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电话

二00五年暮春，我在村里参加第五届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中，因遭人暗算，以微弱劣势落选，这是我人生中第五次被挤出基层政治舞台，那一年我一到了天命之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在那一次换届中全乡有很多村干部因落选外出谋职，我却赋闲在家“门前冷落车马稀”，每天只看一看书，练一下书法。虽说是无官一身轻，但在心里还是有一种老马恋栈的感觉，失落感油然而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官场人情薄如纸，一张更比一张薄。到此时才真正体会到古人之感叹；“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复间”，古往今来，官场上下都一样，有权有势的时候，门庭若市，一旦易位下台，便是门可罗雀，甚至是龙游浅水受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我第一次调离村长的位置是在一九九一年春节前几天，人们常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也就是我被调到乡企业的第二天，我的妻室久病亡故。名义上是调动工作，实际上是明升暗降，乡主要负责人为了安插自己的亲戚而采取的调虎离山计。政治上的失势，家庭的变故，使我愁肠百结。到了春节，再也看不到昔日宾客盈门的情景，很多老部下，多年友好都拎着礼品成了新主子的座上宾。除夕的晚上，天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皆白，银妆素裹，我伫立在门前的台阶上，环视庭院，圃中花草，红谢绿枯，唯有一株万年青翠色依旧，让我感叹不已，转身进屋，红纸黑字，写了一副又宽又长的春联贴在庭院的大门上，上联是;：院内婆娑冬青树，下联是：门外往来变色龙。横批是：有敛有张。过路者多有议论，其中有一个我多年的友好部下看了以后，因自惭不再路过我的门前，需经过时就绕道而行。要说前几次是人走茶凉，那么后两次，尤其是这一次更是人下台茶结冰。

“独坐窗前习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时间很快到深秋季节。有一天晩上，黄昏暮雨，枯叶飘落，我正在吃晩饭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家里来电话，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这个电话与以往任何一次电话有所不同，就是从因为从接到这个不同寻常的电话开始，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我一只手端着饭碗，另一只手忙抓起电话，礼貌性的回应了一句；“喂，你好，哪位”?对方也很快作了回答，告诉我他是表弟，并亲切的叫了我一声三哥。因为分别时间太久，语音一时不好分辨，他说出了名字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是表弟打来电话。按照我们家兄弟排行我是老三，所以他们兄弟几个在家时都习惯称呼我叫三哥。他在电话里，只是随便问候一下，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