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七章 陆贞娘的归宿
第七零七章 陆贞娘的归宿
“大郎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张启元翻个白眼,对王秀颇为鄙视。
乡情,王秀心中升起了某种其妙感觉,绝没有想到他会遇到陆贞娘,还和张启元在一起,说着寻常的家长里短话。
想起十余年前的是是非非,还真是可笑,仇怨过去除了政争,剩下的是对乡人的珍惜,说不得还真要帮帮陆贞娘,至少让她有个安稳的后半生。
可惜,这种其妙的感觉,随一阵呵斥被打断了,让他心下颇为恼火。
“外面怎么回事,难道是哪泼皮不服?”张启元看着王秀,脸色也很不好看,说话的功夫进来几名公人。
陆贞娘脸色煞白,身子不断地颤抖,一双眼睛直盯着为首公人,仿佛看到了蛇蝎一般。
张启元不耐烦地看去,眼皮子剧烈抽动,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那为首身穿缉捕使臣服色的人,一见了张启元,那脸色也变了,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泼皮不失时机进来,看陆贞娘一脸惧色,张启元脸色难看,那还不知怎么回事,以为对方怕了公差,他得意洋洋地道:“陈二哥,这两个贼厮鸟喧哗酒楼,扰乱治安,打伤小弟的手下,二哥把他们拿下好好炮制,让他知道城北是谁的地盘。”
王秀嘴角一抽,这泼皮还真行啊!认识个缉捕使臣就想拿下宰相,真不知天有多高,知江宁府好像是张浚,是去年刚刚上任的,这厮是怎么干的?
不过,他完全不去考虑,你就是再公正廉明的地方官,也不可能完全杜绝社会上的不公正,总会有些牛鬼蛇神,只要有国、有人,就不可能绝了。
张启元脸色一变,给了那缉捕使臣凌厉的目光,简直能直接杀死人。
正当泼皮洋洋得意,想着如何炮制眼前两个男人时,却冷不防脸上挨了一巴掌,不由地退了两步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满脸狰狞的节级,不明白怎么回事。
平时拿他孝敬,为他出面摆平事端的大佬,竟然对他出手,简直跟天塌下来无异。
“把这厮给我拿下,拖下去送到衙门。”那缉捕使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脸的厌恶。
“节级,我.。”泼皮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如狼似虎的公人摁倒套上铁链。
“小人拜见王相公、大.。”缉捕使臣正在说话,忽然看到张启元凌厉的目光,急忙改口道:“拜见张大人。”
王相公?泼皮瞪大了眼睛,再傻的人也明白什么意思,能被称为相公的哪个不是两府高官,最起码也是殿大学士。
虽说,如今连知县也被下属成为相公,但那也仅是下属私下的称呼,绝对拿不到台面上。
在一位被尊称大人面前,称呼另一人相公,那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执政,不是那些军州的水货,两府只有一位王相公,他要在不明白的话,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王.。王相公,小人、小人狗眼。。”他是悔恨交加,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去舔王秀的鞋。
“赶出去,问问都有哪些恶行,怎么什么人都能张扬,江宁府是怎么干的。”王秀对泼皮没有一点兴趣,相反把张启元的神色看在眼中,顺便点了下张浚。
张启元瞪了眼缉捕使臣,使了个狠厉的眼神。
“给我带走,别脏了王相公和张大人清静。”缉捕使臣大手一挥,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几名公人把杀猪般嚎叫的泼皮拉出去,缉捕使臣才陪笑道:“小人先行告退。”
“慢着。”王秀瞥了眼张启元,有几分懒散地道。
缉捕使臣脸色一变,看了眼王秀,很恭敬地道:“不知王相公有何训示。”
王秀没有理会,转首看着陆贞娘,平静地道:“五姐,你认识他?”
张启元嘴角一抽,紧紧盯着陆贞娘,紧张地盘算万一陆贞娘指证,他该如何是好,该死的王大郎,是怎么看出猫腻的,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
缉捕使臣也瞪大眼睛,偷偷看了眼张启元,似乎想去摸腰间钢刀,却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笑话,在大庭广众下能干什么?王秀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文人,摸刀子才是蠢货。
“不认识。”陆贞娘似乎挣扎一阵子,最后脸色苍白地否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还不给我退下,自己去巡军判官那请罪,看你们治下乱成什么了。”张启元松了口气,一拂袖子厉声道。
缉捕使臣长长舒了口气,急忙称是退下,临退去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眼陆贞娘。
“五姐,怎么办了,难道这些公人曾经欺辱过你。”张启元似乎很关心陆贞娘,温声道:“你放心,只要你说他对你如何,我非扒了他们的皮。”
“没有,二哥多想了。”陆贞娘似乎没从惊吓中缓过来了,还沉浸在某种不堪的回忆中,对张启元恶畏惧依旧。
王秀不自然地看了眼张启元,回想刚才的情景,总觉得张启元和缉捕使臣神态不对,陆贞娘也很反常,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不由地道:“子初兄,五姐还是由你安排妥当。”
张启元看着王秀玩味的神态,他本来有鬼也不愿再生事端,生怕王秀会看出什么,只得妥协道:“不知五姐想做些什么?我来一力承担。”
陆贞娘并没有看透张启元,但她这些年的苦难,却让她再不是当年的小娘子。
她是知道张启元对她无情,而今又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自然不会稀罕她这种蒲柳之姿,甚至会动歹毒的念头,自己连反抗余地也没有。至于王秀,或许真的愿意帮她,但自己又哪有脸皮求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当下低声道:“奴家想回商水。”
王秀看着陆贞娘,听着这话心酸,他看着张启元,沉声道:“你看如何?”“我来安排。”张启元大包大揽。王秀觉得有点不对劲,张启元太主动了,主动地让他很意外,其中恐怕真有猫腻,看来要好好查查,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