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草原汉子
山风轻拂，苍林间簌簌浅唱。走了四天，终于走出乌兰山脉。放眼远眺尽是一片波浪起伏的山丘，绿草茵茵，稀稀落落的树木间不见一处村庄。更像是一个牧场，却荒无人烟。
“穿过这片草原应该就是金乌国了。”老魏兴奋地说，“此一路跟王兄弟大难不死，奇遇不断，真是人生快哉。”
王天正为这一路的波折感到庆幸时，天空一声鸟唳，一只巨鸟俯冲而下，张开双翅膀拦在王天身前。
“早上刚喂你喝过血，怎么又想要了？”对这只欲求不满的大鸟，王天真的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王天往左，巨鸟往左。王天往右，巨鸟往右。一身鳞片寒光闪闪，鸟喙发着滋滋声。
“你个吸血鬼，为何挡我去路？”王天大怒，运出全身斗气，右腕佛珠现形，一道佛光卍击出，“老子跟你拼了。”
巨鸟展翅而飞，在天上几个盘旋又落在王天面前。十几道佛光卍击出，也伤不了它半根毫发。王天束手无策，伸出手臂说：“喝吧，喝吧，喝死拉到。”
巨鸟却一直摇头，煽着双翅将王天往回赶。
“莫非你想将我囚禁在乌兰山？”王天狐疑的问。
巨鸟点点头，嘴里发着滋滋声。
“原来是怕我跑了啊？”王天揉捏着下巴说，“在乌兰山，我最多呆一个月就会死掉。我必须要去城里买补血的丹丸，我保证你吸个三五年也不成问题。”运气于右腕做出一副拼死也要离开的架势。
巨鸟双目滚圆，吐出一口烈焰射向七八丈远的一棵苍松，轰然化作飞灰。却收了翅膀，让出路，一副监视的样子走到了众人身后。
众人脊梁骨发冷，这巨鸟居然懂得威胁。见巨鸟终于妥协了王天强颜欢笑道：“早知道你吐火这么厉害，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烤肉了，你个吸血鬼真小气，下次借你真火一用。”这种灵禽不能为自己所用，真是遗憾。
一望无际的草原如一副巨画铺展在天地间，四野茫茫，无遮无掩的满眼绿色找不到一个聚焦点，如同静止的海洋。苍茫间有些茫然和惆怅。走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到人影。好在巨鸟总能找到食物，不至于让众人饿死。饿了吃土拨鼠或孢子，渴了随便找处坑洼。
当第二天草原上琥珀色的阳光照在这绿绸般的绒毯上时，终于在视线里出现了三三两两的牧民，星星点点腰肥体壮的骏马和成群结队的牛羊。年轻的牧人挥着鞭子，喝着悠扬的长调。
牧民扎儿克热情好客的喊道：“远道而来的勇士们，草原欢迎你们！”老远就作了一个大大拥抱的动作，弄得众人受宠若惊。
扎儿克五大三粗穿着一身粗布长衣，扎着长辫子。身旁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圆润高大的女人，草原的风将她的皮肤吹得有些粗糙，带着小麦色。
据老魏说金乌国草原汉子豪放是传遍整个大陆的，长时间的草原生活，与牛马为伴，大大咧咧从不拘小节。他为以“路过皆是客”作为人生的信条。为了让客人感到满意，有时候甚至让自己的老婆陪客人睡觉。如果客人不接受，他反到认为自己的老婆不够漂亮，会生气。
扎儿克的殷切让众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大家互通了姓名，像久违的故人抱成一团。
“哦，勇士们，你们的收获可真多。”扎儿克看着众人背上的妖兽皮两眼放光，“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哦，血猁狼的皮！”扎儿克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们是我见过最勇猛的人，居然能干掉这么多妖兽。”
当扎儿克见到不远处的巨鸟时，差点晕厥过去。吞吞吐吐地问：“那也是你们的战利品？”
“别担心，扎儿克，那是我的兽宠。”王天吹道，“它不会伤害你的。”
远处的巨鸟发着不满的唳吼，展动长翅。
扎儿克催促着妻子：“托娅，快拿些马奶酒和食物出来招待我们的勇士。”说起自己的妻子托娅，扎儿克一脸自豪，笑道，“托娅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女人，当初我摔跤赢了五名勇士，才虏获托娅的芳心。”
托娅脸上泛起一丝红润：“扎儿克，快别那么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我老了。”说完跑进了帐篷。不一会工夫就拿出几盘羊腿和马奶酒。
众人席地而坐，扎儿克拍着托娅的屁股说：“找老婆一定要找个屁股大的，会生儿子。”说时指着远处马群中间的三个健壮的小孩说，“那三个家伙都是我的儿子，他们像雄鹰一样勇猛。”扎儿克又说道，“双腿粗壮的女人才会让男人奇乐无穷啊，哈哈！”
托娅羞涩的站起来：“扎儿克，你今天又要留客人过夜吗？我去铺席子。”
“尊贵的客人当然要留在这过夜。”扎儿克拿起皮水囊对众人笑道，“让我干了吧。”
马奶酒辛辣中带着淡淡的奶香味，比老魏的米酒更为浓烈。王天问道：“扎儿克，可你就一个帐篷啊。”
扎儿克笑道：“晚上我们一起睡啊。”
还真是大被同眠，众人脸上唏嘘不定。王天拿出五张血猁狼的皮子回赠扎儿克。
扎儿克兴奋的捧着皮子道：“尊贵的客人，一张血猁狼的皮子得卖几十个金币不止啊，太多了，太多了，一张就够了。”
王天坚持让扎儿克收下。扎儿克将手放在胸口，深深的鞠了躬：“草原上的骏马任你们挑。”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会骑马啊。王天问道：“扎儿克，这里离金乌国还有多远？”
“穿过这座草原大概还需要一天的工夫就能到达金乌国的边城塞永州了。”扎儿克咬着羊腿指着远处的山谷说，“不过，前面的山谷有个传送阵。每隔半个月会有人过来买马。如果你们不急的话，在我这里住几天，到时候那些大家族的管家来买马，我让他们捎上你们一起过去。”
原来还能坐顺风车，王天急切地问道：“那个传送阵是到哪里的？”
“到金乌国的第三大都邑凤武之都。”扎儿克激动的说，“那可真是个大城市，太美了。简直就是武士的天堂。就是女人太差了，腰细得跟柳条一样，经不起折腾。”
这家伙三句话不离女人，看来草原的生活真是寂寞。王天体内血液消耗太多，必须马上服用灵气丸。这几天日夜兼程就是想早点赶到金乌国。王天拿起马奶酒回敬道：“对不起，扎儿克，我在乌兰山受了内伤。必须马上赶到金乌国医冶，今晚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了。”
扎儿克双手捂着脸沮丧的说：“那真是遗憾。我的妻子会为此感到伤心的。”
“我们还会再见的。”王天拍着扎儿克的肩膀说，“你是我见过最豪爽的汉子。”
面对王天的赞美，扎儿克挺起胸膛豪情万丈地说：“下次来一定要住上三个月。”
“好！”众人吃饱喝足就准备拍屁股走人了。
“扎儿克，客人都要走了吗？难道是你招待得不周到么？”托娅从帐篷里悻悻的走出来问道：“可是我席子都铺好了啊。”
“托娅，尊贵的客人受了内伤。”扎儿克将手中的血猁狼皮递到托娅手中说，“你看，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件上等皮袍子么？这可是大家族的夫人才穿得起的啊。”
托娅愉悦的接过血猁狼皮。又跑回帐篷拿出几皮水囊酒和食物。“带着路上吃吧。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们。”
拜别了扎儿克夫妇，众人朝远出的山谷走去，云蒸霞蔚，越到深处越寒冷。巨鸟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搭了间菱形台阁。“这就是传送阵吧？”众人问道。
“可是我们没有灵石啊！”王天叹了口气，“还是继续朝前走吧。”
说话时，台阁里传出一片亮光，金光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两人腰间皆别着一个储物袋。少年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气宇轩昂，眉心长着一颗黑痣，神情疲惫。老者大概六十岁左右，白毛苍苍。
老者平淡的扫过众人一眼，当见到王天身后的巨鸟时，一声惊愕。“青蛟隼！”
本来在乌兰山王天身上还有点灵气波动，跟巨鸟厮打时运用了斗气，体内那一点灵气全被压制得无影无踪了。
老者一看眼前这四个凡人武者，身后居然跟着一只青蛟隼，明显感觉到了蹊跷。
想这青蛟隼可是大神通的人都制服不了，宁死不从，怎么会老老实实跟在四个凡人身后？莫非千百年来修士无法驯服的青蛟隼，会臣服于武士？不可能，绝不可能。老者心里否定着。
莫非眼前这些家伙找到了驯服青蛟隼的方法？想到这里老者心里一阵激动。
青蛟隼从老者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敌意，一声唳吼，发着滋滋的威胁声。双翅展开作出战斗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