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上级指令
解决了马小军和段钟伟两个大难题之后,之后的家访反倒显得无聊之极。讀蕶蕶尐說網高克和张斌每天走东家串西家,无非都是些如何参军报效祖国,大好青春献军营等陈词激昂的话,其中也有一些有权势的家长偷偷塞红包之类的行为,为的就是孩子到了部队,领导操心给他们安排一个好去处,最好是去你们的部门,这样的话孩子有人照应,做家长的也放心。高克和张斌简直要崩溃了。短短两天的时间,他们先后收到的礼金达5万余元。
两个人当面无法推却,只好暂时收下,并将收到的财物分开码放,记录哪家父母送的,都懂了什么东西。他们只能在离开的那天,把钱通过邮局送还回去。
关于马小军的情况汇报,高克也汇报给上级两天了,但是那部内线手机一直没有动静。
“后天就是集合归建的时间了,秦老大怎么搞得,一个少年犯用的着这样上心吗,直接否决就完事,他好我也好。”高克躺在旅馆的床上休息,他扭动着有些酸痛的腰肢,摸了摸前天被马小军咬伤的手,表情十分不悦。
“武装部那边我交代过了,名额留了一个,还有一名候选兵员,如果上边的指令必须把他带走,我们也是有备无患呀!”张斌拿起床头桌子上的一包造型奇特的东西,新奇地观察着,漫不经心地说。
“你还在想那个少年犯?任意塞进来一个,都比他强,把他带进部队,我迟早把他训练死,给社会除害。这是个隐患啊,有隐患就要扼杀。”高克依然还是气愤不已,马小军这个名字快要成为高克的软肋,如果这小子是个快嘴,再在部队大肆宣扬咬人事件,他这个新兵营长就成了全团的笑柄。
“得了吧,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张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知道个屁,我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高克的倔驴脾气又上来了,张斌不再言语,冲他挥手问道:“这啥玩意啊?”
高克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没好气的说:“避孕套。”
“做工不错,干啥用的?”
“我的苍天啊,你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高克拿起被子蒙上,呜呼哀哉。
一夜无话,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县城的每个角落,街上的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动。张斌大睁两眼地躺在床上,他在想马小军这个人,他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沾染如此之多的恶习,抢劫、伤人,甚至还私藏枪支和没有审理清楚的毒品交易案,张斌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弄得高克也久久未睡,还以为那个土包子在捣鼓避孕套。
深秋的夜开始变长,张斌睡了醒,醒了又睡,折腾了一夜,天终于蒙蒙泛亮。
张斌的睡意正浓,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他极不情愿地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一个妖艳的女声传来:“先生,需要服务吗?全套200,包夜500。”
“去你大爷的!”被惊扰清梦的张斌吼道,气鼓鼓地挂断电话。
刚刚躺下,昏昏欲睡,又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张斌抓起被子蒙头不理睬,张斌被搞得心烦意乱,又睡不着了,越睡不着心越烦,越烦越睡不着。电话响了许久,不知道是自动挂断还是对方没了耐性,终于平息了。看着旁边床铺上的高克,张斌一脸的鄙视,这都什么人,睡得如同死猪一般,雷打不动,鼾声均匀。
张斌抬脚踹了踹,高克将身体动了动,翻了个身,叭嗒叭嗒嘴,呼噜声不断,还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服了,这样的憨人,就由他去睡吧。这时,电话声再次响起。
张斌彻底崩溃,气急败坏拿起电话听筒,狂吼:“我操你大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几天不见,脾气见长了,打了不接,接了就骂人,是黑狼吧!”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张斌的心一阵抽搐,狂跳不已,笑着道歉:“对不起,团长。我不知道是您的电话。刚才有好几个骚扰电话,所以……”张斌一阵的干笑,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吃了死老鼠肉。
“这件事我记下了,有时间再和你算账。高克呢?”
张斌望了望还在死猪状态的高克,说道:“还没醒。”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是不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没有。”张斌如同做了错事的小孩子,额头上冷汗直冒。
“让那个马小军加入征兵序列,这是军区司令的指令。”
“现在恐怕要不过来,马小军因为私藏枪支和毒品交易的嫌疑犯,已经交由司法机关处理,应该会在近期公开宣判,我们可没有权限从公安部门要人。”张斌一脸的为难,向领导汇报事情的难办。
“你现在就去武装部,有份传真给你,我刚和孟部长通完电话,他现在应该快到武装部了。”
得,彻底睡不成了。张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高克床前,抓起他的手臂一阵狂摇。
睡意正酣的高克猛然被惊醒,“地震了?”
“没有。”
“那你叫我干什么!我再睡会。”强行睁开的眼皮再次下放,高克烂泥般的再次躺进松软的床垫。
“团长来电话了。”
高克这次动作敏捷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啥时候?我咋不知道。”
“睡得真死。”张斌无奈,径直穿衣出门。
“你还没告诉我呢,团长说啥了?”高克也是急于想知道马小军的结果,也利索地梳洗穿衣。
“没啥,武装部有咱们的传真,看后不就知道了。”张斌一脸窃喜,吊人胃口的感觉真爽。
孟国栋比二人早一步唠叨武装部,他身披一件07军大衣,依旧被外边的寒气冻得发抖,他将空调的温度调了调,接通了传真机的电源。
张斌和高克来到武装部,传真已经接收完毕。
看过传真内容后,屋内三人有的欢喜有的忧,张斌自然欣喜无比,马小军的性格对他的诱惑力蛮大的,像这样的兵要不一事无成,受人排挤,要不顶天立地,成为兵中王者。张斌敢要他,完全是看中了他的第二项成就,我缺的人就是他。而我们的高连长却是满脸黑线,愁眉不展,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他要杯具了。
秦老大给的传真就是一份移交书,将马小军移交军队处理的决议。
这个东西真是不错,有了它,张斌和高克横着在公安局走都绰绰有余。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二人马上驱车赶往县公安局,昨天他们已经得知,马小军已经从镇上转走,虽然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他们也担心这个劳什子在公安局不安生,又要搬弄些是非,还是尽快解决才是上策。
向公安局局长提交了移交书,他们应该也是接到了上边的命令,马小军被很快从拘留所放了出来。
当马小军见到高克和张斌二人,哭着几乎要给他们下跪,因为头上的一顶顶黑色帽子压得抬不起头,人们在背后骂他,他只能利用暴力维护仅存的尊严,这也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导致他变成派出所的“座上宾”,公安局的“回头客”。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我们之间的账早晚要算清楚。”高克恶狠狠地瞅着马小军,眼神中都能蹿出火苗。
马小军的这身行头真是招摇,高克受不了张斌的软磨硬泡,只能自己掏腰包给他置办见见像样的衣服,正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马小军换完衣服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瘦弱的身材,俊俏的面孔,高挑的身材,仿佛现在流行的“小鲜肉”。
对于高克这种不计前嫌的作为,张斌连连称赞,马小军也备受感激。看着二人如同双簧的表演,高克再次发飙:“衣服的钱记账,暂时替你垫付,等你发了津贴再还我。”
“切!”张斌一脸的鄙视。
“哦,对了,你也可以让张排长替你还,我不介意的。”紧接着,一阵打闹传来,欢笑声飘荡在温暖的阳光里。
家访的程序已经结束,明天就是班师回朝的期限,张斌他们俩自从到达这里,还没有欣赏这里的人文风景,抽空当时间就跑了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到这里,所以说把整个县城逛了个遍,能吃的吃,该买的买,照相、摄影,不亦乐乎。当然马小军自然而然一并带上,充当导游,还能防止他耍手段,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龙山仿古大街是一条南北步行街,位于县中心的闹区,看着一排排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片又一片的荷花争芳斗艳,张斌和高克陷入痴迷,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在热闹喧哗的都市生活中,荡漾着这片美好画卷,直叫人流连忘返。
“如果我转业,一定来这里定居。”张斌痴痴地说。
啪!高克蒲扇一样的大手拍在张斌的脑门上,“做你的白日梦去。”
“来人啊,抢劫啊!来人啊,抢劫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随着呼喊,街边的行人纷纷驻足张望,等到发现抢劫者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尖刀时,那些想逞英雄与不想逞英雄的人纷纷闪到路边,原本人潮如流的街道一下子变成开锅苞米,四散躲闪。
抢劫的人原本害怕街上的行人一窝蜂的将他制服,却没想到管制刀具的威力不容小觑,非但没有人上前阻拦,还给他让出一条阳光大道。抢劫者埋头疯跑,被抢手包的女孩子双手提溜着高跟鞋在后面狂追,这种角逐的场面非常的别开生面。
马小军率先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他也是个贼,但是和这位老兄众目睽睽之下白天作案相比,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敢做,除非是神经病。
拿着战利品奔跑的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群中突然飞出一脚,将他狠狠地踹翻在地。那人竟然一个打挺,翻身站起,看到袭击他的人是个黄毛小子,立刻将手中的尖刀横在跟前,他将抢来的手包往腰间一塞,面无惧意地注视着四周。
周围的人看到有人出手,围观的群众也暴动了,“抓住他,抓住他!”有人带头喊了几声,所有人的声音都被勾了出来,一时间,群情激奋。
看着刚才还唯唯诺诺的行人,突然之间包围了他,抢劫者狂吼道:“来啊,抓我啊,我看谁他妈的敢上来。”那人挥舞着尖刀,漏出张牙舞爪的凶残之态,看着那闪着白光的刀,人们个个脸呈怯色眼露惧意,除嘴巴里空喊之外谁也没有勇气上来打他一拳。
抢劫者挥舞着尖刀,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捅,吓得众人呜哇乱叫,纷纷作鸟兽散。
唯独站立在当场,没有挪动身体一下的马小军瞬间成了抢劫者眼中的劲敌,他挥舞着尖刀向马小军靠去,希望自己的动作能把他吓尿,自己也好逃命。
抢劫者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马小军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中透着一股矜持、傲慢,以及对他的轻蔑和鄙夷,他冲着男人挥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仿佛是在说,来吧,我的命就在这儿,有本事就朝着这儿扎。
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马小军就是后者,抢劫者飘忽不定的眼神,好像是要找寻机会尽快离开,他向前挪动的身体猛然转身,向着身后的人群冲去,原本看热闹的人一瞅那个亡命徒向自己这边冲来,呜哇乱叫的再次闪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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