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擒拿青鸾
凯少道看她神态狡黠不由得一呆，真想伸手揭开她蒙在头上的面纱，只是突然想到了五叔，想到了阿奇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忙告诫自己道：凯少啊凯少，千万不要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切不可迷失了自己，忘乎所以。
黑纱女子当然不知道凯少心里怎么想，突然看他呆呆的望着自己，脸上一红，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凯少道：“怎么，发愣了，我很好看是吗？”
凯少一惊，忙收摄心神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求你。不知你会不会答应！”
黑纱女子侧耳道：“什么事？要我替你指证白羽鹤吗？”
凯少摇头道：“战事一起各为其主，你我在这盘战局中也只是为局势所迫的两颗棋子而已。要你替我做主也只是一句玩话罢了，你若替我作证，只怕又会引人怀疑，到时说也说不清。我想到的却是一件私事！”
黑纱女子看他说的郑重，也收起来顽皮的神情道：“你不是要我替什么人解毒吧！”
凯少喜道：“你真是冰雪聪明，果然猜得不错。我就是有这个念想，你可答允么？”
黑纱女子突然咯咯轻笑道：“我只会施毒，不会解毒。”
凯少道：“看你自信满满的，不要哄我！”
黑纱女子道：“你是真心求我么？”
凯少肯定的点点头。
黑纱女子道：“你要求我就得拿出些诚意，在这里提要求不是趁火打劫吗？”
凯少陪笑道：“怎么会呢，你要不愿意权当我没说。可是我想你这么大的本事要是知道的人少，不是埋没了人才吗。”
黑纱女子知道凯少有心求己，道：“解毒倒不是什么难事，那得看本姑娘高兴不高兴。”
凯少忙道：“怎么着你就高兴了！”
黑纱女子抿嘴笑道：“你先学小狗叫叫，说不定我就高兴了！”
凯少道：“在这里学狗叫不是把白羽鹤招来了吗，要出去了一切都听你的！”
黑纱女子笑道：“好，我要你当着卧虎城的数万人学小狗叫你也答应么？”
凯少惊道：“你，你这不是作弄人吗？”
黑纱女子道：“你说要哄我高兴吗，怎么就反悔了？”
凯少道：“这个，这个真难为情，能换个别的么？譬如我就陪你一个人纵马黄沙如何？”
黑纱女子娇笑道：“那也好，就咱们两个人！”
凯少点点头，心想这女子的怪主意真多，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要自己干什么，只希望她只是随口说说，莫要当真。
这时候，凯少听到床榻上青鸾“哇”的叫了一声，伸头一看，只见青鸾呕出一口污血，又软软的坐回去。白羽鹤登时跑了进来，想要说话，却又忍了忍，折身出去。
黑纱女子道：“她用的解毒药采自南方炎热之地，我的毒却来自北方苦寒之地，这般疗治之法，只会多吃苦头，活该！”
凯少道：“她的‘流星火雨’伤了你，怎不见你有事呢？”
黑纱女子道：“中了‘流星火雨’的火毒我当然担心，你看我孤苦伶仃的死了没人相陪黄泉路上也很寂寞。可是后来听她说自己只练到一重，我就不怕了，不是老麻雀来我总会想到办法的。反正要死我也要拉上你作伴！”
凯少身子向后一退道：“你要我陪你死？真不厚道！”
黑纱女子咯咯道：“那有什么，只是多个伴嘛，反正你也不讨厌了。我怕一个人去了那边孤零零的，找不到妈妈！”
凯少道：“你妈妈死了吗？”
黑纱女子又不出声了。凯少自言自语道：“我也没有妈妈，我也是个孤儿！”
黑纱女子道：“不说了。”又把头埋在凯少怀里，凯少便住口不说，他们两个人蜷缩在佛龛一般的孔洞里贴得紧紧的，一个人的情绪很快就感染到另一个人。凯少想也许黑纱女子想到了她的母亲，可是自己呢，父亲、母亲就是一片空白。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凯少看到青色的纱幔中青鸾慢慢伸了伸胳膊，心里不禁一动。
黑纱女子在他耳边细声道：“不要再等了，咱们下去制住她，问她讨要解药！”
凯少道：“我正有这个想法！”说着，挟着黑纱女子跃到地上。
青鸾一睁开眼睛，眼见一个男子搀扶着黑纱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正要出言询问，凯少出手如电，点中她身前要穴。青鸾此时刚刚运气导行，融化丹药，消除体内毒素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一脸潮红，更增几分秀色。猛然间见到一个陌生男子，不由大吃一惊，想喊却早已喊不出声来。
凯少点中了青鸾，忙退了一步，心想自己可不是对人家大姑娘动粗，莫要落下话柄。好在黑纱女子不以为意，向前慢慢走了两步道：“你就是青鸾郡主，敢骂我臭丫头，你才是臭丫头呢！”说着伸手去扇青鸾的耳光。
青鸾头一扭，黑纱女子竟然没打着。凯少忙拉住黑纱女子道：“你也受伤不轻，不要乱动！”
黑纱女子伤口牵动身体痛得直咬牙，可她更恨凯少拦住自己打人。怒气道：“你要帮我就替我教训那臭丫头！抽她嘴巴子！”
凯少尴尬的望了望青鸾，青鸾瞪着一双美眸眼光灼灼的正怒视着自己，凯少道：“这，这个多不好，我，我还是不要打了！”
黑纱女子怒道：“你真笨，她是谁？她来卧虎城是你的敌人，你还和她客气？”
凯少道嘿嘿笑了笑道：“她现在武功全失形同废人，一个弱女子我打了她岂不坏了我的名头！征战之事沙场上见方是英雄，你说呢！”
黑纱女子气得直跺脚，可是也不好再出手，指着凯少半天才道：“你就是个笨牛，又笨又犟！”
凯少笑笑，转朝青鸾道：“我们只想出去，不会伤了你，希望你配合点！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不要出声！”
青鸾瞅了瞅凯少，满眼都是怨恨神色，凯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黑纱女子看青鸾无动于衷，手一翻，已握了一把匕首在手，厉声道：“你不答应也可以，小心我在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画一块笨牛！”说着晃了晃匕首。
青鸾瞪了黑纱女子一眼，紧紧地把双眼闭上，眼角沁出了点点泪花。
凯少不知黑纱女子为何一连说了两个笨牛，笑道：“在人家大姑娘脸上刻画总是不好，不要吓了人家。”
黑纱女子道：“你是笨牛，她也是笨牛，两只笨牛都不会听人话！”
凯少嘻嘻道：“就你聪明，像只小猴子，上蹿下跳的。”
黑纱女子脸色稍霁，凯少道：“我给她解穴，相信她不会出声的；要出声咱们再对付她可好。刀子在你手上还怕她跑了吗？”他看得出两个姑娘都很要强，只有自己退一步，暂时化解僵局，争取尽快逃出去。
黑纱女子哼了一声，没说话，凯少对青鸾道：“姑娘，我可要鲁莽了！”手一伸，解开了青鸾哑穴。
青鸾哑穴一解，冷冷道：“你举止无礼还要故作文雅，不是自欺欺人吗！”
凯少笑道：“我以为青鸾郡主是巾帼英雄，行事不拘小节，可是看来斤斤计较，难免也落了俗套！”
黑纱女子见凯少顶撞青鸾，心情大好，笑道：“原来你不笨，还很会说话！”
青鸾听黑纱女子对凯少很是赞许，怒道：“一个臭丫头，一个莽汉，孤男寡女，藏身暗处，不知廉耻，还来教训我！”
凯少道：“青鸾姑娘误会了，我和这位姑娘清清白白，不像你想的那样！”
青鸾哼了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关我何事。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凯少笑着没搭理她。这次黑纱女子也没吱声，青鸾的话反倒使她想起在穹顶上的孔洞里偎在凯少身边的情形。她偷偷看了看凯少，凯少正在望她，两人四目相交，都是一触即闪。
青鸾看二人没有反驳，一时也猜不透他俩的关系，道：“你们真想生离此地？”
凯少道：“正是！两位姑娘今日各有胜负，谁也没有奈何了谁，还都受了伤，需要调养，若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似乎都不必。我想你俩可否互相交换解药来日再战！”
青鸾转头看了看床榻上的绿鹂和蓝雀情知自己伤亡也不小，也有意求和。只是拉不下这个面子，沉吟一会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她的‘暴雨梨花针’未必伤得了我！”
黑纱女子正要开口，凯少抢道：“我知道青鸾姑娘的‘流星火雨’极为霸道，而且家学渊源。可是这两位姑娘就未必了，她们昏迷不醒，时间长了恐怕不利恢复。两位各让一步，对你们都好！”
青鸾鄙夷道：“我看是对你自己好吧！真会算计，你什么也不用做，也能顺利的逃出去！”
凯少笑笑道：“不错，我是最没用的人了，只希望两位姑娘暂时罢手。迟则有变！”
青鸾听他这么贬低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
凯少笑了笑，只觉得黑纱女子在身后杵了他一下，他假意没觉察到。黑纱女子道：“你真会装好人，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时，绿鹂第一个醒来，睁眼一看“啊”的惊叫一声。洞外立即有人问道：“有事吗？”却不是白羽鹤的声音。凯少和黑纱女子都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