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致已逝的青春
黑狼看着一块块洁白无瑕的墓碑，看着墓碑上那一张张满是青春笑意的脸庞，他哭了。讀蕶蕶尐說網
“噗通——”黑狼的双膝重重地跪在指导员和飞鹰的墓前，将额头磕在坚实的甬道石面上，久久抽搐。
祭品摆在墓碑跟前。
一瓶烧酒打开，赵云兴将半瓶的烧酒撒向地面，“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
赵云兴一屁股坐在黑狼身旁，眯着眼睛注视着东方，语重心长地说：“喝点不？”
许久，黑狼才回应道：“不！”
“呵呵，戒了？戒了好啊，过去的已经过去，活着的还是要去活着，但是我们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他们。”
“我知道，赵连，这个仇不报，我黑狼誓不为人。”黑狼目露凶光，切齿说道。
“喝点吧，心里会好受点，陪他们喝点。”赵云兴看着一排排的墓碑，如同在检阅他的连，他的兵。
黑狼一把夺过赵云兴手中的酒瓶，咕咚咚，半瓶的烧酒一饮而尽。黑狼将手中的空酒瓶举过头顶，用力地摔在地面上，粉碎的瓶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斑驳的莹光。
黑狼和赵云兴，猛虎仅存的两名勇士，在烈士陵园中坐了许久，他们之间有无数的话需要倾诉。
通过了解，黑狼知道了老连长这几年的生活艰辛。
老连长在“血刺行动”失败之后，在210医院封闭治疗了一年，最后终于保住了性命。由于炸伤老连长的炮弹是贫铀弹，这些年，他如同生活在炼狱中一般，疲乏、肌肉和关节的酸痛常常令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老连长最后说，其实我可以选择死，但是我害怕自己没脸见到他们，所以我一直在等，如果那一天来临，我就了无牵挂了。
你一定对我死亡的消息很困惑，其实这是上级的指令，指令的要求就是我必须死，黑狼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但凡涉及到秘密，在军人之间都是敏感的话题，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军人，是什么？
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汗水、鲜血去收割那些罪恶的灵魂，他们是国土的卫士，他们的职责就是国民的一切利益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们想到过自己吗？应该在很少的时候，他们会想到家乡的年迈父母和你侬我侬的她。
两个男人就这样坐着，面对着整齐的墓碑无声地坐着，一直坐到日照三竿、烈日当头。
赵云兴艰难地起身，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腰肢，说道：“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赵连，你呢？”
“我就守在这儿，有人给我站岗，还有人陪我聊天，最重要的就是每天可以看着他们，生活本就如此。”赵云兴的神色茫然，沧桑的风雨揉虐着他的身躯，但是他的灵魂依然傲立坚强。
黑狼说了一些珍重、我会常来看你的话之后，就默默地走出了陵园。
走出陵园，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那块巨碑铭文之上，看着那八个苍劲有力、金光闪闪的大字，他空荡了4年的心，终于填满了。
回团后，黑狼正好赶上全团的午饭时间。
正在集合连队的高克远远见到黑狼过来，将集合工作交给指导员，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黑狼跟前，一把将其抓到连队宿舍楼的后边，问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哦，路上遇到一些事，耽搁了。”和赵云兴分别时，老连长特意叮嘱了黑狼，不要与任何人提到他，因为整个军区知道他没死的人，没有几个。赵云兴的话黑狼不敢不听，凭借他敏锐的洞察力，已经嗅觉出来这里边有惊天的秘密。
“对了，今天下午的会议，你暂时不用参加了。”
“为什么？”黑狼看了看高克，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很是不解。
“你是刚毕业的学员，依据正常的工作规程，应该先在学员排统一集训3个月，才能下派到基层，然后在老兵排工作一年，第二年才能接受新兵的训练工作，像你这种特例，咱们团你算是第一人，下边的那些教练员指定给你耍阴谋。”高克解释道。
“你的打算是什么？”这些东西早就在黑狼的心里盘算了N遍，他也是从这个阶段混过来的，要是比试耍阴谋诡计，这帮教练员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不过，既然高克能够当面提出来，应该有他的用意，听来也无妨，黑狼不动声色，反问高克。
“今天在会议上，我会将团领导的命令发布下去，就算他们有异议，咱们可以在训练场上用真正的本事将他们打压下去，我相信，打压这帮兔崽子的本领你应该很多。”高克的脸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黑狼终于明白高克的良苦用心了，原来他不让其参加会议，主要是害怕这些人当场起哄，闹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黑狼不在场，众人再怎么议论他，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黑狼笑了笑，“高连长费心了，没关系的，下午的会议我照常参加。”
看着黑狼坚定的目光，高克毫无办法，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那好吧，走，一起开饭，今天中午有红烧肉。”
黑狼点头应允，说道：“我有个请求。”
“说。”
“不要告诉他们黑狼这个代号。”
“为什么？”
“避嫌。”
高克笑着说：“有这么多的荣誉，巴不得别人都能够知道，你避哪门子嫌呀，最起码可以让他们对你有些悸颤。”
“用不着，那些都虚名而已，想让这些自命清高教练员信服，就要用实实在在地招式。”
听了黑狼的话，高克的脸上阵阵发热，就好像一个无形的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他强颜欢笑地说：“那我怎么介绍你？”
“我叫张斌。”
如果没有和老连长的交谈，黑狼的名字恐怕不会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组织上不会说，他们自己更不会说，他的家庭背景、政治面貌、宗教信仰等等，所有的一切，在他们加入猛虎的那一刻，被一把火烧掉了，他们是一台台的战争机器，没有个人，没有家庭，没有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只有唯一的信仰，中国**。
只有唯一的集体，中国人民解放军。
只有唯一的情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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