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读阎真先生《沧浪之水...

自临邑出发归来，也可说是之前的许久时间了，心头总是压抑着些什么，内心厌烦异常，胸口时而阵阵地作痛！也就前两天自己尚在分析，是否是医疗纠纷、工商罚款还是孩子转学、人事调整或是酒天昏地、违心拗情的这事那事闹得?

其实，十余年前就已意识到，每当自我心绪难宁之际，仿佛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调弄周围的因素，启发并激励自我从其中挣脱出来，认识或者思辩清楚一些眼前的困惑，行走如同天命使然的生途。

昨日同学带来一本书推鉴给我读，并说是一本“能够让你脑子明白一点”的新书……阎真先生著《沧浪之水》。

此刻，第十七届世界足球杯，恰好进入开赛的紧张和热烈。吾于这周日的休闲间，把这仿若随遇又似天降的书本，却一气读思过半了。

这几日读罗曼?罗兰的《名人传》，正在沉思：此岁此年，读书思学的感受已不同于从前，确乎更容易被其中人物以及作者或译者的经历、作为及其思想性论调，所打动；另外，对于书中可引起沉思的主题，更增加了时间性和历史性的对比与想象。而读《沧浪之水》，的确给予这时节的自我一些纠缠不清的问题，如：个性与做人、生活与责任、社会理想与现实等心理和思想上的一份困惑与矛盾、一种提示和惊醒。仅是如此的缘故，已使阅读中的我，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意和自在!

“良知和责任感是知识分子的德行”

《沧浪之水》中的这一观点就极易获得社会上的共鸣和认同。这句话也道出了一般有同情心的知识分子，为何面对社会问题时容易生发感慨、提出责难、仿佛“爱管闲事”、觊觎似地越权或谮职样的种种过激行为的根由和本质所在。

事实上，在日渐文明化的社会中，任何生活中的不完美、存在的弊端、现实之间公开或暗藏的丑陋，都会让追求完美的心灵得不到平静，进而引起上述类似的的行为和冲动。这一切在过去、现在或将来，都必然是人类社会追求自身完善与完美的动力和源泉。

那么，在中国这方热地上，也的的确确始终存在着一些被称为“知识分子”的“读书人”，他们历经思辩、著述或行为，来推动和实现了类似梦想的完美理念。

尽管，现实的社会道德，或讲“俗理”，早已默认了“成王败寇“的逻辑；尽管，对帝王将相的崇拜以及他们奢侈浮华的垂涎，早已根植于普遍的浅意识、梦境和妄想之中，体现在各自言谈话语或姿态行为的价值趋向里，并自然或不自然地在世界范围内透露着、羡慕着、臆欲追逐着；尽管，名星美艳、花天酒地、金钱强权，在现代“自由、民主、开放”的社会，在不同层次、不同人群或不同“圈子”里，均不难发现，既“不惊人”亦“不奇怪”，而是成为了“离奇”地相似的人生理想和生活索求了；尽管，在上述“尽管”里面，在感情和理性上的“利、害、对、错”之中，都不乏翔实的理由，特别是“人性务实”的真知灼见。但这其中的误区，却正是纯良人性及其道德社会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早臆欲书写似“沧浪之水”之类的作品，阐述对人生、社会的困惑，抒发对宇宙、地球、历史的感悟。而今，有幸及时读到此书，备感兴奋和欢娱，更迷信着仿若神助的缘份和垂青。有言道：“读书知短、识人知长”。此时此刻，读此书却有这样的疑问：作者是否也不应该将作品中的一切生活境遇，如同学、朋友、同事；恋人、爱人、情人；家庭、单位、社会之中情理和道德的因果结局，都演变成了被**裸的“权”势，进行佐佑与操纵的“奴婢”和“玩偶”的样式。传统观念、社会伦理、人性觉悟，以及自然本能的冲动和教育而来的抵抗力量，已没有了影子和位置。就此点而言，有失常情和事理的真实。因为，任何一种社会，如果真正如此书所绘的：权钱专横、利欲熏心、矫柔造作，卑躬屈膝------那么，这一社会也不失为另一类型的单纯，也就不会有历史和社会上，一再出现如些复杂多样的抵毁或颂扬，压制和抗争，失望的痛切以及理想的憧憬了。

《沧浪之水》是针对改革开放后，中国政治社会，也可说“上层建筑”领域中“官”文化的深层剖析和演义，如同“目睹二十年之怪现状“和“官场现形记“，是对一个时期中国社会风貌的艺术写真和辛辣讽刺。中国社会的的进步，或讲文明程度的提高，正应由这样的“正视、反思、洗心革面”来开始。

（2002年6月3日日记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