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身世
莫含烟转身将房门关好,缓缓吸了口气,才又迈着碎花小步慢慢踱至床前“你好些了吗?会不会饿?”
花夏琉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床榻边上,示意莫含烟坐下来“坐下来,我们聊聊。讀蕶蕶尐說網”
“我只是担心你。”莫含烟感觉有些别扭,心里十分的矛盾,她既想要知道,却有害怕知道。
“昭阳公主的事听说过吧。”
莫含烟点了点头,虽说当今圣上严令禁止不得议论昭阳公主的事,可在那之前已有了很多版本的传闻。
“我想你知道的都是民间流传的那些,其实,凌宵宫以前的宫主是我娘,她临死前把纹玺交给了我。”
一听花夏琉说起纹玺。莫含烟忙把它掏了出来“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我……”
“你先听我说。凌宵宫是一个专以收集情报和培养杀手的组织,许多别人查不到的事,凌宵宫都能查到,甚至就连皇室的秘密也能知晓。许多别人不能杀的人,凌宵宫也能杀掉。因此皇上是不容许它存在的。”
“那皇上知道凌宵宫是你的吗?”
花夏琉看着莫含烟,笑得有些苦涩“凌宵宫是我娘和她两位哥哥一手建立的,你说他会不会知道呢?”
莫小人儿听了,心里一惊,如此说来,当今圣上原本也是凌宵宫的一员?那他不容许凌宵宫的存在,为何花夏琉还是继承这宫主之职呢?岂不是养虎为患么?
花夏琉陷入了回忆,说起事情来也是断断续续的,也不管莫含烟能不能听懂“我娘去世的时候,我才六岁,她是死在如今容妃住的宫殿中的,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花下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见娘最后一面,就那么把我们丢给了容妃,她每天对我非打即骂,却从来不让伤痕留在我身上,总是用那种细长的针扎进我的身体里。只要皇上来看她一次,她就会处罚我一次,不是无故落水,就是从假山,甚至房顶上掉下来。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意外,可我知道不是,是她故意的,她容不下我。可却没人信我的话,只要我向别人提一次,她就会用更狠的方法对我。”
思绪是凌乱的,记忆却是深刻得让花夏琉想忘都忘不了。他第一次从睡梦中哭醒,吵着要找娘时,容妃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骂他是‘贱人的孩子’。
她表现得就像一头失心疯的野兽般,不顾他呼痛的喊叫,一脚又一脚地踢在他的身上。那种痛,如今花夏琉似乎都能深刻地感受到。
第二日皇上发现了他身上的伤,怪她照顾不周,赐了她杖刑。她卧床一月,那也是花夏琉过得最平安的一月。
从那以后她就换了方法,既能折磨了他,又不至于让皇上看出来,从那以后的每一天,花夏琉都过得胆战心惊。
后来她怀孕了,脾气变得更暴躁,不会等着皇上来了再处罚他,而是一有不快就整治他。甚至在寒冬的夜里,将熟睡的他扔进了荷花池。
若不是那冰冷刺骨地寒意将他冻醒,若不是那晚有刺客入宫,若不是慕容青琢的帮助,或许他花夏琉就已经溺死在那年寒冬。
慕容青琢见容妃不能善待姑姑的孩子,这才回去肯求他的母后瑜妃娘娘将花夏琉接过去照顾。
碍于太子,瑜妃,甚至太后的意思,皇上只得将花夏琉交给了瑜妃。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容妃放弃对他的伤害。
直到第二次宫中来刺客,她躲进了花夏琉的房间。那是花夏琉第一次见到素秋。也就在那之后,花夏琉因高烧长久不退,烧坏了脑子,变成了弱智的孩子。
不论皇上寻求多少太医,就是治不了他的‘傻症’。从那以后,容妃对他也渐渐的不似以前那般刻薄了,却还是会时不时的整一整他,一方面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傻了,一方面也是为了出出心中的怒气。
皇上见凌宵宫到了一个痴傻人的手中,也就觉得不一定非要他死不可,更何况凌宵宫里的人也基本都转了职,要么成了禁卫军的统领,要么就是皇上养的杀手团中的一员。
而剩下的那些能力都不足以为惧,更何况花夏琉也不过是个孩子。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才让他回了岐山。
只可惜皇上万万没有想到,早在昭阳公主下嫁花清莫后就已经对凌宵宫进行了秘密的重整,偷偷培养了一批优秀的的女子杀手。
凌宵宫现如今的四护法,青衣,素秋,宁夏,若雪就是那一批女子杀手中的人。又被称为四节使,分别寓意着春夏秋冬。
而她们都是由鬼谷子前辈一手**的,虽说鬼谷子医术高明,表面上是位大夫,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
原本以为花夏琉回到岐山就可躲过宫中的腥风血雨。可容妃却还不甘心,派了不少的人跟在花夏琉身边,甚至将花芷然养在宫中,为的就是想要牵制花夏琉。
对于容妃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真的无人可知,就连皇上也是知晓的,可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初杖打容妃也只因为她让花夏琉身上留了伤,让别人看到在背后议论皇上容不得自己妹妹的孩子。
“所以你是装病?”莫含烟十分聪明,虽有些不明白,可大致的意思都听懂了。
花夏琉点了点头“若不是素秋,我也许根本不能活着出皇宫。”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那个容妃也太过份了,你好歹也是公主的孩子啊,而且你再怎么说还是她以前的主子。”莫含烟不懂,人心为什么可以如此的险恶。
“原本我以为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岂知容妃还安排了不少眼线在我身边,所以最后我的傻症就变成了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风流成性,坏的时候就弱智不懂事。”
莫含烟这才想起,第一次见到花夏琉时,他那看上去风流成性的样子,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表相而已。
“先前来找我麻烦的,就是容妃的孩子。当朝二殿下,慕容锦阜。他和容妃一样,容不下我。”花夏琉说得风淡云清,莫含烟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失落。
“不对啊,你六岁了,容妃才怀有身孕。可是我看他和你差不多大啊。”不得不说莫小人儿的观察能力是相当的好。
“你以为皇上为何忽然就对容妃有了感情要纳她为妃?早在容妃还是我娘的贴身丫鬟时,她和皇上就已经……锦阜是在将军府出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却不曾想他竟对我……”那般的冷漠,那般的痛恨。
花夏琉之所以在慕容锦阜当年那件事情上没有赶尽杀绝,就是因为他还念及他们幼时的兄弟情谊。
“事实上他比我大,可名义上他却尊称我为表哥。”花夏琉无奈地笑了笑,皇室的事情即使众人都知道,可一旨圣旨下来,依旧能颠倒事非黑白!
莫含烟忽然觉得花夏琉很可怜,从小到大就生活在那样子凶狠的怪圈中,一言一行稍不注意就可能落得粉身碎骨。
“所以第一次我看到你,才会被你单纯,直率的性子吸引。我已经习惯了戴着伪善的面具生活,也看惯了宫中那些戴着面具的人。难得遇到个像你这般透明的人儿。”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或许我以前是这样,但现在……”现在她已经没有以前的那份纯真了。
花夏琉看着莫含烟,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情绪“还有一件事,也要向你坦白。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大夫,鬼谷子前辈才是。我不过是因为担心你,这才借着他的名义去你家为你看诊,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莫含烟便开了口“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其实,该觉得抱歉的人是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上次还带我回安景……对不起,我……”提起上次的事,就不自觉的会想到花芷然。
沉默自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花夏琉翻身下床,走到外室的主位前站立,看着眼前花芷然的灵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莫含烟却想不到该如何打破这沉默,她想也许花芷然就将成为她和花夏琉之间永远的鸿沟了。
“上次,你为何要不告而别……”花夏琉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莫
“啊?”含烟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次,你为何要不告而别……”
“我没有不告而别,本来我是跟在你后面的,可是我不小心崴了脚,看到背后的人影,一回头还没看清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就已经回到秦家堡了。”像是怕花夏琉不相信,莫含烟说这话时上前了一步,紧紧地抓住了花夏琉垂放在一侧的手臂。
“你是说有人把你送回去了?那秦家堡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花夏琉眉心一拧,他一直以为是莫含烟自己回去的。
“一如既往,除了秦戾面前多了一个女人之外,别的都一样。”莫含烟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酸。抓着花夏琉的手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