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误人子弟
通明现在飞行的速度，赶得上半仙，要是想跟宇文从正那样纯正地修仙正派比较，还是差一截。宁儿觉得是自己没教好，做师父做到她这般吊儿郎当的，真的是够误人子弟的。
坐忘峰空无一人，以前还有飘渺峰的弟子过来，自从西王母应予了这里做白宁上仙的道场，也就再也无人敢来了。
青鸟现在冥王宫，替宁儿看家，也不知会在这儿呆多久，就没召它回来。
水麒麟还在山下水涧里，那个势利眼的家伙，自从知道自己跟的主人是上仙，就开始发奋图强。宁儿也不打搅它，只觉得这样也蛮省心的。
通明入了道观，准备打扫一番，可这山峰甚高，没有尘埃。拿了扫帚准备扫地，古树正是枝叶繁茂，也没有落叶。
宁儿看了，只是憋住笑，努力忍住不说话。
当年的落雪第一次上坐忘峰，也是这样，想给离青做点什么，却发现在这座山上根本什么也不用做。
“你笑吧，我只是在茅山闲惯了，现在回到坐忘峰，就你我二人，想找点事情做都没有。哎。”通明搁下扫帚，笑着看她。
这下宁儿就没憋住了，笑出声来：“我就没想过要去扫树叶，树叶落到尘土里，正好化作养分，滋养大树。不过，做掌门很闲吗？”
“闲不闲，还不是看什么人来做。我门中弟子虽然众多，他们基本不用调教，自觉的很，我自然就很闲了。你呢？离开的八年，都做了什么？”
通明这句话倒是不假，茅山开立门派以来，时间虽然短暂，因为掌门人的医术可以活人，剑术可以除妖，在人间还是小有名气的，所以拜师者众多。
所幸飘渺峰弟子都在山中修行，否则，看到他们的离青师叔在外面自立门派，自封掌门，还招了诸多弟子，岂不是气的冒烟。
“八年……我怎么感觉才八天啊。”宁儿挽着他的手，想起着些日子，过的真的是很无聊，他一定没兴趣知道。“就是一个朋友的夫人难产了，我跟另外一个朋友去救助，当时是救下来了，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有时间，再去看一眼喽。”
“你的朋友，三重天上的神仙？”
宁儿没想到他连这种事情也好奇：“哎呀！只带你去过三重天，你就以为我只混三重天。那个朋友是以前天界的大元帅，品貌双全。”
通明这是第一次听到宁儿当着自己的面夸另外一个人，听她这么一说，一定是个不错的神仙。他借机会教育她：“他那么厉害，那他夫人一定也很贤良淑德，肯定不会像我家娘子一不开心就抛弃夫君，离家出走。”
宁儿这才听出来了，他才不是关心别人家长短呢，只是找机会怪罪她一个人走了。都说了，以后会带上他一起了，看样子，他不是一点两点的生气啊。
“他夫人是不是贤良淑德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是怎么惹你娘子不开心的？说！不说明白，今晚就不给你吃饭。”宁儿眼睛瞅着他，随手从山林里抓来一直野兔子，拎着兔子耳朵，“很久没吃野味了，你怎么就不跑远一点。”
通明没想到宁儿会这么爱闹，一本正经的想教育她，结果反被戏弄了。看样子，要说教，是没用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心疼我家娘子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惹她不开心。”
宁儿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啊？没有啊？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家娘子肚量小，爱生气喽？”
通明；连连摆手：“不是。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娘子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宁儿瞧他认错倒是蛮快的，就不跟他闹了，好没意思。取了几片柴，生了一堆火，就地烤肉。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经常烤肉的架势。
“能告诉我错在哪里么？”通明凑上去，想帮忙也帮不上，只有干看着。
宁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烤肉，没你的份。”
“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回儿他道歉的语气倒是诚恳多了，只是宁儿不再买账了，而是悠哉悠哉地问：“错哪儿了？”
通明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去跟一个混世近万年的小祖宗磨嘴皮子呢，这就被人现学现卖了啊。
宁儿见他答不上来，就叫他去古树下面挖酒。烤肉陪清酒，才有品位。
通明抱着酒坛子回来问她：“这些酒，是你埋的，还是我埋的？”
他记得这里只住了他们的前世，不是他，便是她。
“我们还分彼此吗？”宁儿想他如今怎么如此话多。
“就知道是你。”他坐下来，打开盖子，一阵清香扑鼻。“我想，我前世一定是个不爱喝酒，不爱吵架，清心寡欲的神仙。”
“嗯。”
通明继续说：“你看这山上什么都没有，就知道了。”
宁儿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所以你这辈子一堆儿弟子跟着，还有娘子吵着，真是因果轮回啊，轮回。”
他没听出来里面讽刺的意味，还在继续感慨：“可见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宁儿最刺耳的就是这句话了。
当年离青为何离群索居，为何躲到观音大士的道场，图的就是清净。而现在的通明，虽然是凡人，从小收到的教育就是天理大过一切，可天理是什么？
玉沧海出征之前，西王母特意给了他崆峒印，而你只扛着一把轩辕剑就去送死了。
天理，天帝的天理吗？一届届文武全才的元帅都弃官了，太子是个只会玩乐的公子。这次的元帅是交给了他的亲外甥，还不知道能不能叫他老人家满意呢。
可这些，即便说了，现在的他能理解吗？
宁儿凝注了呼吸，淡淡地问他：“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可曾有人告诉你？”
“未曾。”这下他好奇了，如果是个道行极高的上仙，可不容易死掉。只听得别的神仙说自己长得像离青上仙，怎么死的，难道有蹊跷？
“灰飞烟灭，烟消云散，毫无还击之力。”宁儿如今说这些的时候，就像话家常一样稀松平常，当初却是被打击的哭断肝肠。
“谁杀的？”通明看她的脸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