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怜惜的痛
心中所想被人一语道破,让秦天榕面子有些挂不住,看向男子的眼神杀意渐浓。讀蕶蕶尐說網
谷君天从一旁赶来,见源儿被挟持也不免吓了一跳“榕儿,发生什么事了?”
秦天榕不语,只是恨恨地看着男子,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连谷君天的问话她也像没听见似的。
黑袍男子转而对着谷君天“你,跟我走!”
说完拉起源儿便飞身而起,谷君天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可见源儿有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对着梨落吩咐“看着你师父,别让她跟来。”
秦天榕一见两人走了,也想跟上去。梨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师父,大师父说让你别去。”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梨落此时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如果源儿有个什么三长两断的,我绝不饶你。”
梨落一听忙松了手。论武功她也不是秦天榕的对手,想要拦她也是不可能,最多就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秦天榕冷眼扫了梨落一眼,转身便跟着去了“回来再跟你算账。”
秦家堡后面的森林里,黑袍男子带着源儿飞快的穿梭在树林中。谷君天紧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过了好久,黑袍男子才停下来,源儿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虽然都是黑袍男子带着她跑,可对于虚弱的她而言依然有些受不住。
谷君天很快的跟上来,停落在两人面前,看着黑袍男子的眼神微眯,似在思考。
“好久不见!”黑袍男子一改先前低沉的音色。浑厚磁性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谷君天猛地睁开了双眸。
“果然是你!”虽然心里有些怀疑,可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件事,谷君天没有想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别再对我穷追不舍,我一再回避不是因为怕她!”黑袍男子看了眼手里的源儿,就这片刻功夫他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份。眸中神色不禁柔了几分,可惜没人看见。
“放了源儿,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黑袍男子松开抓住源儿的手,改握住她的手腕,慌乱中把上她的脉搏。猛地一下将她掌心向上翻起,只见手心之中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顿时有些慌乱。
黑夜里,没人看出他脸上的担忧之色,倒是源儿对他的反应有些奇怪。黑袍男子忽然一掌打在了源儿的腹部。
谷君天见状想要上前,却发现黑袍男子正在向源儿体内输送内力。
原本在胃液中还未消化的药丸,如今已彻底发挥了功效。男子收回手,将源儿推向谷君天“五日之后,再带她来这里!不许告诉秦天榕。”
说罢,黑袍男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昏暗的树林中。
谷君天扶起半昏迷的源儿,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直叹,孽缘啊!
刚一转身,就看见秦天榕追了上来,谷君天索性停下来,站在那里等她。
秦天榕一身肃杀之气,或许她也已经猜到先前那名男子是谁了吧。谷君天顿时觉得不妙,以秦天榕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果然,他才一分神,秦天榕就已经追了上去。
“唔……”源儿蹙眉低低地发出一丝声音,谷君天见状也顾不得秦天榕,抱着源儿就回了秦家堡。
一时间,堡里又变得异常繁忙,梨落和梨衾开始忙上忙下的。秦戾和袁风也赶了过来。昏暗的兰苑已是通火通明。
暗影立在一旁,心中自责不已,明知府中有异动,他还放任源儿一人。
谷君天拍了拍他的肩“她没事。别担心。”
如果今夜是别人,谷君天或许还担心,可即是梅教教主,他相信源儿的情况只会好转,不会恶化的。
“浮尘不在!”暗影一惯冷清的脸上也不免出现了焦急的神色。浮尘不在,没人比他更了解源儿的情况,而且他们也不会允许别的人为源儿诊治。偏偏除了浮尘,他们几人当中无一人会医。
“相信师父,她没事!你们也都回去吧,休息的休息,做事的做事,别全守在这里。”谷君天正了声色。浑厚的嗓音在这夜里显得十分有魄力,饶是秦戾也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和袁风两人离开了兰苑。
梨衾也回了西苑。暗影和梨落留了下来,谷君天又望了望这漆黑的夜,再一次叹息。
而这边,才刚经历了一场生不如死般疼痛的楚怜惜,此时正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臂因被她自己抓伤,这会被月娘给包扎了起来。
不得不说,鬼婆的人皮面具做得甚好,就连神色苍白或者脸红什么的,也都和自己的脸一样,看得十分清晰。
此时,她的头发早已被汗浸湿,有几缕凌乱的贴府在颊边。双眸因流过泪的关系,显得异常水润光亮。
“小……姑娘,我去打点水来。你先躺一下。”
月娘为楚怜惜盖好被子,去后院打了水端来,看着红色床幔中,那弱小的身影,月娘忍不住红了眼眶。楚怜惜一向好强,就算有什么苦痛,委屈,也绝不会在人前表露出来。
她从小就被安排在楚怜惜身边,一直跟着她,对她的秉性也摸得一清二楚。她本也不是无情之人,只是那样的环境造就了她好强的性子。
月娘拧了块湿巾走上前,想要帮楚怜惜擦脸,一走近就看到她手里握着半块心石。月娘心里一阵难受,声音有些哽咽“又在想二小姐了。”
楚怜惜笑了笑,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沧桑,又有些凄凉“不知道她是否活着。”
月娘笑着眨了眨眼,将眸中的泪逼出眼眶“我相信,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活着。”
楚怜惜转过头来看着月娘,眸中闪着泪光“这些年来,我总是借着各种理由不回去,就是想要找到她,可是一年又一年,我却始终没有找到她。月娘,你说,怜心她,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月娘慌乱地摇着头,心疼不已。
或许是太过伤心,楚怜惜一把抱着月娘的腰身,哭得不能自己。
就在这时,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秦戾如鬼魅般忽然闪身进来,移至内室,漠然的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
月娘率先回过头来,见是秦戾,忙将楚怜惜扶靠在床栏上,向他行礼“少主。”
秦戾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怜惜,她的右手放在薄被外面,手臂上的伤用白巾包扎了起来,上面还有晕开的淡淡血迹,像一朵盛开的血莲。
秦戾眉心一沉,浑身都散发着寒意,说不出的冰冷。
楚怜惜见来人是她,挣扎着坐起来,整个人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朝,说不出的虚弱。
“公子……”眸中一片水光潋滟,绝美的脸上苍白得令人心疼,长长的睫毛因哭过,沾染上泪水,一蹙一蹙的连在一起。
“月娘,发生什么事了?”秦戾的脸色已非常难看,侧身看着月娘冷冷地开口询问。
月娘在一旁见了不禁哆嗦,秦戾一叫,她竟吓得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也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就看见楚姑娘摔倒在地……”
楚怜惜撑起身子,抓住秦戾的手“公子,我没事。”
“你先下去吧。”月娘的回答,无疑加深了秦戾心中的疑惑。
待月娘走了出去,秦戾自床边坐下,拉过楚怜惜柔弱无骨的小手,眸光闪了闪“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楚怜惜右手覆上他的,头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忽然就被疼醒了。”
秦戾寒眸微眯,楚怜惜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凉意,委屈地抬头看着他。
“手臂怎么受伤了?”
“醒来就这样了,还有这里也是……”说着就要去扯衣服。秦戾怔了一下,刚要抬手制止,就看到她胸前有一团黑色的阴影。
秦戾皱了下眉。起身拧了湿巾,小心地为楚怜惜擦拭着脸上的汗滴“我再派些人过来保护你。”
楚怜惜抓住秦戾的手,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害怕的神色“公子,我有点害怕。你可否留下来陪我?”
原本想要松开的手顿在那里,秦戾心中有些反感,脸上却露出一丝温和,安慰性地拍了拍楚怜惜的手“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陪你,睡吧。”
楚怜惜贪恋着秦戾此时的温柔,让她原本有些刚硬的心渐渐软化,或许他们之间是做戏多过情意,可她不能否认,自己的确是爱上他了。
这样的感觉让楚怜惜更坚定了要对付莫含烟的想法,她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除非她不想要,否则,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秦戾走到高面架旁把布巾放好,侧身看了躺在床上的楚怜惜一眼,浓眉紧蹙,心中对她愈加的怀疑了,在芸香阁里,她明明叫柳夏,为何到了这里,月娘却唤她楚姑娘?
“谢谢公子。”楚怜惜躺在床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刚才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如今已是疲惫不堪。待秦戾整理好一切走到床边时,楚怜惜也已经进入了梦乡,绝美的容颜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