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写作之我见
“每个人都有烦恼。那么,烦恼应是最俗的无奈了。而我的无奈,则是对烦恼寻根问底,苦苦寻找它的来由和去处。”(摘抄《克谐日记》)
自我怀疑和否定,是臆欲用文字阐发思想的人,最常发生的事。这类人,在表情达意书写中,会有那么一种直逼心灵、激荡胸怀的震撼,会有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欣喜。进而,还会有一种它乡遇故交的快意;有一种长夜独行突见光明的愉悦;有一种搜肠刮肚、挖空心思或曰左右找不到“北”时,突然一“字”跃入眼帘,随之文思如涌的舒畅。因于此,而会孜孜以求、乐此不疲、锲而不舍着。然而,也就在历经这一过程后,再回头去咏唱、朗读、默念那曾经激动不已的文字或高亢昂扬的思想时,随即却感到它已是索然无味、平淡无奇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写作者难免生发自惭形秽、庸人自扰、妄自菲薄的颓废心态。进而,围绕这一类心态折磨,足令其彷徨忧虑,甚至痛苦不堪,以致自戕!
所谓文人、学者或是知识分子,容易生发悲天悯人、关心世事、倾注情感于外在事物或心理困扰的思维活动和举止言谈。这一行为,如果仅仅是一种自明自了、**似的个人问题。那么,这其间烦恼,也就是“不为人知”的落魄和孤苦,或“不欲人知”的清高和淡漠,甚或“惧为人知”的怯懦和忧虑罢了。然而,当这一行为成了公开于世、人人皆知、众人审视的话题时,一种可能她或他被四面八方而来得褒贬和毁誉,给予不断激励和冲创中,致使其更加思敏才俊、创作不断或兀兀穷年。而另外者,则陷入窘迫、尴尬境地,感到才能和机敏,并非总是那么可靠和取用不尽,仿佛殚精竭虑的已无法再去创新和提高了。如此这般,尤其后一种,都容易使人趋于固执和轻狂,甚至逼其走向极端和另类。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种摸索、探寻的境界。在今天如果说是对“名、利、色、权”的追求,已经没有了羞怯和脸红;如果讲是对“政治、哲学、艺术”的纳罕,即使不被说成浅薄、粗陋或偏激的话,也会有不自量力、虚无或觊觎的怀恐与忐忑。
“匏瓜徒悬,井渫待食。”此之古之仁人儒雅的张扬和自负。而今,除了“初生牛犊”敢于放言鸣叫外,老成持重者已羞于和怯于启齿。如果说这是华夏文明成熟和进步了的人格特色。谁能来说明一下这种个性的形成和其中的因果?
(辛巳年冬腊月。甲午年季春修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