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和好如初2
但现在早已过了赏樱花的季节,陈虎来到花都市时,是四月底,刚刚错过赏樱花的季节,如果早知道花都市大学有这么一处樱花湖,没准儿他会特意提前一点来的——
赏花的季节最好是三四月间,那时候百花盛开,桃花开了,樱花开了,白玉兰开了,油菜花开了——
陈虎到花都市后只去白鹭公园看了蝴蝶花——
现在是七月份,炎炎酷暑,当然有一些花的花期是这个季节,比如木槿花,但海都市似乎没见过木槿花——
他们下车,回头望了望花都大学立在不远处的石雕牌楼,隐约可见牌楼上那四个行书大字——
他们没有准备去大学里感受一下读书的气氛,而是并肩穿过前方的斑马线,朝白鹭江滨走去——
沿着一条小径,穿行绵延数百亩的蒿草绿浪,来到江边的沙滩上,白鹭江自东向西永恒地流淌着,江面宽达上千米,烟波浩渺,除了夏天暴雨时节,平素江面波澜不惊,江面上可见捕鱼的小舟,渔夫们立在小舟上,熟稔地向江面抛撒着渔网,在傍晚的余晖中,那湿漉漉的渔网远远地闪着银光——
有颜色鲜艳的长嘴水鸟贴着江面飞行,大概也是在捕鱼充饥——
三四月间搭公交路过江滨中路,透过车窗还能远远地看着成片成片的油菜花,但现在是七月,南方的油菜早已结籽收获,甚至变成清亮的油液。
七月不是没有油菜花开放,只是南方没有,而在一些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地方依然能看到油菜花,一般海拔是海拔很高的地方,比如祁连山下的门源,比如青海省的青海湖畔——
但南方已经看不到油菜花了。
他们坐在白鹭江边的沙滩上,昊月也没在意屁股下的沙砾将她的OL套装裙弄脏,陈虎倒无所谓,不是牛仔裤耐脏,而是牛仔裤原本就起源于在粗狂的野外劳作的工人——
他俩谁也没说话,俩人眺目远望江面,向西坠落的夕阳把整个浩渺的江面镀成了金黄色——
眼前的情景真有些“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只是不是秋水,而是夏天的江水,只是不是孤鹜,而是成群结队的水鸟——
昊月一动不动,屈着双膝坐在沙滩上,目不转睛得盯着最远处摩天楼上那轮红彤彤的落日——
陈虎知道她还在想下午的董事会,虽然她的CEO的职务并没有被弹劾,但她必须在三个月后找到弥补集团损失的良策,否则三个月后她很难夺回总裁的位置——
陈虎转脸偷瞧她一眼,想安慰她两句,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决定还是作罢,现在不提这事为好。
如果他要帮她,就帮到实质性的地方,安慰之词顶什么用呢?
陈虎转脸面朝江面,把目光投出去,望着天边那一轮快速向西坠落的红彤彤的落日——
“唉——”
昊月蓦地轻叹一声,自言自语似地道:“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不想过了………”
陈虎扭头看她,沉吟了两秒钟,才捏着鼻梁笑笑道:“这样的日子你不过,多少人做梦都想过呢!”
“人们不了解,”她抬脸看他一眼道,“人们以为我必定是幸福快乐的,人们以为出身于富豪之家还能不幸福快乐吗?诚然,富二代们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什么都是最好,但幸福和快乐是不一定是最好的。也许恰恰相反,出身富豪之家的人活得更辛苦,只是人们不理解而已——”
他的出身虽然凄惨,但他能理解昊莲的苦闷,人活一生,不过是来人世间走一趟罢了。金钱地位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金钱越多,负累越多,地位越高,责任越重——
只是这些世人看不透,现在的人都很聪明,都有智慧,但仅此而已,智慧不过是世俗生活的智慧,不是人生境界的大智慧。人们自然无法做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逍遥姿态。
大家做不到,陈虎也做不到,做到的只是寥寥几人而已。因为大家都是生活在世俗中的人,就像生活在水中的鱼,它要离开水去追寻天空的逍遥姿态,那是不可能办到的。
“昊小姐,”陈虎摩挲着手腕看着她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TA一生的使命,就像从前的封建社会,出身于帝王之家,那TA的使命就是成为一国之君,即便TA不爱江山爱自由也不成,因为那是TA的使命!就像你,你出生于富豪之家,施董身前无子女,家族的使命自然要落到你的肩上!我们常常说是我们自己去选择生活,选择道路,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生活选择我们,一旦被生活选中走某条道路,我们就只能沿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就像你,除非你宁愿众叛亲离,否则你只能肩负着家族使命坚强地走下去——”
昊月蓦地抬眼看着他道:“陈虎,你说的我都懂,问题是………”
她突然顿住话头,转过脸去,把目光投向波光鳞鳞的江面,江风轻拂她面颊上的发丝——
“问题是什么?”陈虎看着她优美的侧脸问。
昊月扭头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尔后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江面,轻叹一声道:“你不会懂的………”
陈虎看着被橙红的落霞映红的她的腮颊笑了一下道:“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
“可是——”她蓦地扭头看着他道,“可是我还不想说——”
说着她再次把目光投了出去,一天中白鹭江最美丽的时刻只有两次,一次是在清晨,一次是在太阳即将坠入地平线之前的片刻,此刻无疑是最美的时刻,江面被漫天晚霞染成了橙红色,在橙红色的江面上,三只白色水鸟贴着江面极速飞行,它们在捕捉浮出水面的小鱼儿——
因为光线的作用,那些白色水鸟的羽翼似乎也变成了橙红色——
陈虎看着她的侧脸道:“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们每个人总有一些内心故事不肯对别人说,况且我不是你的闺蜜,也不是你的男闺蜜——”
“喂,”昊月扭头盯着他道,“你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诉说委屈——”
陈虎抬手捏了下鼻梁笑笑道:“哪有………”
“告诉你,”她盯着他道,“我这是信任你,否则才不跟你说这些呢!”
陈虎眨眨眼睛道:“你跟我说什么了?你什么也没跟我说呀?不妨说一下你和白瑜诚之间的罗曼史吧!哈哈哈………”
“找死啊你!”她突然定睛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