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回下:琛州兵兴化接战,挂月...
这一声喊吓得宁无锋手足无措,慌乱中把手中的狼牙棒朝前乱挥了几下,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才发现杨奋起只是喊了一声,并未杀过来。监****将士见宁无锋被吓得兵器乱挥,发出了阵阵嘲笑。宁无锋气得脸色铁青,问到:“贼将——”还没等他问完,杨奋起就又喝了一声:“呸!你是什么东西?敢在爷爷面前撒野?”宁无锋被他这么一打断,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去,只听杨奋起又说:“爷爷到了阵上,你一棒又一棒,也不打听打听爷爷大名?”宁无锋心想我问了你好几遍,你也没说过姓名啊?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对答,杨奋起又说:“爷爷刀下从来不死无名之鬼,你可报上名来,让爷爷砍个痛快!”宁无锋答道:“我乃魏大帅帐下押粮官宁无锋。”杨奋起等他话音刚落,就马上接着说:“那你可知爷爷是何人?”宁无锋就在马上问:“敢问爷爷是——”说到这里,才发觉失口,杨奋起和监****早已笑成一团,宁无锋大怒,挥棒又上,杨奋起此时不敢怠慢,挥刀相迎,二人在阵前杀得难解难分。约有三十来合,于化成见宁无锋一时战不下杨奋起,就拍马来助,这边监**阵上也杀出一人,挺枪相迎。
于化成见敌阵上有人杀来,就提刀准备接战,见那人还有十几丈远,正要举刀,不料那人竟已到了眼前,没等于化成反应过来,便是钻心一枪。于化成大惊,连忙侧身躲闪,那枪挑破他右胸,顺势又刺中右臂,手中刀立刻落到地上,那人把枪横着一扫,就将于化成打落马下。宁无锋见旁边有变故,连忙撇了杨奋起赶来搭救。那人见于化成落马,也不加害,就看着宁无锋指挥着兵士把于化成救了回去。
杨奋起打马过来,见是刘承宗把于化成打到马下,立刻开怀不已,连声说:“刘都尉好武艺!那厮想暗算本将军,多亏刘都尉杀到,捅他一家伙,只是刘都尉都把他打下马了,怎么不取他首级?”刘承宗在马上答到:“杨将军不知,我这马不同寻常,冲阵时如风驰电掣一般,寻常人不知,若是靠此取胜,心中有愧,所以只是防着那厮暗算将军,下次遇上,明刀明枪胜他,才让他心服口服。”“哈哈”杨奋起又笑了起来:“刘都尉心地纯善,令人佩服。若是我有这马,就专门靠这个取他脑袋。”见琛州兵都撤回营盘,关闭营门,二人就并辔返回,一起向唐元祉交令。
见二人取胜,唐元祉夸赞了几句,也率队回城。杨奋起催马到靳如松身边说:“老子出马打仗,差点被他二人夹攻,你光顾着偷笑,也不来救应?”说完,就用马鞭朝靳如松身上打来,靳如松依旧笑着,也不答话,又挡又躲,旁人见了,也都忍俊不禁。唐中泽靠到刘承宗身边说:“刘都尉枪马精熟,替哥哥出了口气,改日定当摆酒相请。”刘承宗连忙抱拳,连说:“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李朝未在一旁说:“唐少帅不知,我二哥这枪乃是中原胡家的关门之作,非比寻常!”听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枪上那角旗绣着一个“胡”字,李朝未又给众人讲解了一番,听到二人在胡家得了兵器,众人艳羡不已,听到胡家关门,又纷纷感到惋惜。
于化成回到营中,已是伤重无法起身,只得将军中诸事暂交宁无锋掌管,一边派人通报魏忠正火速发兵兴化。此刻魏忠正已经在路上,接到军报立刻催督军士倍道兼程,早早赶到兴化。于化成伤势略有好转,却也只能躺在帐中,魏忠正赶来探视,安慰了一番,又问问宁无锋军情如何,等新到兵马都安置妥当,魏忠正立刻升起帅帐,传令各营将佐前来听令。
话说前几日魏忠正大军出交南奔兴化的路上,曾经路过一座挂月山,听得当地百姓说这山上有一伙山贼,平日里啸聚山林,偶尔劫掠客商,倒从不伤害百姓,奇的是几日前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路过山下,趁着小和尚出去化斋的时候,山上的喽啰竟抢了老和尚的马,小和尚回来,不肯罢休,抄起铁棒打上山寨。寨里的两个头领出来接战,却被小和尚打了个落花流水,跑回寨中不敢出来。小和尚就在寨外吵骂,闹了几天也不见寨里的山贼出来。
听了此事,魏忠正觉得好笑,就派人传那两个和尚来。等两个和尚到了,魏忠正先给老和尚施了个礼,老和尚连忙带着小和尚还礼,通上了名号。原来这老和尚法号悟法,小和尚法号空戒,本来是要西去拜佛求经,不料途径挂月山,被小喽啰抢了财物马匹。悟法禅师说:“马匹盘缠倒不打紧,出家人一路化缘,自能远行万里,只是度牒失落,又无通关文牒,沿途若是官府查究,多有不便。”那小和尚一脸怒气,在一旁说:“这山贼不知好歹,师傅莫急,等我打进山寨,烧了他寨子,抢回——”“徒儿,出家人不恋酒色贪嗔,只讨回文牒,莫要多生事端”。
魏忠正问了问向导,那山里都是什么贼人。向导说:“寨里有三个大王,兄弟二人唤做全川、全岳,还有一个猛汉叫典午朝宗,使两把铁锤,有万夫不挡之勇。”听了这话,小和尚说了句:“前几天打跑了两个山贼,象是寨里的大王,武艺稀松平常,却没见什么使锤的”向导说:“小师傅不知道,那典午朝宗家有老母,不肯上山,月前有人带信说老人病逝,因此他回家奔丧,不在寨中,若是小师傅遇到了他,恐怕——”没等向导说完,小和尚一把抄起铁棒,拉住向导衣领说:“你说我打不过他,是也不是?”老和尚连忙说:“空戒,不可无礼!”小和尚哼了一声,把向导推开。
向导揉揉颈下,不敢做声。魏忠正见这小和尚戾气正盛,哪象个当和尚的?就问句:“小师傅出家多久了?”小和尚正色道:“一个半月了。”“哦?”老和尚见魏忠正问小和尚,就说:“将军有所不知,老僧西去求经拜佛,乡绅怕我路上无人照应,便捐了这个徒儿给我,刚入禅门,尚不识礼法,还望将军海涵。”魏忠正笑笑,说:“难怪这位小师傅总是要打上山寨,想必是有些本事。”“有些本事?若不是族中长老还什么鸟愿,让我来当和尚,早打得你们这队人马满地找牙!”“空戒!”老和尚似乎也动了怒,一把拉住小和尚。
见这小和尚气性不消,魏忠正朝身后喊了一声:“彭通,你来和这小和尚比划比划。”听了这话,一员部将提着钢刀跳了过来,小和尚早按捺不住,跳到圈内,老和尚拉扯不住,只得喊了声:“不可伤他性命!”话音未落,二人已经刀来棍往,战在一处。军中的仆役端来了茶盘,上面摆着几碗茶,魏忠正先请老和尚用茶,悟法禅师正看着空戒和彭通恶斗,忙和魏忠正谦让,就在二人准备拿茶碗之际,却听“哎呦”一声,再朝外看去,只见彭通钢刀落地,人也跌坐在地上。那空戒拄着铁棒说:“没用,没用,再换一个来。”魏忠正哈哈大笑,端了一碗茶走上前去,递到空戒手里:“小师傅有这身本事,可愿追随我帐下,为朝廷建功立业?”戒空正接了茶要喝,听了这话,茶碗都扔到地上:“好极好极,就是死,也比当这和尚痛快。”
悟法禅师听了这话,也只得念了一声佛,俨然默许,他也知道,这徒弟不是当和尚的料。魏忠正又走到老和尚身边说:“对不住禅师,此乃国家用人之际,高徒尘缘未尽,还进不得佛门,若是日后有缘,再做计较吧。”老和尚双手合什,点了点头。“彭通,拿我将令,去挂月山走一趟,让那山贼交出文牒马匹,不然我大军一到,铲平他那寨子!”彭通依令,骑马赶往远处的山上。众人说话吃茶的时候,琛州兵马脚步未停,依旧朝前赶路,现在已是后队人马在身旁路过。不多时,只见远处尘土飞扬,竟有一股人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