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⑨
蓦地,身后的众人尖呼:“侯爷。。”喜罗转头,见燕烺笔直倒下,众人蜂拥而上将其托住,喜罗扒开人群,凄然唤了几声:“侯爷!侯爷!”燕烺脸色白如铠雪,眉蹙的紧,他吃力的扇动着眉睫,仰望了望天,视线从方才的模糊中渐渐清晰过来,他攥着霍武的臂膀,坚毅道:“扶我起来!”霍武粗嗓喊道:“末将背侯爷回去!”燕烺摇头,奋力站起,重复道:“扶我起来!”霍武不得不搀扶着他缓步回到营中。
喜罗煮了参汤端进了燕烺的帐中,燕烺手握竹书,埋头在读,桌案旁的烛灯欲熄欲灭,喜罗放下药碗,又点了一盏烛灯放在了桌案的另侧。燕烺依旧低着头,柔声道:“下去吧!”喜罗从他的话中似乎听出了冷漠,满腹关心的话被卡在了喉间。喜罗咬牙道:“你先把这喝了,我就立马下去!”燕烺明亮如琉璃的眸一动,这才从书上移落在喜罗的脸颊之上,谦和而笑,声息仍是令人窒息的柔:“我说过,我不喜喝药!”喜罗反驳道:“这是参汤!”燕烺放下竹书,笑道:“补药也是药!”喜罗愣住,再也无从反驳。一股脑的坐在了炕上:“我不管,你不喝我就不走。”燕烺蹙眉,摇了摇头:“哪有姑娘家这么不害臊?”喜罗气急心里的话再也掩盖不住:“你身子虚,今天晕倒可知多危险,吓得我。。”喜罗顿住,察觉出了自己的唐突,低头瞄了一眼燕烺,他正笑眯眯的注视着自己,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语。见喜罗垂首许久不语,燕烺劝道:“知道了,下去吧!”随即帐外冬来呼唤:“邱医师,你快去看看我们家公子,全身滚烫,怕是染了疠疾了。”喜罗一听,疾步而去。
宋司仁卧床而睡,满脸赤红,喜罗忙上前触了触宋司仁的额头,滚烫的很。忙伸手来解他的领查看他的脖颈,见无红疹模样,愈加觉得奇怪。再握了握他的脉,平稳顺畅,丝毫没有疠疾的症状。宋司仁故作疼痛难耐的神情哀哀叫疼,喜罗想起疠疾病者,病初毫无疼痛之感,怎会像他这般难耐。可若无病状,他怎会浑身烫的如炭炉。喜罗定神一想,似乎察觉出了宋司仁作怪的端倪,猛地焮开了锦被,只见宋司仁怀中搂住七八个暖炉,浑身滚烫的症状竟是被这些暖炉给烘出来的。喜罗气急,捡起地上的皮靴朝床上扔去。随即在炕上重坐下来,心里的委屈和酸楚尽化作了泪水滚滚而落。
“闹闹你而已,不要哭啊!我给你赔不是。”宋司仁慌了:“冬来,快,把鞋给我!”宋司仁慌忙穿鞋下了床,缓步到喜罗面前:“你这么伤心,莫非是在担心我?”喜罗抹去泪水,斜了宋司仁一眼。细想,方才也多亏他装病替自己解了围,否则也不知道如何逃离燕烺的帐内。也不知那碗汤,他是否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