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逢
经过一段时日的跋山涉水。
三人终于来到了怒剑山庄所在地。
一座名叫季邶的山城。
一行人来到一家茶馆安顿好。
看着天色尚早，张小海提议出去转转。
于是两人便结伴出现在一条街道上。
穿行在繁华的市集中，刘枫又想起那些年与爷爷相依为命。
金石交击之声将刘枫从回忆中唤醒。
两人走到了一个铁匠铺前。
察觉身前有人，肤色黝黑的铁匠抬头看了看。
朴实一笑道：“两位是参加选拔的吧，正好挑几件趁手兵器。”
笑了笑，刘枫轻声道：“多谢大叔，暂时不用了。”
铁匠也未游说，只应道：“无妨，两位小爷随便看看。”
说罢，继续手头工作。
看着琳琅满目的兵器，张小海煞有其事道：“这是环首刀，陌刀，那是八麟大锤，血滴子.”。
一个年轻人忽然走到铁匠身前，开口道：“我来取九节鞭”
铁匠闻言，快速起身：“稍等，这就给您取来。”
离那人很近，刘枫觉得有些眼熟。
察觉到刘枫目光，年轻人咧嘴一笑道：“在下风如海，两位小哥认得我？”
口若悬河的张小海一顿，眼睛在风如海和刘枫身上转了转。
摸了摸下巴等待下文。
轻咳一声，刘枫尴尬道：“前几日在泉馨客栈时，有一面之缘。”
风如海拍了拍手，兴奋道：“如此碰巧。我来此取兵器，是为了参加选拔。”
一听，张小海也是来了兴致，说道：“正好我俩也要参加，说不定碰的上。”
见此情形，刘枫顺水推舟道：“我叫刘枫，枫树的枫，他叫张小海，海水的海。”
不一会儿，铁匠从铺中走出，将一条锦盒递给风如海。
拿到兵器后，风如海又与两人聊了几句。
便离开了铁匠铺。
刘枫与张小海则是边走边聊。
“枫子，那人说不定是我们的劲敌。”
“怎么说？”
“入门选拔分为甲组和乙组。甲组，是给没练过武的适龄少年参加.”
“乙组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是啊，据说挺严的。不过我们所住的茶馆，是选拔支持方之一，把我们提前分进了乙组。”
望向大街上的年轻小伙，刘枫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因为，此次选拔，甲，乙组共不超过一千个名额。
而来此参选的，却足足有数万。
也多亏了张炜，每年将两成收获都送给茶馆，才能有此名额。
一番闲逛，两人回到茶馆。
进门，就看见张炜与一名老者正在交谈。
张炜面露喜色道：“来来来，让郑老爷子见见。”
眯眼看了看两位小伙，郑老爷子指向空位道：“坐。坐。”
也未推辞，刘枫同张小海坐了下去。
欣慰的看着两人，郑老爷子摸出两份名帖放在案上。
清了清嗓，道：“这是为你们准备的名帖。有此，方可保证加入选拔”
“多谢老爷子。”刘枫与张小海异口同声道。
一番闲聊后。
张炜起身告退，带着两人去往后院。
来到大榕树下，张炜拿起三柄铁剑，抛向两人各一把。
刘枫触摸着铁剑，心中大是疑惑。
用力挥了挥铁剑，张炜满意道：“离选拔还有三日，三日内，我要教你们学会这穿心剑法！”
一听，张小海失声道：“这么短时间，如何学的会啊？”
这个疑问迅速得到解答：“你二人七步横练圆满，只要多练几遍，便可完全领悟。”
两人精神一振，专心观摩起来。
...。。
一大早。
张炜就带着刘枫与张小海，前往选拔会场。
穿过山道上拥挤的人群，一行人来到位于半山腰的一个宽阔广场。
入口有四名锦衣大汉把手。
张炜低声指出，每名大汉皆是后天九层巅峰，这让刘枫咂舌不已。
锦衣大汉身旁，都摆了一张桌子。
各有执事在桌后，给进场之人分发号牌。
排队等候时，两人取出郑老爷子的名帖。
翻看后，执事拿出两张号牌给予两人，将名帖给回。
收好名帖，刘枫往号牌一扫：商，乙组一百零一。
张小海也看了看，小声嘟囔道：“我是一百零二，看来还在你后面。”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刘枫皱眉往后一看。
却是一名高个青年不屑一顾的看着两人。
也未搭理这人，刘枫同张炜和张小海一起走进了广场。
低头一看，地面皆是用汉白玉铺成，可见手笔之大。
广场正中，盘踞着一座气势非凡的的大殿。
上书：季邶。
此刻，广场已被人潮占据。
极力挤到人群最前方，却看到地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红线。
旁边一行血红大字：无故跨越此线者，一律取消入门资格。
红线后，依次用墨线勾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场地。
场地内或摆放着十八般兵器，或摆放着数十斤重的炼石。
在这之后，则是一张张铺着红绸的评议席。
席上坐着一位或数位评判执事。
再往前看，就是大殿下的一处案台。
一名锦衣大汉在案台报出号序，命号牌拥有人入场。
而场内已有不少人在进行筛选。
四处瞅了瞅。
一名神态从容的年轻人吸引了刘枫注意。
面露惊喜之色，刘枫忙道：“那人好像是风如海，等会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张小海也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见风如海已准备就绪，执事开口道：“可是乙组八十七？所学何种武功，请演示一番。”
风如海神色自若道：“家传九节鞭术。”
话毕，从腰间抽出一条崭新的九节钢鞭。
右手一甩，鞭身紧紧相扣的圆环发出清脆之声。
再是用力一扫。
整条九节鞭宛如在风如海手里活了过来。
时如蛟龙探海锐不可阻，时如虎踞龙盘稳固如山。
眼花缭乱的鞭技使观众连连叫好，评议席上的几位执事也是点头不已。
施展完令人惊叹的鞭技。
风如海得到了执事一致认同，领过加印号牌，走进了大殿内。
但像风如海这般轻松的，也只在少数。
有人一进场，就开始紧张。
之前所学，一成都无法发挥，惨遭刷下。
身后，张炜忽然拍了拍刘枫肩膀，示意往左看去。
左侧场地，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演练一套七步横练。
少年虽说有些紧张，但还算顺利的完成了所有变化。
张炜饶有兴致道：“你二人觉得这少年能否入取？”
想了想，张小海答道：“他练的也有板有眼，应该可以吧。”
摇了摇头，刘枫并未答话。
果然，席上一名执事摇头道：“七步横练已是为最基础，但你徒具其形，不具其神。”
少年闻言，默默作了个揖，黯然走出场外。
对刘枫竖起大拇指，张小海感叹道：“枫子当真神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刘枫应道：“侥幸侥幸。”
见还没这么快，张炜带着两人去到甲组。
甲组这边，却平淡许多。
一边走，张炜一边指着场地向两人介绍道。
“这是第一关，年龄弱冠以下者，单手举起超过六十斤的炼石，持续五息就算通过。”
“此处是第二关肺息测试，只要把头深入满水大缸中，坚持三十息便算合格。”
走到另一侧，众人看见地面有个方坑，其内立了数十个四尺高的梅花桩。
看着梅花桩上那些摇摇晃晃的身影。
张炜又开口道：“这第三关，单脚立在梅花桩上半个时辰才能通过。”
刘枫暗道：“若我上去，最多只能达标，更何况那些没有武学基础的少年。”
一行人走回乙组，殿外执事报出“乙组九十五。”
刘枫，张小海精神一振，具是调整好心态。
一会后。
一名执事起身，大声念道：“截止乙组一百。参试者九十七人，通过四十三人，未合格五十人，弃权四人。”
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念道：“乙组一百零一，入试！！”随后退回席间。
平复一番紧张情绪，刘枫走进场内。
天边的日头依旧很足。
抬头看向评议席，刘枫示意可以开始。
此时，刘枫穿了一身裋褐，面上肉瘤早已消失。
这副干净清爽的行头，让不少执事都是暗暗点头。
一位年长执事开口道：“所学何种武功？”
沉吟片刻，刘枫答道：“家传一套击虎长拳。”
场边的张炜和张小海闻言，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情急之下，张小海顾不得这么多人。
直接对刘枫喊道：“枫子，你练的最好的，明明是七步横练啊！”
一旁的张炜也是怒斥道：“小枫，你若不能通过，如何对得起你爷爷！”
四周观众见此，具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评议席上的执事皆是面面相觑。
轻咳一声，年长执事道：“究竟是七步横练，还是击虎长拳，你可有定夺。”
坚定的握了握拳，刘枫恳切道：“击虎长拳。”
随即，转身看向张叔和小海。
缓声道：“张叔，海子。自记事起，我就开始练击虎长拳。而今日无论成败，我一力承当！”
知道无法再劝说些什么，张炜只是轻叹：“好个无论成败一力承担。”
张小海也不再言语，只是把头偏向别处。
左腿划了个半圆，顺势转身。
拳风中挟裹着凛然怒意，笼罩了整个场地内外。
以一招猛虎下山开始，刘枫潇洒自如的变换着每招每式。
望着场中矫健的身形，执事们眼前一亮。
场下有识之士更是发出惊叹。
“击虎长拳在短时间内难以收获成效，使许多人放弃了这门拳法。”
“我平生所识拳师，在击虎长拳上，竟也只能和他平分秋色。”
“有如此毅力，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刘枫完全沉浸在击虎长拳的拳意中。
右肘一个回击，左手护住面门，圆润的转为一式虎形三震。
紧接着最后一式虎啸山林！
整套击虎长拳，竟是行云流水般完成了。
收势立于场内，刘枫看向评议席。
一阵掌声响起。
年长执事沉声道：“不拘泥于一招一式，挥洒自如间完成转换。已是初窥拳宗门径！！”
话音刚落，却彷如在人群中丢了个霹雳子。
一时间，场地内外一片哗然。
不少人艳羡的往刘枫看去。
怒气冲冲的张小海，也是结结巴巴道：“爹.爹.枫子。。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张炜苦笑道：“这小子，没想到还留着一手。”
一名评判刚要让刘枫上前。
年长执事却阻止了这个举动。
从席上起身望向刘枫，年长执事和蔼道：“能有如此身手，没少吃过苦吧，来，取过你的名帖。”
挠了挠后脑勺，刘枫略带羞涩的接过名帖。
往后退了退，对年长执事作了一揖。
轻声道：“谢过前辈。谢过诸位执事。”
抚了抚胡须，年长执事笑道：“再接再厉啊，小伙子！”
语毕，含笑目送刘枫走入殿中。
“乙组，一百零二。入场。乙组，一百零二。入场。。人呢？”执事不停呼喊道。
发呆中的张小海回过神来，小跑着走进场内。
一脸古怪的望向刘枫，张炜轻叹道：“一代新人胜旧人.”
不卑不亢的与殿门执事打过招呼，刘枫抬脚走进大殿。
往四周扫了几眼，发现风如海正倚在柱子上。
一笑，走了过去。
风如海也发现了刘枫，立即挥了挥手。
来到柱子旁，刘枫调侃道：“风兄的九节鞭真是神出鬼没啊。”
晃了晃了脑袋，风如海意味深长道：“方才那阵阵掌声，怕是刘兄之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