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因“元曲”而起
农历甲申年闰二月初八,公历2004年3月28日。干燥热风,已让嫩叶挂满了泡桐的树梢,空气中尚且弥散着桐树花儿沁人心脾的香气。清晨,站在五楼凉台上,风儿吹过,依然感到皮冷骨寒,眺望远近亮丽的绿色,禁不住欣喜热盼着草木茂盛的景象,耳鼓中仿佛有着昼蝉夜蛩的嘶鸣。
早饭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元曲摘选”,读习吟咏间,时而浮想联翩,时而呆滞木然。近黄昏时分,一部元曲三百首,草草地翻了一遍。自觉整本子里词曲格调,有些不同于唐宋八大家代表性诗词。这种不同的感觉究竟原因何在哪?
对于元曲,以往接触很少。高中时候,学过《窦娥冤》片断,好像当时还曾读过几篇老师推荐的元曲名家作品。印象中元曲特别不好懂,主要是字里行间有太多方言土语。比较而言,在元曲名家中,闲散文人、三教九流者颇多。其中,即便是官宦者,其取材和用语,也特别民间化通俗化。这一点可能与元朝政治文化层次不高相关。
若探究中国的文学史,元曲应是诗词歌赋和古典散文向“白话”文体过渡上的一个转折点。历史地去看,正由于元曲相较与唐诗宋词更能赢得大众共鸣,更能唤醒民众觉醒,更有利于文化思想传播。所以,明清时节的达官贵人和儒雅绅士们,虽依旧以口占吟诵唐诗宋词为荣,但文化主流方向却不可遏制地转向口语化的“白话说本”和地区方言的“舞台戏曲”了,并从中孕育产生出了中国文学史上“四大奇书”和近代国粹京剧等曲艺。
在一般认识上,一切事物的发展,总是依存着由低级向高级、由朴素到繁华、由简单趋于复杂等特征,而渐进着。这如同一个人和其它动植物由生到死中表现过程一样。其实,这样一种过程性认识,是一个极其局部表面化,且是极其概括性且偏颇性的认识和看法。仅从中国社会文明历史发展过程来看,所谓“只有进步的、先进的、发达的文明,才能替代并战胜落后的、陈腐的、没落的文化。”其实,这样一种观点,显然与历史事实不符。仅以元朝和清朝而言,整体社会文化观念、思想水平和经济状况,并非好于前朝,但有一点应该肯定的是:“国家社会作为一个整体,人们平均文化水平、思想觉悟和行为能力程度上,确实得到了匀速提高。”那么,这里面预示着什么问题哪?就是说,社会作为一个有机体,有其独特的发展轨迹,在貌似盛极必衰和阴阳平衡中,充满了太多必然和偶然的因果。
已走过半个多世纪的新中国,今日思想观念和人文景观,是否堪称一流?其中的腐化和萎靡不振,究竟为经济问题、国体问题和历史问题还是简单归结为思想认识上的落伍?是否这方土地永无摆脱外强中干、浮夸内讧的趋向和宿命?
(2004年4月整。2014年5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