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证人横岗
凯少睁开眼睛,迎来了新的一天,洞口的石块已经拿掉了,百里叮也不在。百里咚藏在自己臂弯里睡得甜甜的,白皙的脸庞是淡淡的笑容,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粉嘟嘟的小嘴,一切是那样的妙不可言。凯少心里撞鹿似得咚咚直跳,生怕破坏者恬静温馨的画面,他凝望百里咚良久,小心的抽动胳膊,走到了洞口。
大队人马继续前行。一夜安然无恙,让一些人相信铁翼鸟的攻击只是偶然,“或许是失落峡谷东西两边的铁翼鸟一次大的迁徙,凑巧遇到了我们。”南宫统制不这么想,百里枫也不这么想。“孩子们,打起精神,日落前我们还需要找到一处安全所在。我们的运气没那么好,魔兽的攻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今天晚上说不定我们还有一场血战。”
百里叮问道:“阿爹,你有这种奇怪的预感吗?”
百里枫沉默不语,他已经觉察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息顺着峡谷的吹来。
下午时分他们刚准备安营扎寨,就看到安澜和雷格带着他的人全部回来了。他们身后正是三大军团的精英们,只见他们个个满身血迹,衣甲褴褛,满脸尽是疲惫之色。看得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血与火的洗礼。见到南宫统制的时候,他们一下子扑过去,眼泪汪汪。人群中二管家显得格外憔悴,早已没有纵横捭阖的神采,一脸的尘土血渍,唯一没乱的是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仍然神采纷扬,顾盼之间双眸精光四射。龙乐二王子的黑色衣甲成为红褐色,黏黏糊糊的血渍使原本黑得透亮的玄铁铠失去了颜色,他的脸色更为苍白,显然他不适宜长时间的战斗,酒色使他的体力、耐力弱于朱雀城的火凤——他看上去没有了往昔的桀骜不驯。他的血影军团名副其实的在这次战斗中成就了血影之名,几乎全进覆没。他知道自己的其他手下正在赶往千江镇的路上,而自己很快就会沦为孤家寡人。没有爪牙的老虎还是老虎,只是他不在呲牙咧嘴的叫嚣,安静了许多。朱雀城的火凤显然要幸运的多,他们的天火军团最后时刻拿出来招牌武器——火箭,把带着火药的箭矢射出去,阻止了魔兽的进攻。为大队人马的撤离赢得了时间。但是还是有七八十人在持续的战斗中丧生了,这些都是三大集团的精英。
流风家的两位南宫将军紧紧地把手握在一起,此刻相见恍若隔世。曾几何时他们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而今惨败而归,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几百朝惜相处的弟兄永分参商,阴阳相隔。教人如何面对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子?如何面对寄予厚望的流风家主。流风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摆了一道,损失如此惨重,今后还有何颜面称雄天下。难道真如龙乐二王子说的:流风家打理不了迷失森林,应该换个主了?
两位将军交换了一下几日来的情况,二管家说道:“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至少找出这次事件的主谋是谁。给天下群雄一个交代,这个黑锅我们背不起,流风家也背不起。”。
南宫统制道:“一切从何查起呢?我这里一点头绪都没有。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
二管家摇摇头道:“我看有头绪,而且线索很明显。你们的做法给了我启示,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为什么分成小队以后魔兽的攻击停止了,这值得我们思考。这其中一定有缘故!”
南宫统制道:“其实很简单,在我们第一天的战斗中,潜伏的奸细死掉了。所以这两日来,我们这里比较安静。”
“怎么回事?”二管家大吃一惊。
“我们有一位证人!”
“什么?证人?”二管家睁大眼睛,有点难以确信!
南宫统制笑道:“叫秋水城的横岗来这里。”
横岗来了,就是那个令众人大跌眼镜的家伙,看上去粗鄙不堪,俗不可耐。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大人,你说好了,给我一百金币我才说的,这是秘密,值那么多钱的。”
“除了钱,你还需要什么?流风家将士的尊严你要吗?”二管家感到惊讶。
“不,大人。晶核也不错,死去将士的家属什么都需要。”
二管家瞅了瞅南宫统制,他在传递这样一种不满: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家伙,他的忠诚令人怀疑。
“还有,大人。我说了,你千万不要杀我。我可以把看到、听到的都告诉你。”
南宫统制点点头道:“好,当着二管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人,情况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起来小解,哦,我有晚上小解的坏毛病,都怪我的三个小妾,她们太热情了,我每晚都招架不住,呵呵,见笑。好在我有一个朋友,千江镇的图老二,呵,他可是一个八面手,交游极广。在中土大陆也很吃得开,不知在哪里倒腾了一些灵丹妙药。那东西吃了,呵呵,是个男人都知道的,妙不可言。”二管家的脸色原来越难看,南宫统制的脸色则越来越红,这家伙越扯越远,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兜回来啊。他“咳咳”假意咳嗽两声,示意赶快说正事。横岗竟然道:“南宫统制,你要身体虚着,那药我还有呢,给你一点试试可好!你不知道,那要吃了之后,我可是雄风不减,威风无穷啊。”
南宫统制气急道:“说重点的,少说废话!”
横岗嘻嘻道:“重点是他要价非常之贵,每瓶药都得十个金币,那不是杀人吗……”
南宫统制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这家伙就是个色中饿鬼,还不识趣!他气得颤声对横岗道:“我让你说发生的事!“
横岗哦了一声道:“好,我以为两位大人也好这个调调!”二管家和南宫统制差点气晕过去。横岗却不以为意,说道:“其实这次我原本不打算来的,是他怂恿我来,我就积极的和秋水城管事好说歹说得到了这个名额,原想着捞一票的,可是摊上了这么个破事,差点连小命都没有了——哦,大人,我说到哪里了?”
“你,你——放屁,撒尿!”南宫统制没好气的说。
“不,大人我没放屁。那晚,我起身到营地外只是小解!往回走时离图老二的帐篷挺近的。我看到两个黑影,蹑手蹑脚的从图老二他们的帐篷出来,我就很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出来干什么,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好处吧,我就闪在一边,留心观察。哪两人走过我身边,我猛然才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图老二,另一个人我不认识,但我看得出他也是流风家千江镇军械厂的铁匠。他们两人慢慢走出营地,朝一边山崖下走去,我一时好奇,就紧跟其后。我想他们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后也可以要挟图老二,不要看他很是大方,其实很会算计的。走到悬崖壁下,图老二低声说:‘兄弟,有话你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的。要什么好处尽管开口,老哥我有的只要你说的出,我都给你。’听了这话,我就格外用上了心,看来真是不虚此行,这两人看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哪人却只是冷笑,并不言语。图老二陪着笑脸说道:‘兄弟,哥哥这不是也没怎么着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哥俩不还有个照应,兄弟只要信得过我,咱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啦。’哪人冷笑道‘我只有一条船,你们那条船我不敢上,谁不知道你图老二的手段,毒龙涎香,呵呵,毒龙涎香。’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见图老二登时不再言语。便想哪毒龙涎香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令图老二又惊又怕。半晌图老二才道:‘兄弟,你这是逼老哥我啊!’哪人哼哼只是冷笑,想来图老二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上。图老二一时气软道:‘兄弟,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我的家小受制于人,我,我还能怎么办啊。走到这一步,我也是无可奈何啊。’说完颇有悔恨之意,抽抽搭搭落起老泪,深夜之中我听来颇觉得他真受制于人,要做的事是身不由己的。良久哪人听着似有心动,我不明说以,听不出个因由,心想此处之事很是蹊跷,莫不要因小失大,心萌退意。我正欲抽身离去,突然一道寒光在我眼前一闪,我吓了一跳。还好,我趴着动也不敢动了。原来那边石头后早就埋伏着一个杀手,他趁哪人松懈之时突起杀招,一刀捅入哪人背心,哪人哼也没哼一声,立时毙命。只听图老二道:‘死东西,不识好歹,鹿载兄弟,你真是好身手。’原来那杀手叫鹿载,二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中土的轻骑盔甲。他身手矫健,出手利索,我料想着自己绝不是对手,心里怕得要死,静静的趴着,一动不动,只希望他们赶快离开,我也就早早回去。可是这二人并不着急,只见图老二从百宝袋里掏出个白瓷瓶子,轻轻揭开,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我想那可是他们说的什么毒龙涎香吗?”
二管家和南宫统制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毒龙涎香可跟这魔兽袭击有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