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老家过年

到期末考试了。今天下午是《公共关系学》的考试，本来不需要周东到考场监考的，周东还是来了。他好久没单独见到殷黎了，他想找个机会和殷黎说说话。

殷黎交卷后，周东也紧跟走出了教室。在走廊上，他追上了殷黎，跟着她急匆匆的脚步，周东问道：“殷黎，寒假准备去什么地方？”

“回家呗！”殷黎回答。她放慢了脚步，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

“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吧！”

“到我宿舍去一下吧，给家里老人带点东西去。”周东殷切地说。

“不用客气了。我现在有点事，改日我再去你那儿。”殷黎推辞道。

“什么时候？”

“再说吧。”

周东无奈，只好告辞。

直到放寒假了，学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东天天都盼望着殷黎来；可是，殷黎终于没有来。周东曾几次徘徊在她的楼下，始终没有勇气上楼去找她。

周东曾经还遐想过：如果殷黎约他去湖南老家或者苏州老家怎么办？周东还准备了回答的辞令，也考虑过时间上的安排。可是，殷黎根本就没有理睬他，这令他很沮丧。

周东很失望，闷闷不乐地开始收拾行李，他也要回家了。

周东年前回到了武江。

周东回到他岳父母的家，一进门，就看见妻子抱着女儿来给他开门，孩子已经有10个月了，已经开始咿咿学语。

“快叫爸爸，可儿，快叫爸爸。”

“爸爸。”孩子的嘴巴里终于挤出了这两个音符。

周东去粤海时，周可儿才出生4个月，这5个多月不见，又长大了许多。白里透红的皮肤，栗色的、细细的头发，明亮的眼眸，像个芭比娃娃，真是可爱极了。

周东放下行李，马上接着抱起孩子。看着可爱的女儿，周东眉开眼笑，沉在心里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周东给岳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他们对妻女的关照。随后，他取出来从粤海带来的的花旗参茶、咖啡等在武江少有的礼品。

按照预先与妻子在信中商定的春节安排，第二天，也就是农历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周东和妻子、女儿一起回到周东老家洪利县。

洪利县地处武江西面方向的江汉平原，有130多万人，是著名的农业大县，人口大县，产粮大县。这里是富饶无比、一马平川的平原，星罗棋布的湖塘，纵横交错的公路与河流。一到秋天，到处是金灿灿的稻谷和白茫茫的棉花。到了春天，又是油菜花儿黄，蛙鸣鸟叫，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如果没有战争和洪水的侵袭，没有工业社会的冲击，这里就是农业社会里绝好的理想家园。

洪利县距离武江市有200公里，当时还没有高速公路，坐公共汽车要5、6个小时。周东的父亲在洪利县商业局工作，母亲已经退休，家也就安在洪利县城。回到家里，看到可爱的小孙女，爷爷奶奶高兴地不得了。

大年三十，周东起床后，就带着妻子女儿一起去菜市场。

他们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一些菜，又买了一些鞭炮、年画等，就回家了。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特别丰盛，十菜一汤。一汤：炖鸡汤。三鱼：粉蒸鲤鱼、红烧桂花鱼、炒才鱼片。三肉：猪肉、牛肉、羊肉。二丸：蒸糯米肉丸子，油炸豆腐藕丸子。另外还有有一个红烧鸭、一个青菜。可谓，鸡鸭鱼猪牛羊都齐全了。

这些菜还有些寓意：鲤鱼，寓意“跳龙门”；桂花鱼，寓意“富贵”；才鱼（亦叫黑鱼、生鱼），寓意“发财”；丸子，寓意“团圆”、和“完美”。中国人就是聪明，就是那么富有想象力。

除夕夜，周东给两位老人各200元的红包，给妹妹周蓉100元红包。妹妹已经参加工作了，但还没有结婚，按岭南习惯，还是要给红包的。爷爷奶奶也各给了小孙女100元的红包。

这些菜肴，周东既喜欢吃，也有点迷信。即使以后在粤海过年，周东也尽量按照老家的习俗来准备年夜饭。

吃完年夜饭，一家子坐在一起观看中央电视台举办的春节文艺晚会，看电视时，周东突然想到殷黎，越想越有些坐立不安，心里一阵难受。杨洁见状，就问：“怎么啦？”

“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吃多了。”周东饰掩道。

周东靠到沙发上，回忆着与殷黎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在放假前，殷黎始终不去见周东，可能是想就此做一个切割。想必她通过李佳，再通过文大亮知道了周东的情况，她不想再面临一次失败。也许她不会为海上世界的那个酒后的夜晚忏悔，但是，她绝不会知错再错，冒着极大的风险继续前进，拿着青春赌明天。

到午夜12点，新年钟声敲响，周东抱着孩子，和妻子、妹妹到楼下院子里放鞭炮。顷刻，左右邻里，鞭炮齐鸣，烟花满天，整个天空弥漫着欢庆的喜悦气氛。

殷黎，你在哪里？你是否也听到这新年的钟声，听到这轰天鸣响的鞭炮声？你的亲人们都还好吧？周东心里感到愧疚。他的确爱殷黎，但是，要他现在做出选择，做一个切割，却也是一件万难的事情。

周东现在才体会到：真正的爱情是“撕心裂肺”的。怪不得，爱情始终是文人们千百年来歌颂的永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