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时光若流水
相对阵法考验,对包谷来说丹道考验就更简单。
练习丹道,先是要对各类灵药、丹药炼材药性、药用的掌握。
包谷的超大储物袋中种有那么多的灵药宝药,曾经下过苦功记灵药大全,有玉简记载又有实物参照,修仙界常见、不常见的灵药她如数家珍,即使偶有遗漏,在读过妖圣传她的记载有天下灵珍奇药的玉简后,也补全了。
掌握了药性,才能因材制宜。
练丹,不仅要掌握药性,更要掌控火候,这火候和熬药也有相通之处,有些药得用火慢熬,有些药得用大火猛煎。不过炼丹,动辄几种药一起投进去,各种药性综合在一起相复反应,比起凡间煎药要复杂得多,但在包谷眼里,原理差不多,用的东西不一样而已。这炼丹时的炉火得以内家真气催动,也就是说得用修行积蓄的灵力、灵力来催动。这一点的要求是最高的,火侯没掌握好,丹药就炼不成,甚至有炸炉的危险。要掌握好火候,不仅需要对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火使多大的劲有掌握,更得有充足的灵力作为支撑,否则炼丹到一半,灵力不继,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火候没灵力去撑,那绝对比煮饭到一半灶里没柴悲催。毕竟饭中途熄火夹生了还能加两瓢水熬成粥,一样可以吃,这炼丹到一半熄了火,丹炉里的药全得废!
妖圣告诉包谷,丹方是前人留下的经验,可以借鉴,可以习,但如果一成不变地死搬硬,是永远也成不了高明的炼丹师的。特别是在当今的修仙资源溃泛、灵珍宝药愈发稀少的修仙界,很多古丹方所需的药材已难凑齐,所以需要灵活变通。
习丹道,没别的途劲,多看多记多背多练。多看多记灵药、丹方,多练习练丹技巧掌握火候经验。
包谷得妖圣手把手地亲自教习、传授经验,少走许多弯,进步堪称神速。
她虽不少与同门师兄弟走动,但因为经营着生意买卖,对于同门炼丹、炼器、制符等情况还是门儿清的。炼丹技术好的,一炉丹药能有两成废渣,常规情况是炼一炉丹出五成甚至六成七废渣,若一炉药里只出一两成废渣,那便算是好的了。废渣的多少不仅影响出丹量,甚至直接影响丹药的成色,若只出一两成废渣的丹药,那便算是上丹药,价值是六七成废渣的寻常丹药的四倍。
包谷在妖圣给她演示练丹时见过妖圣炼丹,妖圣手里出炉的丹药那是一点废渣也没有。出炉的每一颗丹药都宛若活物,色泽均匀饱满灵气缭绕霞光氤氲,她从同门师兄弟那里收购来的丹药和妖圣炼出来的丹药一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便是她风师伯、掌门师公给的那些只出一两成废渣的上丹药和妖圣手里的丹药一比,那也是云泥之别。
妖圣炼的一颗完美丹药绝对抵得过她储物袋中十颗上丹药。
包谷拜了妖圣这么一个师傅,兜里又装着那么多的灵药,她若是炼的丹药不是完美质都觉得没脸出去见人。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她炼丹得格外用功,废寝忘食,连时间都忘了,经常需要小师叔来提醒她才记得。
相对炼丹,法阵方面需要的东西则又多又高深。
阵法需要推演,其繁复的推演,天干地支天时地象是必不可少的支撑。
法阵,即是因时因地导利进行合理支配和利用,但又能通过阵法布置进行乾坤逆转、行那经天纬的事。往小里说,它能用在居家住宅甚至聚拢灵气上,往大里说,若把阵法知识运用到了至,在有相应的材料支撑的情况下,完全能构建出一个**的世界。
包谷随着阵法知识的深入才发现当初妖圣对她的入门考核简直就是考一加一等二那么简单。
要成为一个高明的阵法大家,其推算能力得要达到甚至可以推演天机的地步。
包谷在阵法上吃过亏,如今得妖圣自亲教导,她不敢不用功。妖圣怎么教,她就怎么,进行大量的推演和练习布阵。
在这种高强的修习下,她每月只能挪出一天时间处理杂务。她妖圣修行阵法推演后术算本能那是以驾驭飞剑的速增长,又是多年看账本出身,账目有没有误一眼就能看出。至于别的经营上的事,那也是熟门熟,生意买卖该扩张就扩张,该开分店就开分店,该招人就招人。她要灵石有灵石,要东西有东西,身后又有玄天门这么大一个靠山,在外的经历买卖开得颇为顺利,便是师门里的生意买卖也做得风声水起。
各类灵石和让人替她收罗来的好材料源源不断地送来装进她的超大储物袋中。
她修习丹道所炼出来的丹药自己根本用不完,质也都是上上之远,包谷生意人禀性自然干不出只出不进的事,她炼出来的丹除留部分自用外,全部拿去卖掉换成灵药又用来炼丹。她出手的丹药虽然每次都离完美相有一点距离,但拿出去也是罕见的上上相,卖的价钱都好,每个月里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赚得多了,下面的人送上来的好东西多了,包谷的身家日益丰厚,便时不时地往自己住的院和紫云姝的院里添些东西,经年累月下来,不管是她住的院还是紫云姝的院里随手拿一件把玩的东西都是外面罕见的瑰宝。
包谷忙着向妖圣修习丹道和法阵,修炼自然也就落下了,好在每天炼丹需要大量的灵力作支撑,她又成天把丹药当饭吃,修行进总算没有停滞不前,以一种慢到几乎可以令人忽略不计的速蜗牛似的速前行。
至于那每月一日的师门大考,包谷压根儿没有参加过。不是她不去,而是真没法赶上,大考的日,要么开着丹炉在炼丹走不开,要么就是关在屋里推演阵法,根本就顾不上大考。
包谷最大的感慨就是修行无岁月。一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一年时间也是几个晃眼就过去了。
上一次抬头看院外的大树还是格外茂盛,转眼过后,抬头再看,已是秋风扫落叶。
她几乎没有玉宓的消息。她有玉宓的传音符,传音符从来连不通,用传音符留音,她师姐也从来不回。她知道小师叔和师姐会有些联系,但似乎师姐和小师叔说过些什么,小师叔从来不透露她师姐的消息,只在她师姐进阶元婴境后告诉过她一声。
后来,她终于炼出完美质的丹药,且水平达到几乎十炉里有九炉都是完美质的丹药,对于炼丹一术也都练得其纯熟,用药、炼丹格外得心应手,妖圣这才让她放慢了修行进。
她只有筑基阶的实力,即使身为五灵根灵力比起旁人深厚许多,受到境界限制,丹田中所蕴含的灵力也有限。她的灵力只够支撑她炼筑基期的丹药。元婴境以上的丹药,她觉得她会炼,但是因为修行实力不够、灵力不继,没办法下手炼制。
她在阵法上也颇有小成。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师叔把她们居住的那一片山林划成了禁地,不让旁的弟进来,又说要考考她的阵法水平,让她在山林里布下阵法禁制。同门师兄们从来没有谁敢乱闯,她风师伯曾经一时不慎 ...
被困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痛出阵。后来随着阵法水平的进步,她又找出一些原来布阵的不足之处,又加以改进。
她还想困住风师伯两回,可自打风师伯知道困住他的阵法是她布置的后就再没来闯过阵,每次有事都是差值日弟过来通传或者以传音符通传。没了风师伯以各种由头时不时过来打秋风拔她几株灵药拿她几葫芦猴儿酒,她倒是省了不少猴儿酒和灵药。
包谷也习惯了这种修行的日。每日清晨和夜里都喝着猴儿酒吃着炼出来的丹药修行,白日里有时间便推演阵法,偶尔开一炉丹药练练手。
相对于炼丹,她对博大精深浩瀚若海的阵法更有兴趣。阵法知道的推演,越到后面越接近于道,使得她得到的感悟颇多,于修行也有大的益处,她从阵法推演中又演变出了一些小术法。例如缩地成寸。
将阵法运用到脚下的步法上,那种传说中的高手大拿才能施展出的缩地成寸之类的神通,她轻轻松松便能施展出来。
还有将自己领悟到的玄天剑术配合暗含阵法方位的步法施展出来,又多了种神鬼莫测的变化。
法阵知识,随时随地皆可用到。从聚灵、护院到走、练剑,甚至种植灵药都可以派上用场,甚至连画符都能够用上阵法知识。
符箓一道,与阵法有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符箓,做为载体和媒介,它可以承载天地力量,又可以将天地灵量聚于符箓之上再释放出去。从阵法中悟到的一些道痕、力量可以凝于符箓中,又可以用符箓布置成阵法。
因为有着过硬的阵法知识,包谷起符箓来也颇为顺心。
不过阵法与符箓虽有相通之处,但仍有各自的区别和特色。
包谷习丹道和阵法略有小成之后,便开始修习符箓。她从最基本的画符开始,看似最基本最简单的东西起来却最不简单。画符前要先洗手、凝视、静气、运劲,画符时的站姿、手势皆有讲求,符箓一道更讲究对天道的感悟以及运用。符纸上简单的几笔,看似鬼画符,其实每一笔每一画都暗合天道规律都有其讲究,一点一画一勾处处透着玄机。
她这几年的修行,修行境界没多少长进,性却是愈发地沉静,在修道上也有不少心得,符箓一道对她来说也算是触类旁通。她师公虽然对她修行境界的提升很不满意,对她于符箓一道的进步却是赞不绝口。
然而修行境界才是真正的根本,修行境界过低,即使她会再高明的炼丹术、精通再高深的阵法知识,能够发挥的效用也不多。
她的境界进步缓步,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是一步一步走的,修行境界是一点一点提升的,纵然她有丹药和猴儿酒作去撑,每日里能够练功的时辰也就那么多,丹药、猴儿酒能够转化的灵力也有限,每天能够增长的境界也都和她的账本一样一目了然。她是五灵根,走的本就不是速成的,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稳打稳扎地一步步前进一步步修行。
她不着急,旁人再急也没有用。
近来,妖圣传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包谷得闲,按部就班地练功冲击境界,得闲便翻出以前过的玉简温故知新,又或者是自己去妖圣的书房里翻找一些玉简书藉来看。
因她跟着妖圣本事,又喜欢看书,妖圣便将毕生藏书都从储物戒指中挪进了书房。
有书相伴,每日沉浸在修习之中,包谷虽然总觉心头失落,日却也不难熬,相反,总是过得飞快。
经常一抬眼,日出。再一抬眼,日落。
春去秋来,一年光阴竟是弹指一瞬间的事。
她原本半大的身也长开了,身高也略有拔高一些。脸上的稚气悉数褪去,彻底长开的五官勾勒得为精致,眉眼如画,衬上那如水沉静的气质,宛若山林中的由朝霞灵雾所化的一缕精灵之气,又如一缕轻烟。特别是那双眸,淡若秋水总氲着薄薄雾气透着几缕虚缈,她的眼,总让人想到那被云雾半遮半掩的秀美青山,飘渺空灵,不沾凡尘。
紫云姝见到这模样的包谷,经常感慨:“人精似的小奸商怎么长得比我还美还仙还要出尘脱俗了?好在你常年窝在宅院中足不出户,玄天门第一美女的桂冠还稳稳地落在我的头上。”
包谷对着紫云姝的调侃每次由得紫云姝去,一来二去,紫云姝又埋怨她没个反应,像个死人。
包谷挺无奈的,她该有什么反应?
紫云姝挺气包谷这样的,所以每次包谷淡得跟像死人样的时候,她就很“好”心地告诉包谷:“你师姐玉宓上个月回过来,领了几个新弟进门,昨天刚走。”“哎,前几天玉宓回来了趟,今早才走。”诸如此类的话,反正她每次说都是玉宓回来后又离开了。包谷辩不出真假,便只当紫云姝拿她开涮,也不回应。
她知道她师姐是回来过的,领着新入门的弟回来过,只是玉宓从来没有踏足过她住的这座小院,甚至连她们住的这片林都未曾踏足过。因为在这五年时间里,来到她这林里通传的新面孔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是由她师姐领进门的新弟。
五年时间过去,连见一面都不肯见。除了小师叔嘴里冒出来的似真似假的消息,包谷对玉宓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包谷以为自己的心性在这五年里已经养得够好,够淡然,可想到玉宓,她的心头感到失落和莫名地疼。
五年时间,让她习惯了很多事。包括习惯心头的失落,习惯心疼,习惯想玉宓的时候站在院里眺望远方,习惯有那么一道影扎在心里有着淡淡的愁绪和微微的疼,习惯了玉宓对她的避而不见,也习惯了小师叔总拿玉宓的消息来打击她。
她知道小师叔是想看她为玉宓急得跳脚或气恼的样。
包谷想不出自己要跳脚或气恼的理由,她知道她师姐过得好好的便安心了,师姐不见她的原因她也知道。她放不下,师姐自然不肯见她。等到哪天她放下了,或许她师姐就会来见她了。放下与不放心,包谷强求不来,她觉得这感情也和修道一样,讲求随缘,亦随心。
她不觉得心里装着一个人总掂念着有什么不好,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