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家庭暴力
从前有一个惫懒顽皮、遛狗斗鸡、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二货，后来抱着本黄色小说睡了三天，就在鲁肃面前很臭屁的说：“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看着甄楠静，我心尖儿都在发颤，四年不见，你丫还是这**样儿。
一直没刷存在感的楚林林，此时再也受不了被排斥做打酱油的戏份，张口就接上了小护士的话：“你看着办，有针有线，使劲缝就是！”
“这背上的伤，不需要缝的吧，清理一下消消毒，上点药就好。”我赶紧开口。开玩笑，哥哥一直洁身自好，没学着一些脑残的**棍或太妹，在胸脯上、大腿上、屁股上、背上、手上刺满吊炸天的禽兽纹身。现在更要把这种节操坚守下去，不能让这个傻妞，再在老子身上绣花儿。
甄楠静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说：“这背上确实不好缝，肉肉太硬了，刺不进去。”
我松了口气，笑：“那赶紧的，治伤啊！”
甄楠静搬来药箱，翻弄一阵，找出剪刀酒精消毒水棉球等等一些必备事物，在我感觉屁股也隐隐作疼时，这傻妞操起一瓶消毒液，就往我背上泼。
“我……草！”尖锐的痛感，仿佛睡醒的老虎，咆哮着撕扯老子的皮肉。
“很痛吗？”甄楠静很善解人意的停下了手，使出白衣天使才有的温柔语气，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柔柔的看着我问。
“不痛！”我气沉丹田，勇猛无畏的冲出昧着良心的话，“你继续，动作快点！”
“行嘞！马上就好！”甄楠静像上菜的服务员一样，台词溜的贼顺畅，“你忍着点儿，分分钟就好。”
就在我打算换口气，再沉入丹田，以备坚心忍性抵御痛感时，甄楠静又是一瓶子消毒液泼了下来。
什么痛经，什么蛋疼，都他妈没老子现在受折磨。这简直就是日本鬼子袭击珍珠港啊！
“你流汗了……”楚林林看着我，白痴一样，“发高烧了吗？”
“没有啊，我热的！”我使劲憋出这么一句话。
“哦！”楚林林想了想，“痛就痛，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
这样智商逆天的女魔头，哪会是白痴啊！她那张嘴，分明就是抹了鹤顶红，毒的你肠子跳芭蕾舞！
我额头上的冷汗，多半已经结冰了。
看着一团团带血的棉球，下雪一样落在盘子里，肉痛的感觉就加成一样，飙的老高。我他妈只不过逛街逛饿了，去吃个烧烤，居然也能被揍成这样！哥哥很久没烧香了吗？这么多血啊，老子的血啊，平时打飞机都要做计划，现在好了，一年的计划一天整没了，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烧烤，才能补回来！
“好啦！我要取玻璃渣子啦！”甄楠静拍了拍手，操起把镊子，还不忘提醒我一句。
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老子，千万别愣着走神，要时刻打起精神，好好体会一下痛的感觉吗？
丹田里的一口气，瞬间泄了个干净。
我拍了拍额头，示意她快点。甄楠静神色凝重，镊子拿在手里，找了会儿手感，试了几下，终于小碎牙一咬，就戳进了我肉里。
短短五六分钟，放在平时，还不够拉泡屎的时间。可是现在，我感觉像经历了一年轮回，春寒夏炽，秋凉冬至，被虐的死去活来。
我擦了把汗，暗暗调息，却见甄楠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拍着小胸脯说：“兰姐说的没错，第一次，真的好紧张，好刺激！”
“……”我已经没力气说什么了。
“你第一次弄这种外伤？”楚林林蹙眉了。
就在我以为这女人又要像对理发师那样，无情而冷漠的爆出一句“换人”时，只听楚林林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继续说：“做的很好，继续努力。”
“……”
甄楠静仿佛得到上帝的鼓励，小脸蛋激动的绯红绯红的，抹了猪血一样，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开始给我上药包扎了。
这小傻妞倒算保留了几分理智，没操起针线，绣上一副山河锦绣图。难得的放轻了手脚，温柔细致的上了药，又缠木乃伊一样，缠好纱布，最后我在胸脯上，打了个秀气的蝴蝶结。
还是忘不了蝴蝶结啊！这女人，生下来那会儿，她妈肯定在她脖子上绑了条鞋带！
“这背上的伤，要多久才能好？”我闷闷的问了一句。
甄楠静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兰姐说，没伤到筋骨，伤口结疤了就好了，可是你这伤……肿的太厉害，大概可能起码也需要两三个星期吧！”
“这么久！”我很不满意。
“这算快的啦，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大叔，在工地上被钢筋伤了后背，人家要十八年才能恢复呢！而且智商啊身高啊啥啥都要从头开始……”
“居然有这种伤……”我疑惑了，边穿回衣服边思考着，到底什么伤，如此严重到惊秫又不科学？
正坑杀脑细胞时，耳听甄楠静低沉的说：“那根扎在墙基上的钢筋，挣断了钢丝，巨力反弹抽到那个大叔的背上，肝都抽裂了，唉，送来的时候，他嘴里不断的喷着血……”
我眼皮一跳，直接略过甄楠静的冷幽默，无可控制的悲哀起来。种田很辛苦，收入却不高。我们这些滚着泥巴长大的乡巴佬，在生活的逼迫下，更多的却是放下锄头和钉耙，挤上拉猪一样装到堵塞的火车，辗转串入陌生的城市，进厂或工地，摆地摊和买早点，一样的起早贪黑，为的不是什么狗屁梦想，这些梦想太高尚，沾着泥巴的手压根碰不到，我们为的，仅仅是很多人口里庸俗的钱而已，仅仅是觉得，卖出一亩田的收成，抵不上一个月的工资……
甄楠静说的没错，这种伤，确实需要十八年才能痊愈。因为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做回农民工的好汉。
可是甄楠静不明白，这种伤，仅仅十八年，是好不了的。因为这条光芒闪闪的路太窄，梦想的步伐太沉，途中的对手太多，我们的体能太弱，随时都有被一巴掌抽飞的危险。
她的语气，是怜悯的，她也只能善良到此。可是，一种无力感，却逐渐盘踞上了我心头，笑了笑，驱散这种无用的情绪。
“……所以呀，你这点儿伤，不算什么。”甄楠静最后总结出一句最重点的话。
我点点头，楚林林说：“看看腿上的伤。”
甄楠静小眉头凝了凝，犹豫着：“要不，我去叫师兄来？他今天值班。”
“怎么了？”我问。
“啊！没事儿！”甄楠静诈了一声，又习惯性的挺了挺小胸脯。
“那利索点儿……”我口里说着，心里却感觉不对劲儿。
甄楠静眼睛一亮：“你是说，待会儿，我可以缝啦？”
“废话……”我赶紧打住，改口，“当然不行了，你那技术，还有待磨练。”
“你这不来让我磨练了嘛……”甄楠静小声嘀咕。
“打住！免谈！”我差点爆粗。
这丫头看了看我，见我神色坚决，抵死不从，她小脸蛋光彩一暗，如同焉了的茄子，垂着脑袋说：“我还是去叫师兄吧……”
楚林林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去吧。”
看着撒丫跑出去的小护士，我心里苦笑，这傻妞到底没继续坚持玩刺激，玻璃渣子还能hold住，到了这真刀真枪的伤，她的第一次，注定要往后延期了。至少，哥哥不会让她绣花儿。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进来的是个年轻医生，皮肤苍白，面庞清瘦，身上的白大褂想是刚刚才胡乱套上去的，扣子还没来得及系上。
这个医生走路有点歪，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匆忙之下，没做出调整。可是三分钟后，在他盯着我腿上的那把刀，神情凝重的问“怎么弄的？”时，我才醒悟过来，这家伙，是真歪。
难道值班的，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之前一个“扎你扎你扎你嘿哟儿一嘿哟”的甄楠静，就够奇葩了，现在又来一个歪男，我靠，你以为你能脉动啊！
男医生看了看伤口，又伸手摁了几下，正当我憋着内力，快要痛叫出声时，这男的出声了，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不拔下来？”
这是脑残吗？
这就是脑残！
“下不了手！”我狠狠的迸出一句。
他妈的，我往你身上插一刀，你自己拔出来试试？
男医生很理解的点点头，继续问：“怎么弄的？”
“这很重要吗？”我实在受不了，这货每句废话，都问的老子蛋疼。
这歪男就笑了，身子居然还真他妈脉动回来了，站直了身体，看了看楚林林，又看了看我，再次迸出一句让我心脏打梗儿的话：“唉，现在的年轻人，家庭暴力太过火了吧！”
一个雷两雷塞牙缝，三雷四雷像阵风。五雷六雷才够看，七雷八雷见真功。这些雷，一个接一个，雷的老子外焦里内！
楚林林不说话，甄楠静不说话，老子得维护清白啊！哥哥还没嫁出去，不能坏了名声。要不然，以后哪个漂亮的妹子看上我了，想娶回家，被谁谁谁在背后一说“啊那男的啊早就贞操丧尽啦被老婆捅了刀子哟这才离婚的呀……”
就在我寻思着，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到楚林林这个魔头，又能保住哥哥牌坊的时候，楚林林就开口了，直接搅浑一滩清水：“捅他一刀算便宜他了，能活着来这儿，是他皮厚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