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医术

回到家，安顿好货物，楚剑烧了些热水，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抹干净了。之后，他又洗了一个澡，把那些脏衣服扔在塑料桶里。洗了澡，他就感到浑身无力，在床上躺下了。

楚剑醒来时，看到枕头被渗出来的血水染红了。他用镜子照照伤口，发现有点红肿、渗水。

“小悦不来，我就不去看医生。”楚剑对自己说道。

楚剑也想不明白，自己在莫名的发着什么脾气。

第二天，楚剑感到头有点晕，也有点低烧的样子。他还能起来烧点儿粥给自己吃，吃了粥，他又一头睡到了床上。他无数次地在心里对小悦说：“你快来呀，你再不来我也许就真的死了。”

这天不是街日，小悦始终没有来。她是一个勤劳的人，也许正在家里忙着什么，或许是给菜施肥，或许是给甘蔗除草，或许是给田里的禾拔稗……总之，她在家里是有忙不完的活的。没有人叫她去做，她也会自己找些事来做。

第三天，小悦来了。平时，她8点上班的时候，楚剑早把摊摆好了。而今天，那个位置却空着，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在想：“这家伙难道比我生的气还大，居然连摊也不出来摆了。”

但小悦想想又不太对劲，这样的反应不像楚剑的作风。他的自尊心是有点敏感，个性有时也有点犟，但绝对不会发这样大这样久的脾气。实在不太放心，小悦就抽空来了一下出租屋。

小悦打开门，进入卧室，看到楚剑静静地躺在床上，而额头上是一个大大的伤口。小悦吃了一惊，扑上去唤着楚剑，连唤了几声，才看到楚剑缓缓睁开眼来。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是小悦时，眼睛仍然无采。

“楚剑，你怎么了？”小悦俯到楚剑的面前，焦急地呼叫着。

良久，楚剑似乎才看清小悦的面孔，两眼马上泛起一些光华来。他艰难地说：“小悦……”

小悦扶起楚剑，蹲到他的面前，说：“我背你去医院。”

楚剑说：“我这么重，你背不动的。我自己能走了。”

楚剑说完，挣扎着站了起来，小悦只好用力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门外。这里去医院不太远，只有两百米左右。楚剑在小悦的搀扶下，走到医院已经气喘吁吁。

医生说他已经伤口感染，导致身体发烧。医生马上给他吊药水。

几瓶药水吊下去，楚剑整个人都好多了。

这时，他呆呆的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身边守候着他的小悦。小悦坐在他和床前，也许是坐久了累了，她的双手支撑着下巴，目光呆呆地盯着床上的棉被。楚剑只看到她的侧面，那般清秀、美丽。

“小悦。”

楚剑叫她。

小悦放下支撑下巴的手，转过头来看他，说：“嗯。”

“你去上班先吧，我吊了这两瓶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不去。”小悦说，“你觉得好点没有？”

“好多了，你没看见吗，我多精神。”

小悦笑了一下，说：“那天我真不应该弃你一个人，自己回来了。”

“不，”楚剑说，“幸好你回来了，不然……”

楚剑停了下来，他不想说出那些不吉利的话。

小悦说：“不，如果我在，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楚剑笑了。

楚剑说：“那么下次你可不能离开我了哦！”

小悦认真地说：“下次我不再离开你了。”

楚剑说：“我也不离开你。”

……

下午，打了破伤风针，没多久，楚剑就办了出院手续。

再过两天，楚剑还是当初的那个楚剑。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风风火火地去摆摊。由于楚剑的头上包扎着药，因此他戴了一个太阳帽。太阳帽把那些绑带都套住了，一眼看上去，没人可以看出他的头正在受伤。

这天晚上，小悦忽然告诉他：“镇里有很从人在议论姐夫的医术不高明，连他的小姨都不敢去那里看病呢。”

楚剑冷笑了一下：“看来是医院里让人传的。”

小悦点点头，说：“应该是的。”

原来，姐夫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医生，他只有小学文化。他行医已经整整四十年，医术高明，而收费又低廉，所以他诊所的生意很好。这个小镇就一间医院和两三间诊所，这些诊所拉低了医院的收入，医院的院长早就眼红他的生意了，想把他搞垮。开始时，以他没有学历证，千方百计阻止他办医生证。姐姐有高中学历，嫁给姐夫之后，她参加了培训，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考取了行医资格证。现在算是有了证件，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开门行医了。虽然开诊所的证件是姐姐的，而诊病的却是姐夫，但几十年来没出过一桩医疗事故，医术高明，人人都服他。院长也知道这一点，但就是抓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