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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越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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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澡的时候,耗子跟人干了一架。被揍的是那个杂碎帮中的一个小弟,干架的原因是耗子捡肥皂的时候,那小子好死不死的撞到了耗子撅起的屁股,于是耗子怒了,从来都是他撞人家屁股,今次被人家撞了屁股。当时耗子怒气值爆满,刷起脸盆,一招飞龙在天,就扣在了那家伙脑袋上,凶残的耗子呈现出疯魔的一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子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埋着一对合欢鼠……他奶奶的,敢爆老子菊花儿,活腻了他娘的!”回来的路上,耗子依旧在骂骂咧咧。

杂碎帮中的一干小弟尽都怒目而视,被病猫冷眼一扫,愣是每一个敢上前的。

川城佬咧嘴笑道:“耗仔,你奶奶的越来越嚣张啦!”

耗子头一昂,拍着胸脯,贱气飞扬:“老子左青龙右白虎……”

“草!”病猫一脚踹了过去,“左你大爷,右你大妈,中间藏着一对屎坑郎!”

我眼角扫到一处墙角,凡哥正跟一个满身刺青的大汉谈笑风生,那大汉一脸怒色,指着耗子比手画脚,看情形,多半是杂碎帮中的头头。

回到铁棺材的时候,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凡哥回来。我忍不住问对面的病猫:“你们老大呢?不会被那边的人留下了吧?”

病猫冷笑一声,没答话,隔壁铁牢里的耗子哂笑道:“借他们十个熊胆,也不敢留老大。”顿了顿又道:“老大今晚有探监的,人家小两口情意绵绵耳鬓厮磨啪啪啪啪……”

“耗子!”病猫忽然出声,冷厉森寒。

耗子发了句牢骚,却也不再绕着这话题,过了一会儿,安静的牢房里,忽然有人拖着长长的音节,高声吼了一句:“哎!有船吗?”

寂静了三秒,牢里就有人会过意来,捏着嗓子大声接了一句:“船……来……啦!”

瞬间,铁牢里就炸开了,极有默契的各自分工,敲墙壁的敲墙壁,拍床板的拍床板的,合起了一首潘长江的著名神曲——《过河》的节奏。

霎时间,就有人起了个首唱:“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

“嘿!”众人齐声吼了一句,整齐划一,气势超贱。

“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

“哈!”

“妹妹何时让我渡过你呀你的河。”

“哟呵儿……”大伙儿显然找到感觉了,配合的默契无间。

“哥哥你要把河过……”一个嗓门较为尖细、软绵的男人接过去了。

“是呀!”

“先要对上妹妹的歌,啊妹妹的歌儿……”

“对就对!”耗子捏着兰花指,合着节拍。

“不问花儿为谁开,为啥要过我的河?”软绵的声音继续高唱。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何时收下我的心河?”

“哥哥你要把河过,等到太阳西边落,啊西边落,春风吹着船儿摇,已经打开心头锁,妹妹愿做心河船,让你飘过我的河……”

就这样,一人一句,飙着嗓门,五分钟后,一曲歌眼看就要收尾,突然,耗子跳上了床板,篡改了词儿,继续唱到:“哥哥胯下一条长长的蛇,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的歌,哥哥心中燃起骚骚的火,妹妹快快让我把衣服脱……”

愣了半秒不到,就有奇人接上了:“妹妹胸前一条大大的波,哥哥站在那儿玩自摸,妹妹心中燃起滔天的火……”

“妹妹你快把衣服脱,好让哥哥看你的波。”

“哥哥你别死猴急呀,等着妹妹把衣服脱,把呀衣服脱……”

“……”

“哥哥要在妹妹身上玩十八摸,妹妹你可有呀什么话说?”

“哥哥你呀尽管摸,妹妹活着就是让呀,让你摸……”

“……”

“悄悄事啊悄悄做,甜甜蜜蜜把活儿做……悄悄事啊悄悄做,甜甜蜜蜜把你摸……”

一曲终罢,余音绕梁。绝对噩梦中的噩梦。

“……”

我彻底石化!这些人,骚的如此发亮。老子自问论贱,早已突破一流水准,可他妈遇见这些人,完全靠边站啊!

任小康贱道的造诣,远胜于我,可是任小康算什么?在这帮人面前,他就是个屁呀!

世界这么大,奇葩屡屡升级,到目前为止,哥哥的眼界,已然第N次被逼的做出了突破!

一曲歌罢,耗子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来一首。我实在有点hold不住,飞手弹了最后一根烟给他,如愿以偿的封住了他的嘴。

我这边正躺在冷板床上恢复被雷倒的心情,那头病猫就出声了,大声提议道:“大伙这歌儿唱的不错,明儿个咱在外面,再轰轰烈烈的玩一场好不好?”

“要得要得!”

“猫哥说来就来!”

“顶上!”

“成嘞,哥们正愁明天没活动呢!”

一群人唯恐天下不乱,,纷纷表示赞同。

我稍一沉思,立马明白了病猫的意思,想是明天他想乘着大伙兴致昂然,开演唱会,吸引警卫们的注意力,再次给凡哥越狱添上一丝保险。

也许耗子是误打误撞,让病猫捡了个现成的灵光;也许耗子是有意露出行迹,让病猫捉摸出其中腻味儿。这牢里装上了监控设备,有些话,确实不能明着说,只能通过这么隐晦的方式传达。

想到这里,我不觉暗暗惊叹,不管是病猫,还是三佬,或者就连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耗子,其内心也藏着几分不可捉摸。想想也是,能混进这里的,哪个会是简单的角色?心思深沉之辈,起码占了九成九。剩下一个简单而单纯的,就是我了。

一直到半夜,吵嚷声依旧长盛不衰,好在探监结束的凡哥回来了,淡淡说了一句:“睡觉。”顿时硕大的铁牢里,鸦雀无声。

这样的影响力,这样的气势,这样的牛,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发号施令、唯我独尊的气场。这种气场,除了在楚林林身上感觉到过,就只有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了。一时间,楚林林冷冰冰的面容,在脑子里闪过,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到最后,居然合成了很多人的模样,似是而非。

不知道那个女人,找到矮老板了没,或者有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我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都要做好万全准备。万一楚林林找不到证据,那我的结局,似乎注定要在这个地方消耗十年,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这么一寻思,帮助凡哥的心思,又重了一分。

也许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已学会自己一个处理所有事情,艰难险阻,或者坎坷泥泞,不都是一个人默然趟过吗?

希望,有时候抓在自己手里,更让我有安全感。

“你变了?”小神念慢慢走了出来,神色复杂,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难过,或者忧伤。

“这样就对了,你早该开窍的!”魔心小鬼溜着圈儿,玩起了炫酷的街舞,眉开眼笑。

一直到盘在心尖打坐的归藏叹了口气,二个小玩意儿才各自离去。我呼出口气,沉下心思,闭眼睡去。

第二天上午,所有囚徒都被放逐到外面,一个横纵数千米的操场。

操场荒凉,杂草横生,长的老高,有几块地被开辟出球场,众人始一杯放出,就如同脱了笼子的野狗,撒欢狂奔,不一会儿,就各自组队,玩球的玩球,聊天的聊天,甚至还要更离谱的,耗子不知拉了什么关系,硬是搞来一堆乐器,散了下去,找了快空地,哼哈哇塞,开起了演唱会。

凡哥远远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自顾坐到一个警察旁边,递了根烟过去,就扯开了话题。

病猫却走了过来,就着开阔的视野,低声跟我分析着地势。

青城市南分局,管辖着一个大号的监狱,其位于郊区附近,有着大片大片未开发的土地。若以操场为中心,南面的一排大楼,是监狱控制中心;东面是防爆武警、警卫排驻地。而横隔西面的,是一道宽后的石墙,光溜溜的墙壁,高达六米,别说寻常人攀不上去,就算是武警或者军人,借着冲力,也很难翻越。最后是北面,一道高高的铁丝网,将那头的路封死,铁丝网绵延到东、西两面,其上布满倒刺,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生锈的高压线。

按照凡哥的计划,他是要从南面迂回向西边墙角,再由西面偷到北面铁丝网下,然后借着稍纵即逝的机会,翻出去。

计划看起来很简单,可真要做,却是千难万难。我站在操场中心,目光扫了一圈,心底七上八下,估摸着,就算是最乐观的推算,成功的可能性也只有一成。

先不说南面的一排大楼,就有俯视底下一切动作的优势。光是西面那一道光溜溜的墙,就毫无遮拦,目标一旦暴露,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只是假若不这么做,成功逃狱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虽有杂草掩护,可监狱四面皆设立了高高的瞭望台,时刻有警卫值班,想要光明正大的直线穿南越北,简直痴心妄想!

也许凡哥早已探查清楚了,这才有了这么一番迂回的布局。且再三推算遗漏,一一填补,到目前为止,已算是补无可补了,谋事在人,能否成事,就要看天了。

我四下扫了扫,除了看见耗子,川城佬、安城佬、京城佬尽都不见了,正想问,病猫突然开口了:“凡哥都布置妥当了,我们都有任务。雷声做号,到时候耗子会配合你。”

我沉默不语。内心忽然又挣扎了起来。

“好好演完这一场戏。”

耳边是病猫淡淡的声音,我抬头看着他,病猫正凝视着我,半响,忽的瞧了瞧天色,他悠悠道:“是时候了……”拍了拍我肩,掉头向南面行去。

天空乌云飞卷,厚厚的云层,像是瞬间从千万里外,奔袭而来,越来越浓,越来越重,铺天盖地。压抑的气息,似乎让我从胸腔里,生出几分沉重。

我仰头望天,眨眼间,起风了,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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