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六甲天书
山川迤逦,南山钟动,临风隐隐犹闻。南山下江水已退,露出干裂的土地。游客众多,虔诚而往。除了游客还有数之不尽的骗子,拿着所谓家传古宝游走在人群中。
离南山相约一里的山林中,一少年正全神灌注的卧在草地上翻阅着手中的《千金要方》,神色猥琐,一脸笑意荡漾。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撒在他的脸上,照得他满脸通红,全身发热,裤底下也撑起一片蒙古包。想这奇书不光姿势众多,且采阴补阳之术淋漓尽致。根据姿势的不同,采阴补阳的效果亦然不同。
王天看得全身火热,恨不能立即找一姑娘**一翻。
这已是王天第三次搬家了,最近对他的围捕次数越来越多。金牛怪登高而望喊道:“少爷,又有一百多人来抓你来了,全副武装。”
王天不耐烦的喊道:“知道了,还有一页没看完。等下。”
看少爷如此投入的学习,牛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警惕的望着远方,随时报告情况。
红脸说道:“这帮人烦死了,穷追不舍。要不是少爷拦着,你真想扔个火咒符烧死他们。”
红脸也只是说说,迄今为止还没成功制作过火咒符。只是从理论上知道有这种高级符咒的存在。
黑脸说:“明天就是少爷十六岁生日,我们一起去找师父,请师父定夺。”
兄弟二人说完,却不见老三附和。纷纷将头转向另一边。只见白脸此刻正独自躲在一旁捣鼓着一只炸爆米花的大黑锅。
红脸走过去问道:“老三,你这锅哪来的?”
“捡的。”白脸抱着锅,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捡的?”黑脸一脸疑虑,“你再去捡个试试。”
“好啊,老三,你现在胆子肥了,没经过少爷的指示就敢私自行动了。你偷也偷个好点的东西,怎么偷一口大黑锅。”
“我感觉这锅跟我有缘分。”白脸说,“说不定这就是我的炼丹炉子。”
兄弟二人扑哧一笑。“老三,你下次能不能编个好点的借点,这炸爆米花的黑锅只能炸米花,难道还能炸出丹药来。”
“要真能炸出丹药。人家炼丹用玉瓶装,你炼丹得用麻袋装啊。”
“看师傅知道了,怎么收拾你。”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挤兑着白脸。
白脸依然一副坚信不疑的表情说:“这锅一响我的心就有感应。心心相惜你们懂吗。”
这时王天合上书,拍拍屁股走过来漫不经心地说。“既然白脸喜欢,那就拿着呗。留着以后煮兔子吃。老牛,背上行李,跑路。”
说完每人脚下贴了两张黄纸符咒,口中念道:“一步百步,其地自缩。逢山山平,逢水水涸。吾奉三山九侯先生令摄。”说时化出一道利光冲出丛林。这种符咒名为甲马,又名“飞毛腿”。乃道教符咒《六甲天书》中的缩地法。北宋时期梁山好汉戴宗正是得此一符制作法,便可驰骋江湖,落得一个神行太保的威名。稳坐梁山第二十把交椅。可想此符威力。《六甲天书》大成,可天下无敌。瞎眼老道机缘巧得《六甲天书》,也只能制作一二,不得要领。眼瞎之后也无法研究。便将此书传于三丑,望其发扬光大。不料此书被王天窥视,便整日摸索,逼迫三丑画一些偷鸡摸狗的符咒便于行事。这不便用上了。
在离澎浪嵇大约十五里的一座山峰里,散发着一股氤氲之气。树林深处的一块青石板上放着一块蒲团,一位长发白须的瞎眼老道正盘坐于蒲团之上。不处远搭着几间木屋。王天与三丑一怪正从木屋处走来。老道淡淡的说了句:“王天,你终于来了。果然是气宇不凡。”
王天也不敢多想,只道这老人双眼都看不见,居然知道自己帅气无比,可想而知他的法力。“师父果然法力高深。”王天双手作揖就要拜师。
“哈哈。你到不谦虚。”瞎眼老道微微一笑。
“徒儿拜见师父。”王天正要行拜师礼。
只见瞎眼老道手一挥:“折杀老朽。我区区凡夫皆敢当你师父。”
“那师父叫我来所谓何事,这么多年让三丑一怪保护我。难不成师父另有所图。”王天道出心中所虑。
瞎眼老道走下青石板。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师父这样大神通的人做事。”
瞎眼老道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王天,你可愿与我学习道法。”
王天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徒儿平日里听得三丑一怪说起道法,怕是一坐就要坐上四五个时辰,徒儿天生愚钝,怕是坐上七八日也悟不出什么道法。”王天早就见过三丑一怪修习的方法,坐在地上纹丝不动,若是自己也这样长年累月坐下去,搞不好不得腰间盘突出,屁股也要生痔疮。
瞎眼老道早已听出王天的弦外之音。笑道:“王天,你天生坚毅。十二岁之前隐忍为善。得我四个徒儿相助,便本性暴露,惹事生非,顽劣不化。整日做些鸡鸣狗盗之事,还带坏我四个徒儿。我岂能就此放过你。”
三丑一怪听瞎眼老道如是说马上跪下:“请师父责怪。”
“罢了,罢了,一切皆是天意。本来王天十六岁前该吃尽人间之苦,受尽世态炎凉。岂料你四个孽子尽违背天意。让王天变得如此骄横跋扈。”瞎眼老道摇头说道。
“师父,不怪三丑一怪,我愿意接受惩罚。”王天马上跪下说道。
“那好。”瞎眼老道背负双手吸了口气,“那现在便与我去山中修习,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归,你可还有俗事未了?”
“师父,我们要去哪?”
“很远的地方。”
王天说道:“我要去见我外公一面。”
“嗯,去吧。”瞎眼老道手一挥便让三丑一怪护送王天而去。
下山之后,行了十几里路。
老牛双眼一探。发现王福喜屋后站着两名暗哨。“少爷,要不要我去解决他们?”
“等等。我不想给外公惹麻烦。”王天坐在离王屋组一里多的山坡上说道。
太阳下山倦鸟归去。忙碌的百姓也纷纷扛着锄头回到了家中。暗哨被附近两位村民邀去了家中喝酒。王天这才钻了空子。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
三丑执意要跟着王天而去,却被老牛拦下。“你们三个丑八怪,去了动惊不是更大,想吓死村民啊。没事,有我盯着,出不了篓子。”
王天走到外公家时,天已蒙蒙黑。老人正坐在堂屋唉声叹气。儿子说道:“爹,你吃口饭啊。你这样哪行?”
“天天有人在家门口盯着,好像我王家是做贼似的,我哪吃得下。”王福喜叹道,“还有天儿,也不知道有没有跑远。希望他永远别回来。”
“爹,据消息称王天还在澎浪嵇。如果你看到了,劝他去自首吧。”王福喜的儿媳端着饭碗说,“总不能做一辈子逃犯吧。”
“混帐,天儿不可能犯罪。”王福喜怒道,“我都打听过了,是别人诬陷他。”
王福喜的儿媳翻了个白眼没再作声。
此时王天却风尘仆仆地推开了大门。“外公。”
王福喜一脸震惊。“天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说时走出屋外,紧张地四周张望,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抱着王天说:“天儿,都是外公对不起你。”
一阵寒暄和问候,王福喜的儿子和儿媳也假意地关心了几句,这二人目光短浅唯利是图,胸无大志,王天也没时间跟他们罗嗦。从身上数出一千多块钱递给舅舅说:“我身上也没多少钱,帮我去买点吃的喝的,我马上要走。”
此举正合王天舅舅心意,舅妈此时也蹦出来说:“我陪你一起去。”来了还想走,这些年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的,一千块就打发了。举报你可有一万块啊,家门口天天被人盯着,都是你惹的祸,这下好了,你到送上门来了。
王天舅舅和舅妈一出门,王福喜就怒道:“天儿,你糊涂啊。快走。不走来不急了。”
王天从包里掏出一大沓钞票,足有十几万之多,都是当初从郑军家盗得。县城寻宝案将郑军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金银首饰都来不急撇清关系,这么多钱自然也不敢报案。这钱便成了黑钱。“外公,今生无法报答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王福喜老泪纵横,哽咽道:“天儿,我万万不可拿你的钱,你怎么能做违法犯纪的事。”
“这都是贪官的钱,你千万别说出去,到时候难逃干系。这些钱对我也没用。”王天问道,“我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爸爸到底是谁?”
王福喜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你妈从来没跟我说过,生下你就去了。”说时王福喜又是一行老泪落下。
王福喜的儿子和儿媳带着两个便衣冲入屋内时,王天已不知去向,只留王福喜一人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哭得老眼晕花。
两个便衣在屋里一顿搜查,喊了一句:“追。”便冲入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