见上面没两行客套话,落款写着三个大字:司徒琼。邢均傲猛然想起自己在三叉镇救的那人,就连忙传进。
司徒琼走进前厅,已经再无当初的落魄之相,虽然身着布衣,只带平冠,却已是难掩儒雅之气,邢均傲见了大喜,受了拜礼,就邀他坐下喝茶。司徒琼把自己到了恒京的境遇说了一番,提到因突生变故,还没来得及拜见邢皆。邢均傲也感叹了一番,自然又想起太子,心绪低落起来。司徒琼又问:“七殿下闭门已久,不知今后如何打算?”邢均傲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脱口说:“小王乃闲散之人,向来无长远之计,只在家中闲坐,寄情诗画,待外面平静下来,邀一众文人雅士,观花赏月,饮酒评诗。到时请先生也不嫌鄙薄,大驾——”
“七殿下!”还未等邢均傲说完,司徒琼就打断了他,离开了座位,跪倒在前。邢均傲连忙扶起,问道:“先生这是为何?”司徒琼拱手说:“小人本已落魄江湖,几乎枉死江湖,蒙七殿下搭救才死里逃生,大恩大德今生难报,因此愿为殿下奔走,效犬马之劳,怎知殿下不肯以诚相待?”邢均傲顿觉诧异,又问:“先生何出此言?”司徒琼说:“新皇生性骄横,疑虑重重,又无雅量,不日定会加害殿下,殿下哪还能长坐于此,安享花月?”
邢均傲眉头皱了一下,他也知道邢均宇并非明君,但自己从未得罪过他,自然也存了一丝侥幸,当然,难保以后不生事端,虽有此担忧,却也无可奈何。邢均傲握了握司徒琼的手说:“先生美意,小王心领了,只是事已致此,听天由命而已。”司徒琼还要再说什么,邢均傲摆摆手说:“先生不必多说,现下时局变乱,万望多多保重,京城中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随时告知小王,只是今日这话,不可再提。”司徒琼也无奈,只得又闲叙了一番,就起身告辞,邢均傲命下人拿出十两金子,送给司徒琼盘费。
李朝未在乔大户家里已经做了几个月苦工,每日里筋疲力尽,又受尽折辱,正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日。这一天,李朝未正和其他工役干活,听到消息,说是唐元祉派兵围了秀青,攻城正急,恐怕不日就要打破秀青,再扫荡周围各县。一个做活的工役说:“这个唐大帅攻破了不少府县,恐怕过不了几天就到得这里了。”另一个说:“正是,那些叛军都如土匪一般,只怕你我家园难保。”又一个说:“这官军也着实无用,平日里害我们交了多少税赋养着,到用着时全不见踪影。”一个家丁凑过来也说:“各位且不要牢骚,多想想叛军到了,你我如何逃生。”
一个工役扔下手里的活计,站起来说:“哪管他!叛军抢钱抢粮我们都没有,怕是乔大户才担心的要死。”“正是正是”一群工役附和道。不想此刻管家正好走了进来,听得众人说,就咳了几声。工役们若是往日见了,都赶快低头干活,今日却不怕了,似乎也觉得乔大户好日子不远了,自然也不怕这管家。管家不慌不忙,站到工地中央,喊了声:“各位乡邻,都停下手来,听我有话说!”
众人放下手中家伙,围了过来。管家见人都聚了过来,就说:“唐大帅兵围秀青,不日就能到此。我大乾朝先皇驾崩,本该由河阳王承袭大统,现下河阳王西北起事,天下响应,不才也要捐弃家财,助唐大帅一臂之力。”众人听了,大惊失色,纷纷喊:“管家不要命了,造反了!”管家笑笑,说:“我族中有人已投在唐大帅麾下,派人来说唐大帅军纪严明,不犯百姓,反倒是官军四处劫掠,扰得乡里不安。不才已找人算过,天命当归河阳王,因此各州变乱,刀兵四起,各位乡邻若是肯顺应天命,日后定可荣华加身,好似在这里做一辈子工役。”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有点头的,有摇头的,也有闷声不语的。李朝未倒是心中一亮,若真是投入唐元祉军中,总好过在此隐姓瞒名,身心受苦。管家又说:“时局变乱,象乔大户这般有几个家财的,尚难以保全,更何况你等?依我之见,不如早日去投唐大帅,再回来之时,恐怕乔大户都得给你磕头作揖。”听了这话,几个胆壮的表示愿意跟随,管家又问了一圈,加上几个胆壮的跟着附和,一下招了三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