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晋升仪式;i

下午我们离开了武汉去十堰，我不知道武汉到十堰的路程有多远？反正晚上必须赶到十堰参加我哦A级别晋升仪式。走在路上，我听到几次三表弟接到大表弟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我们已走到了什么地方，可以明显的判断出表弟在那边焦急等待的心情，但愿我们能够平安的提前到达十堰。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能见物一闪而过，我只知道路过丹江口水库和武当山，穿过很多隧道，其他再也没有看清楚。我们在走到武当山之前，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暮霭弥幔。大表弟仍然不断的向三表弟打来急促电话，催问我们所到达地点，什么时间能到达十堰？很可能是晋升仪式的各项准备工作早已就序，企盼着我们能够提前赶到。不论是接B级别还是接A级别，都像一个家庭的结婚典礼一样，只有新娘子到家以后才能燃放礼炮，宾客开宴

我原来听表弟说接A级别的仪式，场面是非常隆重气派的。不论在网络里还是社会上表弟都是很有脸面的人物，凡事有点身份的人可能都要来给表弟捧场。表弟曾亲口对我说过：他们兄弟俩在十堰已混到了能呼风唤雨地步，道上的人见了他们都很有礼貌的称呼他们大哥，在酒桌上都得毕恭毕敬的先给他们敬酒；表弟越说越玄乎，在红道上也很了不起，有一次他对我说：他们兄弟俩个如果与警察在一起的时侯，只要伸出一只脚，派出所的所长就得赶忙跪下给他们把皮鞋擦的雪亮。听表弟说话的口气，他们兄弟俩跺一下脚，整个十堰市都有震感；打个嚏喷十堰市就要下一阵雾雨。其实我心里明白，表弟是在吹大话吓唬我，向我证明他们兄弟在十堰是谁也惹不起的人物，我明白表弟说这话背后的含义。一个人如果想让别人敬你或怕你，你总得有点过人之处，要么权重，要么巨富，要么奇才，反正总得有一个方面特别有实力，我始终都没有搞明白别人到底害怕表弟的是什么？要说警察或所长跪着给他们兄弟俩擦皮鞋，鬼都不会相信，因为莫说在十堰，就是在全国也不可能有那种没脊梁骨的警察。即便是在解放前上海滩青帮会的三大亨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也没有敢让当时的警察跪着给他们擦过皮鞋，蒋介石虽说早年跪过黄金荣，那也是在发迹之前穷途末路的时侯，投奔黄金荣的门下拜师献帖，行师徒大礼时才给黄金荣跪下磕头。

我们的车子与十堰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接近十堰我的心情就越感到紧张，一路上我就在着磨两个问题你：第一是都是哪些行业要人今晚上要来参加我的A级别晋升仪式，想必有很多身份高贵的人我不会认识，说不定表弟交游圈里正如《范进中举》一文中胡屠夫所言：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个在家里种田扒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进入这样的大场面，就好比秦无阳随荆轲入秦庭，难免大惊失色；第二，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蚤老头和土包子，年龄又大，相貌丑陋，胡在拉查，穿着拖鞋，身上穿的是十几元一件的夏衣，像个乞丐一样，步入这种场合，实在是有辱大雅，而且还会丟表弟的人，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到了以后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大不了接受投来的一双双鄙视的目光和嘲笑的语言。不过，当时我心里也多少有一点底气，不论是我的团队规模，还是所“创造”的经济效益，在章大炜整体网下或与周边的团队相比较，都可以算得上名列前茅。

进入十堰市区以后，已是灯火闪烁，五光十色，穿越一段闹市，估计三表弟是是按照大表弟告诉他的地址，把车停放在一家饭店门前的广场上。我下车一看，啊，广场里排列停放着各种型号和不同色彩的轿车，究竟有多少辆？我也估计不出一个大概的数字来，心想在这些轿车中，肯定有很多辆轿车与我今晚上的晋升仪式有关，因为每个老A们，都是开着自己的轿车过来给表弟接A级别巨英捧场赏光的。表弟以前也对说过，到我升A的时侯，场面搞的比任何人升A时都要搞的隆重，凡是在十堰的A级别只要听说，都会来的，从饭店门前停放的那么多轿车，就可以判断出表弟所说的话不假。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三表弟与秦小梅走进一楼的大饭厅时，是乎有点傻眼了，升B时是那个熊样子，这次升A怎么又是那个熊样子？难道是我看错了，想错了，还是三表弟她们领着我走错路了？要么就是我的神经上出了问题。第一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大酒店，而是一个普通的大排档饭厅，面积有三四百平方米，里面有长方形的桌子和板凳，也有圆桌圆凳，都坐满了食客，声音嘈杂，人员拥挤，我本来走路就不方便，又穿着拖鞋，只能侧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前挤动，每挪动一步都很困难。三表弟个头大，左手拿着皮包，举过别人的头顶，用右手拨开人群，在前面开道，还时不时往后看一眼，怕我在后边人群中被挤丢失。经过艰难的前行二十多米的时侯，我终于隔着几个桌子的客人看见了大表弟坐在一个圆桌旁边，抽着香烟，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走到他面前。我仔细瞄了几眼，周围的餐桌上没有一个A级别老总，也没有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的桌上男女老少正在筷子乱飞的进食，有的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感觉与我们这次晚宴好像没有一点关系。只有表弟所在的圆上还没有开席，可能是因为在等侯我们。在我们到达之前，早已经有四个人提前就坐了，除了表弟之外，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另一个孩子是他弟弟的儿子。再加上我们三个人，五个大人，两个孩子，总共是七个人，围坐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桌上，不挤不疏，夹菜还方便。令人更不愉快的是，大表弟夫妻两个平时对秦小梅没有一点好感，除了两个孩子说话多一点，大人之间几乎无语言交流，气氛好像有点凝固，饮食没有一点胃口。吃饭很快就结束了，表弟从皮包里掏处两张百元钞票买单，一百八十五元，经过讨价还价，收银员让利五元，一百八十元结帐。我的A级别晋升仪式和晚宴就这样结束了，看来我一路上所想的纯属于多虑了，再一次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我们从大排档的饭厅里走出来，大表弟一家人坐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子，我与秦小梅坐上三表弟的车。自永州出发到目前，我像个聋子一样，外边的任何信息也接触不到。又像坐在囚车里一样，也不知道准备把我拉到什么地方？反正一切都有大表弟做主。下了车以后我才知道我被拉到了火车站附近的双龙宾馆门前，那里面有大表弟一个远房妻嫂，在里面当服务员，有熟人每夜可以少出十元钱的住宿费。这个宾馆档次比较低，每人每夜是**十块钱，我曾经住过一次，里面设施和服务还可以，比住小旅店要好得多。最后三表弟不同意让我住这样的宾馆，他说接A级别住这种宾馆不符合行业的正规做法，我说住在什么地方无所谓，只要不睡在外面就行了，他还是坚持把我拉到了很有名气的锦江饭店，大表弟也跟在后边去了。三表弟到服务台开了房间，并告诉我说是先开两夜的，以后再续。当时我在想，高一个级别就是不一样，B级别上来住一夜宾馆，A级别接上来很可能是要在宾馆里住上两夜。至于第三夜住在什么地方，那还是大表弟说了算，安顿好以后，大表弟说第二天叫我在楼下随便买点饭吃，下午五点钟以后他来看我。

两个表弟离开以后，我躺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久久难以平静，反复回味着表弟今天晚上为我举行的A级别晋升仪式，虽说表弟携妻摔子亲自操办，并破费了一百多元，不过，我还是以为有点过于简单，在我升B的时侯，因搞得不太像样子，影响就很不好，这次升A还远不如升B时那个不像样的场面。我听说凡是A级别晋升的时侯都搞得很体面，最起码要来几个来A级别在宾馆或酒店里助一下兴。这次我的A级别晋升仪式谁不来也就算了，章大炜他可是应该来的，因为我与他只是一代之隔，这样冷冷清清，菜肴多少不说，场面简直就像在那偏远农村的红白喜事招待客人一样，又像几个和尚在吃斋饭，无话可说。或许我这个A级别在表弟眼里也只就值一百多元钱，因为表弟经常当着别人的面奚落我们农村人一辈子没有见过大世面，也没有见过大钱，不过表弟说的也是实话。我在家当乡镇企业负责人和当村长时，那时市场上流通的已是第三版人民币，虽然有一百元面值的钞票，那可能是只在城里流通，所以表弟说我们农村人没见过大钱是有道理的。不过在来行业之前，第四版人民币已经发行，一百元面值的钞票虽然使用的不多，但还是经常能见到的。不过，五百元和一千元面值的大钞票，我们农村人的确是没有见过。我知道表弟已经很有钱，说话口气特别大，有一次他当着我的面说：“谁要是惹着我，我光用钱捆子就能砸死他。”能用钱捆子砸死人，那说明表弟真的有很多钱，既然十万二十万在他眼里不算个啥，那为什么每逢接骨眼上就小气的掉价呢？难道是表弟另有打算？或许是把该花的包装费都节省下来准备给我买车买房或照顾一下我这个破烂不堪的家庭？表弟的城府向来深邃莫测。世上有很多看似简单的东西，都包含着不简单的因素；任何若无其事的现象，背后必有其事，这叫大贾深藏和水静流深。我的A级别晋升仪式就像一页书纸被轻轻的翻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在楼下吃的早餐，幸好口袋里还有几十块钱，否则真的要忍饥挨饿了。回到房间以后感到非常寂寞和孤独，昔日里曾在行业认识的难兄难弟十堰人最多，她们都像断了线的纸鸢，不知飞向何方？落在何处？这次升A后到了十堰，对她们都很思念，可是行业里有严格规定：行业内外一般不允许有电话联系，更不准与脱网人员私自见面，尤其A级别，深藏不露，行踪诡秘。这样规定主要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考虑：一是行业的神秘感问题，尤其是涉及A级别的神秘感；防止A级别与外人接触说话时失言或被别人看出行业的破綻；二是A级别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问题，A级别的成功和有钱，源于上千个家庭的亏钱和不幸，他人羡慕眼神的背后是仇恨的目光，最担心自己和家人被人绑架或报警，所以A级别平时就像一只大耗子，躲在洞穴里，出没神秘，生怕被别人发现喊打，整天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活着。

表弟特意交代我升A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除了他本人以外也不要与任何人有电话联系，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一个人的感情和友谊如果被封杀，其内心是非常痛苦的。我最想见上一面的朋友就是老朋友李君兰，自从她离开行业以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我升B以后回家路过十堰时曾与她见过一面，这次我想乘表弟来宾馆之前再能与她见上一面。我马上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升A到十堰了，住在锦江饭店402房间。她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即表示下班后一定来见我，到了一点钟右的时侯，她轻轻的敲开了我的房门，互相对视的一霎那间，那种久别重逢，兄妹般的感情突然爆发出来，都情不自禁的伸开自己的双臂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平静下来以后，对面而坐，都伤感不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来彼此都不愿意追忆那段流失的岁月和飘零的往事。

她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龄女性，人品如玉，性格似梅，在南方本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不知是怎么得罪了上帝，被捉弄到这个行业里来折腾了几年，把时光，青春、婚姻和金钱这几样人生最宝贵东西连本带利都赔了进去，那段往事如果细细品味起来，就是铁石心肠也会黯然泪下。她的面容与上次我见她时略显憔悴，通过倾吐心肠我才知道她已经成了家，并有了一个儿子，所以看上去好像少了一点知识女性的少妇风彩，但她骨子依然透露出一种高雅的气质和风韵。人，不怕位贱，就怕骨贱，不怕口袋空，就怕脑袋空。有钱不有品，有学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德。从她的言谈中我才知道，离开行业以后她还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行业的愚弄和婚姻的不幸，给她的心灵都造成了很大的创伤，让她在痛苦中再次坚强起来；第二次婚姻还可以，男方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老实人，虽然在文化层次上与她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但很能善待她们母子。她早已走出行业和不幸婚姻的荫影，一家三口过的还很幸福，我为她感到欣慰。一个在事业上受过挫折和婚姻上受过伤害的女人，再组建家庭或者说再婚时，对方的地位、金钱和学识已经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健康人生伴侣。很早我就曾留意过，如果真能从这个行业里挖到第一桶金投资第三产业，她同时是一个难得的实用型人才和值得信赖的人。当时刚踏入A级别的台阶，以为马上就要提到第一桶金，所以就这个问题，我们还作了意向探讨。她问我上来以后是不是就住在这个宾馆？我说还没有定下来，安顿下来以后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