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老一归来
老一就是楚剑邻居老二的大哥。老二为了办登记结婚的事，去了一趟张栖家，给了一些彩礼钱岳母，光路费也去了一千多元，这些事花去了他的所有积蓄。老二身上没有什么钱了，就打电话去问他的大哥老一。
老一一听老二花了这么多钱，就很是惊讶。老二只好把所有的开支都向老一汇报了一下，老一才心服口服的说要的要的。老二说，你以为娶个老婆容易啊，我从家里去到她家，刚车费就去了一千多元，给她妈，也就是我的岳母大人，花了两千元呢。她的那些三姑六婆，见面就要给两百。给了钱，那些人就脸上堆着笑，我们看着也舒服，只是心里堵得慌。还买了许多菜，她妈叫了左邻右舍来吃了一通，吃得满嘴都是油，乌黑的牙齿、翻飞的嘴唇，大声地说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幸好我逃得快，不然，按照她们那里的风俗，还要请人来吃几天几夜，买菜的钱都得我来出。我们只住了两晚，就匆匆找个理由跑了……听这么说，老一还大方地对老二说，你给我放心，我身上还些钱！最后老二说，老哥啊，你没有娶过老婆，你不懂那么多的，等你以后遇到了，你就会明白。
老二为什么可以如此大胆地问老一的钱？因为他们还有一个疯老妈，这个老妈当然得他们两兄弟一起照顾，而现在老一外出打工了，老二就得自己照顾。老二以前就和老一说过，你出去了，有钱了就寄点儿回来，如果你不寄回来，那么你就在家照顾老妈吧，让我也出去打工挣钱。
老一是不想在家照顾老妈的，他不喜欢在家。他自从小学毕业没多久，就跟随别人外出打工了。他没在家干过农活，一拿起锄头柴刀什么的，就手脚酸软，浑身无力。另外，这老一比老二大两岁，还没有结婚，在心里他以为自己娶不到老婆了。为了继承家里的香火，他是非常支持老二娶老婆生子的。而现在老二娶到一个女人，而且一下子有了儿子，他是从心里感到高兴。他承认他的责任，因此老二叫他给钱，他是心甘情愿的。
老一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结婚了。严格地说，老一是谈过一次恋爱的。那时，和他同在一个车间的是一个老乡女孩。他们一天中有十二个钟头呆在一起的，却极少有交谈，只是有时他们彼此默默地互相帮助着工作。这种状态维持了半年之久，老一实在的憋不住了，终于在一天下班后的无聊时光里，发了一条表白短信给那老乡女孩。很快那个女孩就回复了他——那个女孩拒绝了他的求爱。那个女孩为什么拒绝他的求爱，因为那女孩恼火啊，这半年的时间里，老一没有过半句示好的话，没有过半个示好的动作。而女孩帮他做了一些事，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好感，老一却不解风情、木纳迂腐！现在，和女孩表白这些，对不起，她有男朋友了！
从此，他们上班时不再互相帮助，老五一蹶不振长达一个月之久。在这个月里，他想过到自杀，但他又没有勇气。只是闷了许久，再闷许久，眼看就要闷出病时，这件事也随流水飘远了。
这个失恋事件之后，老一深受打击，心理发生了严重的问题。他碰到过心仪的女孩，但他都没有了勇气表白，也不敢靠近半步。他只默默地观看，心里想一想，消极地觉得不可能的。他认为没必要浪费精神和金钱，还不如将那些钱买些好吃的。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老一只在前些年老爸因车祸去世时回过一次家。往时每到过年过节，老二也叫过老一回来，但老一就是不回来。他说，回来干什么呢？再说车费也那么贵，我将那些车费寄给你，你都可以过一个丰盛的年！
他们的老爸身体伤残，生命垂危之时，也叫过他回来，他又说：我回来有什么用，再说车费也那么贵，我将车费寄给你，就可以药费了。
那天，老一忽然打电话给老二，说他要回来。老二当然高兴，这么多年没过见大哥了，他当然大哥回来聚聚。
但是后来老一说，他是回来休养的。
老二怔了一下，问：“休养？”
老一说：“是的。”
老二问：“为什么要休养？”
老一说，打工这么多年了，人瘦瘦的，也总感到浑身无力。
老二听他这么说，就说：“那你回来吧，你也该回来休息休息了。”
过了几天，老一回来了，背上背着一个小背包。老一整个人长得高瘦，脸上是一种没被阳光晒过的白净。但那种年老的皱纹已经明显挂上他的眼角。
老一回到家，每天吃了粥就到床上沉沉地睡觉，一连睡了三天。人们听说这事，很是惊怕，以为老一发什么大病了。
原来，老一上班日夜颠倒——有时上日班，有时上夜班，十日轮换一次。他觉得自己睡眠严重不足，有时上班都睡着了，经常被老板娘喊“发生火灾了”吓醒。现在回到家了，没有上班的顾虑了，他当然一睡方休。
老二看到，老一一出到屋外，就总是大口大口地呼吸。老二大惊，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家里的空气太好了，所以想大口大口地吸多点。他说在厂里灰尘很大，整日要戴着口罩，想做个深呼吸都没有机会！
老一总是感到浑身无力，淘米做饭，他都气喘吁吁。老二问他这是怎么了，老一说也不清楚，不知是不是在厂里锻炼的太少了，害得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他说他干的工作是在一台机器前，看机器织布，线断了就接上，针断了就换上……
老一看到楚剑长得风流倜傥，体魄强健，就问楚剑：“你长得真好，像我这样，是不是要死的节奏呀？”
楚剑说：“不是，你还有大把时间活着。”
老一问：“此话怎么说？”
楚剑说：“你可以照我说的去做。”
老一说：“你说吧。”
楚剑叫他一定要吃自种的米和菜，因为这是用人蓄粪便种出来的，绿色又环保。另外，从现在开始再大睡一周，待稍稍恢复元气之后，每天六点起床，出到屋外散步。散步一个月，慢跑一个月，中跑一个月，快跑一个月，最后疾跑一个月，经过五个月的锻炼，你的身体机能基本可以恢复了。
老一照楚剑说的去做了，结果，果然完全恢复了体能，变成了一个体魄强健的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