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首先从军制开始
“革新编制、精选吏士,集训将帅、培养新人。”王秀目光中充满了兴奋,军制革新阻力最小,他经过深思熟虑,认为经济上的革新,实际早就有了铺垫,需要某个临界点去启动,禁军已经影响到国策实施,到了不能等的程度,他决定先从军事上着手。
“禁军番号繁多,都统制、各军统制、正将互不相统,很难节制诸军,每战虽有十倍于敌,将帅却各主进退,被敌军各个击破,导致朝廷屡屡受挫。我看,禁军应建立一整套新军制,即可防范五代将帅专擅,又可临阵上下令行禁止,进退如一,以少量精兵担负重任。”
“设立将帅上下节制的方面都司,是为节制方面战事的衙门,下设军、旅、营三级统军将帅,以代替将兵法。都指挥使为主将,使副、都虞侯为辅佐,军、旅设立都参军和副都参军营设行军参军,参与军机,辅佐主帅决断。”
“都参军,参谋官?”张叔夜诧异地望着王秀道,参谋官是有,那都是大帅征辟的能人志士,王秀明显有目地参军和参谋官明显不是一回事。
“参赞军机,本朝大将多用公使钱招募参谋官,但他们没有经过系统培养,大多不能胜任,也就是聊生有无。我想都司和军以上设都参军,营设行军参军,参军官由专门学堂培养,将帅必须有担任参军的资历,否则不予提拔。”
张叔夜点头称是,将帅用公使钱招募能人奇士,拿朝廷的钱培植本人的势力,寻常时候倒能容忍,但天下纷乱,将帅权力日重,身边聚集私人智囊,绝不是朝廷想看到的。他似乎有点理解王秀用意,建立参军制度代替私幕参谋官,让参预军机的幕僚成为由朝廷任命的将帅,还必须有朝廷培养出来,让他拍掌叫绝的是,隐隐有将帅与幕僚轮换担当,很大程度避免将帅长期统军的弊端,更避开了朝廷对将兵法的疑虑,部队的规模可以扩大些,各部能够独立迎战金军。
“将帅官制简化,废除散阶,设官、职、阶,将帅授任不得由节级提任,将校选拔一律由朝廷设置各级武学堂授业,合格者授予低级将校官职,优等俊秀人才贴阁职,尽可能提高将帅决断能力。”
“再把虞侯从掌兵官拿出,彻底恢复唐代监察军纪职责,由兵部直接掌管,用于监督主帅,形同知州和通判。”
“朝廷以枢密院掌兵符,设都参军司,掌各都司都参军使,兵部主管各都司都虞侯监军。各级将帅层层统辖,主将统军,使副治军,参军使谋划,都虞侯监察军务。凡大军调令,有圣旨、枢密院虎符、兵部节令,都虞侯副署,到达军中,须得主将,使副、都参军、都虞侯四人揭令,主将签印、使副具名,都参军签令,都虞侯监管,缺一不能调兵。”
“徐徐试行,倒不失稳妥之法。”孙傅点头称是,他是文官不假,却也看到其中精妙处。
他对王秀的军制革新再不抵触,甚至有很多赞同,将帅是上下节制,但又把掌兵、监察、军机分开,那是结合将兵法和行营军制的有点,分而不破、合而不统。文官的控制力加大,实际加大朝廷掌控力。
“此法甚善,恐边帅不愿!”张叔夜忧心重重,他看好军制革新,尽管军制有恢复熙宁前的痕迹,但不可否认有利朝廷,他所担心是将帅不满。
李纲眉头微蹙,厉声道:“朝廷大将,怎能不服朝廷调遣,若有,早察觉也是国之大幸,天子自有雨下利刃。”
果然是杀气腾腾啊!王秀知道几位爷都是当世的人杰,有他们的认可,看来自己推动军制变革,阻力不算太大。如今,女真人每年都搞点动静,大事没有小事不算,边帅权力日增,他的打算很简单,与其让边帅隐性权力不断增加,不如给你权力,顺便再权力中下个套子,揖让将帅从容统兵,又让文官治军有法可依。
“下官估算,经精选吏士,算上行在驻扎兵马,内外可保留马步军近四十万,水军八万,至于战时可以签发保甲丁壮,朝廷能省下大批钱粮。”
“枢密院会同三衙共议,以策万全。”李纲一片公心,老城稳健提议。
王秀撇撇嘴,心里很不乐意,他没有听出李纲并非针对他,而是为了争取高层将帅支持心意,沉声道:“两府决断,将帅怎能参与?”
“也好,那就两府商定章程。”孙傅也不愿将帅参与,这种事主动权应把握在士人手中。
“嗯,可以先从行在兵马和水军开始。水军脱离侍卫步军司,单独成立侍卫水军司,下辖南、北船队,侍卫马、步、水三军为新三衙,殿前司为天子卫率。”
朱琏通过珠帘凝望王秀,感到沉寂了这几年,突然抛出变革,她竟然没有一点暗示,开始还有点担忧,但没想到王秀先谈军务,很简单地达成目的,让她稍稍放心。
但是,最核心的还是经济和政治变革,更是人们最关心的,稍有不慎会被群起反对,庆历、熙宁事不能不防,她抬高嗓音道:“立新官制、选敛贤能。有待怎说?”
众人个个猴精,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一个个脸色木然,等候王秀的解释。
王秀见孙傅、唐格等人木纳而立,心里不免鄙夷,沉声道:“当务之急,是要恢复祖宗设官法度,厘定差遣,减少官衙,立大典,祥定省部律法。”
“祖宗之法在官衙制衡,消减官吏已经不易,减少官衙似乎不妥?”孙傅不提出异议。
“世上万物皆可变,唯有制衡之理断不可变,但并非是固步自封,多事之秋,减少官衙势在必行。”
秦桧暗自摇头,看来王秀推行革新,是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势必面对整个大宋官僚集团,他很不看好前景,历代改制成少败多,即便是成事,也不免落的惨淡结局,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