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催眠
关于婚事，席熙也有担心的地方，走红毯的时候，是该由他带着甘甜还是让杨烨出席。这个问题在杨蔓眼中分明不是问题，她会让杨烨站在那个位置，才是奇怪。
只是席熙不这样认为，总觉得抢夺了杨烨的位置，有些说不过去。得知席熙的这个想法，杨蔓有些生气，冷冷说道：“席熙，你才认了甘甜，你让杨烨出席她的婚礼，你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和他旧情复燃。”席熙笑道，“只是，总觉得父亲不能看着女儿出嫁，会有遗憾。”
杨蔓冷笑：“他不管不问这么多年，会有什么遗憾？”
大概是何子墨觉得夫妻吵架不应该有外人在场的，找了一个借口，拉着甘甜离开。
甘甜似乎也是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没有说什么，跟着何子墨一起离开。
“让他们单独在那可以吗？”离开了客厅，甘甜忍不住地问道，“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何子墨倒是不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不会，你这个继父，看起来很能忍，这场架是吵不起来。”
甘甜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也是五年，有些事也是看在眼里，忍不住地抱怨道：“你都看出来了？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我第一次发现有人的脾气会这样好。”
何子墨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脾气好，是只会对一个人好。”
何子墨倒不会认为席熙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如果这样，也是无法在商场上立足。席家在国外的市场发展的不错，并且席熙与相关的政要关系也不错，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只是有些地方，席熙在家里收敛起来。
“但是这也太没有脾气了。”甘甜低声说道，“何子墨，你还耍过脾气，我真没看见爸爸耍过。”
席叔叔三个字差点喊出口，至今甘甜都觉得叫出爸爸两个字，有些别扭。对此，席熙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让人觉得，他似乎对什么都没有脾气一般。
何子墨笑笑：“所以我的道行比不上他。你没听过越是沉默的人越是可怕吗？再说了，他也不会让亲近的人看到他可怕的一面。”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甘甜嘀咕着，到底还是长辈的事，他们做小辈的也不能越轨做什么，只是甘甜觉得人总有耐心耗尽的一天。
得知甘甜的这个想法，何子墨却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情况会发生的可能性。
双手搭在甘甜的肩膀上，何子墨缓缓说道：“好了，不要乱想了。别人的人生，有他们的选择，我们就是操心也是白费力气。”
——
庭院里有个花室，甘甜在这边生活的时候，没事的时候喜欢摆弄下花朵，尤其是喜欢种植多肉植物。回国的时候，没有把这些多肉带走，现在倒是有些想念它们了。
不同种类的多肉原本是分盆栽种的，在它们长大之后，甘甜将它们移植到另一个比较宽阔的大盆中，土上洒上小白石，再放点装饰品，倒也是美观。
杨蔓是不爱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席熙倒是有这个兴趣。
甘甜来到花室的时候，恰好看到席熙不知从哪弄来了许多多肉的叶子，一片片摆在地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陶瓷花盆，席熙正在细心地往里面铺着泥土。
看着席熙，甘甜觉得他的好是每个人看在眼里的，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在家里，基本上家务事都包了，不管杨蔓对他怎样，他对杨蔓始终是坚持如一。
感到了什么，席熙扭头看去，见是甘甜，笑道：“你也来了。”
甘甜点点头，来到席熙身边，蹲下身子，帮着他把多肉的叶子插种好。
席熙将花盆摆放好，说道：“你走后，没有人再陪我一起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了，还真是寂寞。”
杨蔓是不会陪他做这些事的，只是甘甜觉得，如果喜欢一个人，是愿意陪他做任何事的，哪怕是不喜欢的事，也会打起精神来做的。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席熙，甘甜忽然间觉得看不懂他。这样的坚持，有意义吗？
“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听甘甜这样问，席熙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席熙又说道：“我们是同学，我暗恋她，就这样简单。”
席熙说的这样轻松，甘甜却是有些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甘甜，你是不是好奇你妈妈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这事其实就像是天上掉下来馅饼，忽然有一天，你暗恋的人和你说，愿意和你在一起，那自然是高兴。”
甘甜有些质疑席熙的情商，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是陷阱还差不多，甘甜都觉得杨蔓其实是把席熙当作一个工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一个人的时候，终究有些寂寞。
席熙显然是不愿意再说这个，转而说道：“甘甜，我挺满足现在的生活，你就不要抱怨你妈妈什么了，免得又把关系弄僵了。听说之前你们还吵过架，为了何子墨的事？”
甘甜点了点头，盯着面前的花卉，伸手摆弄着。
见甘甜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席熙失笑，摇了摇头：“甘甜，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这样维护着何子墨。”
甘甜拨弄着一盆多肉的叶子，咬紧了唇，半响才说道：“我和他，跟你们不一样。”
席熙失笑，拍了拍甘甜的肩膀，说道：“甘甜，不管怎样，你要爱的还是你自己，别把心事花太多在别人身上。虽然我说这话有些不对，但是结婚的时候把离婚后的事想好，总归是好的。感情这事，谁投入得太多，谁就输了。”
甘甜唇蠕动，想要说什么，未来得及开口，被席熙打断：“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我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我还这样执着？甘甜，我执著，但是我不会伤害到自己，我和你妈妈都在维持着一个平衡。一旦打破了这个平衡，我们之间可能就会面临危机。只是你，看着你身心俱疲，我是真的有些担心。”
“哪有那么严重。”淡淡的，甘甜说道，“你别把何子墨想的太糟糕了。”
“甘甜，作为夫妻，有时候相互喜欢是不够的。你和他，我的感觉是，处在主导地位的，始终是他，你一直是被动。因为你一直喜欢着他，他才会有恃无恐，所以我觉得，偶尔让他有点危机感也是可以的。”
甘甜有些错愕地看着席熙，半响摇了摇头：“我不想再折腾了。”
“你呀，”席熙摇了摇头，“或许我对你妈妈的执着，还有一个原因是，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所以说，若隐若离有时也是很必要的。”
甘甜哑然失笑，这哪里是若影若离，分明就是不在意。
“不说这些了，”席熙直起身子，看着甘甜，“还是说说你的婚事，你妈妈似乎有些生气我让，你大舅带着你走过红地毯，我只是想，他是你的生父，我到时找个借口不去，就可以了。既然你妈妈不高兴，我就遵循她的意思。倒是你，不会觉得别扭吧？”
甘甜摇了摇头：“不会。反而让他，我会觉得别扭。”
席熙轻笑：“因为你讨厌他，觉得他对不起你？你妈妈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甘甜感到自己无意的话似乎是捅到了席熙的伤心处，有些不自在，双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席熙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很久都没有说以前的事了，也找不到倾听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甘甜点了点头。
席熙笑笑：“都是些陈年烂谷子的事，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对你妈妈，是一见钟情，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那时的她，是班上的冰美人，几乎不和人说话，除了你大舅和你二舅。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她喜欢他们，后来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倒是有不少男生去找他们帮忙。你大舅，是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倒是你小舅，接下了不少饭局，却没有办实事，坑了不知道多少男生。”
“包括你吗？”有些好奇的，甘甜问道。
席熙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的二舅，就是一个狡猾的猴子，还是会放烟雾弹的猴子，那时的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甘甜和杨桦没有见过几次面，短暂的几次接触，甘甜对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倒也是没有像对杨烨那般，有着反感，或许这就是心理上的那关过不去。
想到了什么，席熙忽然间问道：“甘甜，你之前是不是和一个叫秦峰的人有过牵扯，他现在还来找你吗？”
甘甜摇了摇头。
“没有吗？”
“我不知道。”低声的，甘甜说道。
席熙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这话怎么说？”
甘甜轻咬了下唇，半响缓缓说道：“或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是不是真的和他见过面，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
“而且什么？”
想起何子墨说的那匪夷所思的猜测，甘甜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席熙的神色有些凝重，略作思考后，说道：“甘甜，我觉得，你还是要注意点好。”
甘甜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小心的。”
听甘甜这样说，席熙并没有多宽心，眉头依旧拧在一起，看着甘甜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被席熙看的有些不自在，甘甜别开了目光，低声说道：“爸，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甘甜，你相信双重人格吗？”忽然间，席熙说道。
听席熙这样说，甘甜委实的吓了一跳，盯着席熙，虽然知道不该怀疑他，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害怕。
凝视着甘甜席熙缓缓说道：“这事，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让人知道。”
看着甘甜，席熙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不和你说了，你是小辈，没必要听长辈唠叨什么。”
或许是直觉，甘甜也觉得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点了点头，告辞离开了。
盯着甘甜离开的身影，席熙舒了一口气。刚刚头隐隐的有些疼痛，他也不想再继续说什么。
听见一旁传来动静，席熙以为甘甜又回来了：“怎么了？”
扭头，席熙看见杨蔓站在那儿。
杨蔓很少来这个花室，看见杨蔓，席熙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盯着席熙，杨蔓冷笑：“怎么，讲故事太投入了，连我在都没有察觉？”
挺杨蔓的语气，似乎是她已经来了很久。
席熙有些歉意地笑笑：“说了以前的事，没想到你会那样在意。”
“席熙，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甘愿戴绿帽子，你是不是想要借着机会，拉近你和甘甜之间的感情，以后才好为所欲为！”几乎是怒吼者，杨蔓蔓质问道。
席熙皱眉：“杨蔓，你在乱说什么？”
“我胡说？”杨蔓冷笑，看着席熙，“都提到了双重人格了，你还想怎样？”
听杨蔓这样说，席熙倒是松了一口，说道：“其实——”
“不要和我说什么。”冷冷的，杨蔓打断了席熙的话，“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你自己明白。”
“我能有什么想法？”席熙有些吃惊，“杨蔓，你在怀疑什么？”
抱起双臂，杨蔓冷冷地看着席熙：“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如果你还想像现在这个过下去，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心思。”
席熙愈发的有些不解，微微侧首看着杨蔓：“你说什么？”
握紧了手，杨蔓目光直直地落在席熙身上，对他的这番伪装，只是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碰巧发现了那个笔记本，她依旧是被蒙在鼓里。想要找席熙问个究竟，却听见他在和甘甜讲着往事，倒也是没有打断。
双重人格，杨蔓盯着席熙，斟酌着他和甘甜说那句话的意思。如果不是发现了那个日记本，听席熙这样说，只是会认为是随口一说。
走至席熙身边，杨蔓伸手摸了摸席熙的脸颊，慢声说道：“你在甘甜眼中，还真是个好人。席熙，你比杨烨更适合站在红地毯上，是因为你比他更有资格。”
席熙愣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蔓冷笑：“是我太傻，以为你都好，不在意别人的孩子，其实甘甜根本就是你的女儿。”
席熙神色一顿，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你说什么？”
“那一晚我醉了，和我发生关系的人是你，对不对？大哥怕我醒来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骗我的。想想也是，大哥对我的态度是从那天后改变的。我以为发生了亲密的关系，我们的关系会更好，大哥会和爸爸说出这事。我以为大哥后来的妥协是为了他的野心，原来不是。”
“你在给原谅他找借口？”沉声的，席熙说道，“就算没有那事，你就当真以为他会选择你？不会，他明里依旧不会娶你，他会让你在地下见不得光。依照你的性格，你可以忍受吗？”
杨蔓咬紧了唇，冷冷地看着席熙：“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地告诉我。”
席熙点了点头：“你说。”
“为什么杨烨现在似乎认定了甘甜是他的女儿，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协议？”
闻言，席熙倒是笑了，撕下了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神情变得有些冷漠。
“看见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自然会受到打击。这个时候，也是他思想最薄弱的时候，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只要对他下指令，让他以为是他和你发生的关系，但是只是为了离别，之后他必须要放弃你。这样，他也就接受了。”
杨蔓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席熙，亲耳听他说出这些，杨蔓还是觉得有些气恼：“席熙，你还真是有本事。”
席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办法，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那我还真是要感激你了。席熙，既然已经到手了，你为什么一直可以忍得住？”
“我想让你心甘情愿，”低声的，席熙说道。
杨蔓点点头：“我可以，但是你要放过我女儿，不要让秦峰再去打扰她。”
“她也是我女儿，我自然希望她幸福。但是，带给她那么多伤害的，就适合她吗？”低声的，席熙说道。
走至杨蔓身边，席熙忽然间捏住杨蔓的下巴，吻了上去：“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杨蔓，你记住，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以后的也只会是我。”
不想再压抑着什么，席熙将杨蔓压在了地上：“不如我们重温那一晚，清醒的。”
终究是抵挡不住席熙的力气，在被席熙得手后，杨蔓倒是停止了挣扎。
摩挲着杨蔓的脸颊，席熙慢声说道：“知道吗，你是最不好被催眠的人，因为你把自己的心封死了，不会给人机会。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恨？如果那样，那就忘记今天的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蔓死死地盯着席熙，没有做任何言语。
低头，席熙吻住了杨蔓，占有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听见杨蔓那有些破碎的呻吟声，看着杨蔓的眼睛，再一次说出刚刚的话。
杨蔓的眼里渐渐没了色彩，有些空洞。
轻轻地啄了一下杨蔓的唇，席熙说道：“一觉醒来后，就什么都好了。”
有些私心的，席熙没有离开杨蔓的身体，看着杨蔓闭上了眼睛，将她搂在怀里，啄着她的颈子，良久，才起身离开。
临走前，将杨蔓抱到花室里的躺椅上，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席熙离开后，本应是睡着的杨蔓却是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握紧了手，杨蔓坐了起来，却是把披在身上的外衣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不愿意让她参与这事，这一次她有所防备，抵御过去，但是如果再和席熙说这事，他依旧会这样做。席熙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杨蔓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着什么。
杨蔓回到客厅，看见席熙跪在地上，旁边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甘甜。
看见杨蔓，席熙低下了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