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光辉永存
“当时你在场？”索拉对突然出现在故事里的凡间感到惊讶。
凡间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实在是太混乱了，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我也希望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所以和佑未姐一起作为斥候在外围观察情况。”
见索拉的神情尚有不解，凡间也不隐瞒：
“佑未姐是将陵的恋人，担心将陵的安危，所以执意要到最前线去，我和哥哥的起居都受到佑未姐的照顾，这种时候我想保护她，这样你明白了？”
索拉露出个了然的表情。这世界上促使一个人做出决定的原因有很多，无关高尚与否，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出关键的选择，这样的人理应是值得尊敬的。索拉并不是认为为了保护辉煌殿的民众而决定担任危险的斥候是可笑的，但是让一个人做出决定的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原因。
“当时我看到的情景，至今仍然有许多历历在目，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哦？”加兰很好奇，凡间自身已经达到紫心四品，是地三品的顶峰，也是公认的人间最高境界，再向上的天三品就已经是神的领域了，况且凡间饱览群书，几乎通晓大陆所有的历史文献，对天三品的境界也有很深刻的理解和认识，近乎于神的将陵即使再怎么强大，对凡间而言也只是做不到而已，怎么也不至于看不懂吧。
“确实是看不懂，完全超出于我的理解。”
“那时啊……”
那时静夜将军激活了长生军面具里的秘密，将所有人的灵魂力量都凝结在自己身上，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把将陵禁锢！
但是将陵双目一亮，一阵浩大的光辉从天而降，笼罩着整个战场，数千人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中，双目迷离透射出七彩的虹光。一阵恢弘磅礴的乐声响起，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耳边。
“这是什么？心灵攻击？”凡迪埃尔趴在地上，却没想到耳边传来仙乐，仿佛鼓动人心的交响，又仿佛巍然压来的山岳，令凡迪埃尔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在这令人窒息的恢弘乐声之下，凡迪埃尔的思维快速的运转着，判断着，排除了一切心灵攻击的迹象，凡迪埃尔终于确定这阵音乐不是在脑海中凭空产生，而是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回响，是谁？在哪里吟唱？
凡迪埃尔惊愕的看着天空变幻的云朵，雪白如天空中的圣堂，仙乐缭绕四野，圣洁的咏唱令凡迪埃尔身体通泰，而静夜将军则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从无数长生军身上汇聚到静夜将军体内的那股黑气在音乐声中变得稀薄，倘若不是静夜将军努力维持，几乎就要消散！
将陵缓缓的从地上飘了起来，身体虽然严重受损，但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托到半空，将陵冷眼看着地上的长生军，仿佛蚂蚁一般黑压压的覆盖了整个战场。
将陵的身体从内而外透射这红光，有些窗口中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红色的结晶，而这些结晶也笼罩在红光中，变得更加妖异难言。空中的圣歌开始渐渐变得空灵渺远，将陵深深的看了凡迪埃尔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凡迪埃尔仿佛感到有什么东西随着将陵的眼神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随后将陵又神情的看了佑未一眼，嘴角微微的翕动仿佛说了些什么，随后他在空中舒展身姿，从他体内透射出来的红光再不压抑，完全的爆发开来！
“光辉永存！”
“嗖”的一声，凡迪埃尔感到脚下一凉从半空中跌落，一个黑影紧跟着砸在他身上，再一看，身边景物都有不同，凡迪埃尔和佑未居然被传送了！
还未及定下神来仔细观察环境，只见空中一个亮红色的大光球爆发开来，这场爆炸的规模完全超出凡迪埃尔的认知，一个方圆几公里的巨大光球在半空中扩散开来，所有碰到的东西都被这巨大的爆炸能量直接摧毁，数千长生军直接被这巨大的爆炸吞噬，黑色的战袍和银色的铠甲都被能量撕扯成灰烬！即使强大如静夜将军，身体也卷入了这巨大的爆炸中，只留下一个狰狞的残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凡迪埃尔立刻就明白了将陵做了什么……他自爆与敌人同归于尽之前，把佑未和凡迪埃尔传送到了爆炸波及不到的地方。也许是限于将陵尚未完全理解传送术，或者是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将两个人传送到更远的地方上去，凡迪埃尔和佑未所处的位置，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将陵自爆造成的冲天光芒。
“我几乎无法形容这场爆炸到底有多壮观，多可怕，当时爆炸的中心就在这个湖泊的中心，原本的平地被炸出了巨坑，地下水在爆炸后的土壤中喷涌出来，形成了这个湖。”
“将陵湖是因为将陵的自爆产生的遗迹？！”
黄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声音从撕裂的喉咙发出，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赶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她还没习惯这副被修修补补大不如前的身体。
凡间点头确认了黄泉的说法。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湖边的地形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但是将陵湖的形状大体上还是能看出圆形的轮廓来，直径有几公里了吧？”
索拉和加兰都没有说话。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尤其是当他们都自认为是天下顶尖的高手时，这种超出人类范畴的故事令人感到沮丧。
人类真的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么？
加兰思考过后终于开口：
“虽然爆炸的规模很令人吃惊，但是我感觉没有不太理解的东西。也许是我没有亲眼见过的原因。”
凡间微微一笑，对加兰的话不置可否。反而转身问黄泉：
“你知道龙庭九品到底是怎么判定的么？”
黄泉在裴扬长大，自然对龙庭文化有很深的了解，见凡间问道，也不打怵，婉婉道来：
“龙庭九品将武学修为分为三个层次九个境界，三个层次即是天三品，地三品，人三品。九个层次严格上来说不只是九个，除去天三品外，地三品和人三品还各自有三个从品，也就是半境界，另外还有红心七品以及紫心四品两个超境界，用来衡量人的水平和武学的深浅。”
“嗯，这个说法算得上中规中矩，不过有些错误在里面，也有不完善的地方。”凡间见多识广，尤其是在图书馆软禁的日子里，饱览群书，对很多事情有触类旁通的理解和整合。
“先说错误吧，龙庭九品只是境界的划分，并不单纯指代武学修为，也无法判断实力强弱。一般说来武学家境界的提高对水平的提高是有很大帮助的，但是有些人并不是通过武学来提高境界，有些人在看书的过程中境界就会提高，有些人在思考的过程中境界突破，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所以把境界和武学挂钩本身就是狭隘的，因此境界更不能与实力划等号。”
“至于漏洞嘛，天三品也并非没有从品，至少我是见过从三品的。另外，天地人，每个层次之间都有天壤之别，但也并不具有相互关联，想从从九品升级到正三品并不需要你先升到正六品，天地人三个层次虽然仅仅从名字上就意味着近乎碾压的实力差距，但是没有绝对的关系。”
“我们可以从品阶的划分原则上感受这一点。”
凡间一边说一边拾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人三品，最低是从九品，要求很简单，杀过三个人就可以。不需要任何武学基础，需要的只是杀人的数量。这个品阶最主要的还是判断一个人的精神是否足够强大，士兵杀过人还是没杀过人差别很大。有很多武学世家的弟子升级到正五品都没杀过人，完全没有人三品的过程，这点也侧面反映出来天地人三个层次是互相独立的。”
“正九品有什么提高呢？正九品不再要求你有杀人的经历，而是要求你有真正的实力，能有同时与三个具装武卒格斗而不落下风的即是正九品。”
“一般来说达到正九品就可以在军队里混个小头目，或者重装甲卒来当了。从八品相对从九品而言，将杀人的数量提高到了十个，而正八品也要求能够同时抵抗五名具装甲卒，相应的从七品要求有三十人的杀戮经历，而正七品要求能同时对抗十名具装甲卒。”
“人三品简直就像是从尸山血海里挣扎出来的。”黄泉忍不住感叹到。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这也是大多数无法学习高深武学的普通人唯一能够走通的道路，军方很多将领都是通过实战和杀戮来提高境界，最终站在人三品的顶峰。正品要求实际的实力，而从品要求经历，大概是杀人的经历即使不能提高你的实力，也能从某个方面对个人有所增强。红心七品作为人三品的顶峰，正是这个思想的极致。”
红心七品，作为正七品之上，最接近地三品的超品，人三品的顶峰，需要的条件是——
“百人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