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知识、才能及其应用的...

自八月工作至今，感觉上错落而跌宕！

时常自以为已经学到了许多东西，自觉已明了工作之中应付自如的关节（这是吾内心久已渴望和始终在努力的方向）。但工作中，当棘手的病人摆在自己面前，几位老同志的支言片语，即刻令我陷入深深地自惭和愧疚。的确，在学校学到的东西太少了！

“知识是海洋啊！”以往每当站在书店或图书馆的书架旁，都禁不住发出这样一种由衷地感叹。但是，在那感叹后的读书和思考中，却没有今天在这实践“海洋中航行”才有的刺肤的苦恼、痛楚和沉重。面对职业中知识的浩瀚精细、疾病的枝蔓丛生，才真正开始看到这工作的道路，所谓“行路难”、“愈行愈难愈慎重”的理在。

读书十余载，数目不可谓“不多”，涉及面不可曰“不广”，用功程度不可道“不深”。然较近三个月来，为应答和解决临床难题而去读书、查资料以及吃不好和睡不着！再看那过去经历中的一切，都应该归于“轻描淡写”之属了。

所谓万事开头难。工作之初，能知其艰难，方为事业之入门。人们通常所说的“立”，在社会上对某一个人而言，只有于自己行业里面，在一般中现出来自己的特长和独立性，才能成立。人的自信，也只有经历博集众采后，颖悟到自己的稚幼、愚昧和知识困乏，进而去获取某一专业的系统知识，并从其中独树一帜出来时，才能够形成。这样形成一种自信，才能够持久。拥有了它，也才能从以往所学的各种知识中，引申出独立的见解，融会贯通，使其成为指导自我生活的“才能”。

天地万物中间，唯有人能够浮游自在，不通达一物之精，徒识万物之貌，可成描述之人也；而潜心一物，贯通万物之理，则为哲人也……教育人与己，皆可。

在工作的人际关系中，中国人随时随处可听到或看到，同事、同行、同志们交往之间的困惑和困难。相关于此事的感慨、劝慰和告诫，也已经是人人可语了。真正有个性才能的人，应既能独自生于、行于和乐于世俗；又能于内心世界中，有着深深的自爱、自觉，并执著自我生命的梦想和实在。

（1989-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