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功成
孔洞内灌注的白浆竟都瘪了下去，形成了一片覆盖在洞壁上的薄膜。
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刘枫惊道：“这.这.”
赵光第则神情凝重道：“不急，且戳开这膜看看。”
刘枫忧心忡忡的用手指戳进了薄膜。
而无名指这一戳，就触碰到了冰凉的铁壁。
赵光第见状，在旁劝慰道：“别急，看看下一个。”
见天色昏暗，赵光第找来了一盏油灯放在一旁。
镇定了一会，刘枫又接连戳开五个薄膜。
可情况依旧如此，指尖触碰到的无不是冰凉铁壁。
每感受一次指尖传来的冰冷，刘枫的心也就越冰冷一分。
一声轻叹，赵光第露出了微微失望的神情。
不知为何，一股不甘逆流席卷了刘枫胸间。
“我偏不信，费了这么大力，竟会功亏一篑！我不甘，我不服！”
心间激荡无比，刘枫又加快速度，几乎一息间戳破了八片薄膜。
第九个.
第十个.
第十一个.
第十五个！
终于，刘枫指尖轻触到一个柔软的丸状物！
兴奋的连呼吸都一滞，刘枫小心翼翼捏起了那粒丸状物。
一个微微泛黄，约有黄豆大小的药丸，出现在两人面前。
眼眶有些湿润，赵光第颤声道：“成了！”
缓缓点了点头，刘枫直盯这粒药丸道：“成了！”
手上稍稍颤抖，刘枫拿起白瓷小瓶，将这粒来之不易的蚀心丸放了进去。
而刘枫戳至倒数第二的薄膜时。
孔洞内竟出现一粒翠绿色药丸，还比普通蚀心丸大上不少。
翻来覆去的看着这药丸半饷，刘枫惊奇道：“难不成是丸中之王？”
越想越有可能，刘枫将其单独塞进一个瓷瓶，忖道：“这样算下来，平均每两到三孔，便有一粒蚀心丸。”
将瓶塞塞好放到一边，又盘算道：“剩下的两套铁模，至少有十八粒成品。这笔不亏。”
一抬头，却发现赵老不见了，刘枫正疑惑间，却听屋内传来一声：“老夫找些东西，你先抠丸罢。”
“嗯。”刘枫应了句，又打开第二套铁模。
轻轻将模盖放于一旁，刘枫定睛一看。
依旧是整片整片被薄膜覆盖的孔洞。
这回倒轻松不少，刘枫麻利的戳破每一片薄膜。
顷刻间就抠出了四粒蚀心丸，但刘枫最期待的，还是那种翠绿药丸。
但刘枫失望了，这套铁模仅仅只抠出九粒蚀心丸，没有一粒翠丸。
失望归失望，刘枫继续揭开了第三套铁模。
轻轻抠开薄膜，赫然出现了一粒翠丸！
第一孔就抠出一粒翠丸，刘枫精神顿时大振！
手速几乎达到可见残影的地步，不到九息，刘枫便将铁模抠了个遍。
而最终的收获，刘枫数了数，共有二十六粒蚀心丸与四粒翠丸。
这使刘枫兴奋不已，忖道：“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还远远超出我意料之外。”
在屋里一阵东翻西找，赵光第拿着一件物事走了出来。
看见刘枫不停傻笑，赵光第笑骂道：“出了什么东西，让你小子高兴成这样。”
讶异的看向赵光第手中之物，刘枫疑惑道：“赵老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笑而不语的指了指案上瓷瓶，赵老示意刘枫将其拿了过来。
打开瓶塞，赵光第看见瓶底的四枚娇翠欲滴药丸。
手上一哆嗦，险些要将瓷瓶掉在地上。
赵光第浑身颤抖不已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王丸啊！”
似乎知道刘枫想问什么，赵光第缓缓把瓷瓶递了回去。
“老夫已经三十年没见过王丸了。”微微闭上双目，赵光第似在回忆往事。
三十年前，赵光第不惜一切研制药丸，也正因巨额药材消耗，赵家更加贫穷破落。
但对那时的赵光第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在最后一次制丸中，赵光第制出了江湖极品圣药，后天第一神丸的：净尘丸！
而且还是一粒净尘王丸！
王丸诞生几率极低，通常数十万粒药丸，也出不了一粒，更多是看老天是否眷顾。
王丸也因药效不同，价值从低到高不等。
但那粒净尘王丸，至少不会低于五万两黄金！
不仅能使赵光第一夜暴富，更能让赵家重塑辉煌，名震一方！
只要服下那粒净尘王丸，就可让后天一层弟子脱胎换骨，直达后天九层！
这种逆天神效，足以让所有武林高手前来抢夺。
狂喜不已的赵光第，连夜将净尘王丸藏好。
就待次日公布消息，让所有武林世家都知道季邶赵家的重新崛起！
可是，就在次日清晨，赵光第发现净尘王丸竟不知所踪。
一番疯狂找寻无果后，赵光第当场便被气的吐血，从此一蹶不振。
说完这些往事，赵光第眼里已可见泪花。
面上表情呆滞无比，刘枫不敢相信，他竟做出了王丸，而且还是四粒！
叹了口气，赵光第补充道：“不过，这蚀心王丸，只对你起神效。”
随后，赵光第又察看了其他几瓶蚀心丸，都是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两人收拾好一应物事，赵光第便对刘枫说道：“你去耳室将一个小木桶拿来。”
点了点头，刘枫迅速把小木桶拿了过来。
把小木桶放在案几上，一种半液态半固态的液体在桶里装着。
赵光第也将另外一件物事放在小木桶旁。
那件物事似是黑铁所铸，外形酷似沙漏，但上部多了一个旋钮的。
抚了抚须，赵光第介绍道：“这是精斗，可将药材进一步提纯。你帮老夫把药液拌匀放进去。”
也不多问，刘枫就要将手伸进小桶。
可赵光第却抢先制止了这个举动，拿出些药粉均匀涂抹在刘枫手上。
笑着点了点头，赵光第示意刘枫可将手伸入。
双手一接触这浑浊的药液，刘枫便觉两手滚烫无比。
但和刘枫以前的痛楚比起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旁，赵光第轻咳一声道：“这是祛琅丸原液，老夫欲借你之手，将其完全提纯。”
抬了抬头，刘枫笑道：“帮赵老这个忙，是应该的。”
可能由于包含了蚀心草药力，刘枫双掌又产生一股清凉气流，在掌中流转不息。
而原本滚烫的药液，都变的温和起来。
搅拌了小半盏茶后，赵光第便让刘枫将药液分批倒入精斗。
旋钮边，有一个核桃大小的孔洞，浑浊药液缓缓从那流淌进去。
倒到最后，刘枫将桶底的残渣也掏了出来，一团一团塞进了精斗。
看着刘枫娴熟的动作，赵光第赞许的点了点头。
可能因为精斗许久不用，刘枫此刻转起旋钮来，显得非常吃力。
赵光第见状，温言道：“不需太用力，轻扭也可有效。”
于是刘枫便刻意放缓节奏，果真事半功倍。
见刘枫如此卖力，赵光第继续讲解道：“制丸，分为水制与火制。蚀心丸便是火制，而祛琅丸却是水制。”
“火制便是晒，烤，煮。水制则包括，鞣，挤，腌，提。”
“一般来说，火制药丸药性最为猛，见效也快。而水制药丸，药效则较为醇和，易于吸收。”
一番话毕，精斗中提纯的药液也是快要完成了。
抬手示意刘枫停下，赵光第戴上布套亲自将精斗拿起。
又拿了个瓷碗放在桌上，赵光第开始小心倾倒药液。
而从孔洞中流出的，变成了一股流状黑色膏体。
过了一小会，黑色膏体便装满了瓷碗。
放下精斗，赵光第神情略显激动，颤抖着让刘枫把药膏端进了耳室。
在耳室用一块黑布将药膏遮上，赵光第便与刘枫来到大堂中。
此刻已是酉时过半，日头也是消失不见。
激动的不能言语，赵光第亲自下厨煮了一桌药膳来犒劳刘枫。
头一次吃上药膳，刘枫也是高兴之极。
虽说只有四碟药膳，但每碟药膳皆用珍贵药材成，如当归，枸杞，淮山等。
药膳入口清淡，唇齿留香，令刘枫神清气爽，胃口大开。
笑呵呵的看着刘枫大快朵颐，赵光第也时不时给其夹上几筷。
一顿饭毕，刘枫欣然启行，照旧是拿了几串糖人。
不过这次，赵光第却婉拒了刘枫所付钱财。
于是，怀揣着四瓶蚀心丸，手拿着三串糖人的刘枫，便愉快的赶回了山庄。
这回，刘枫直接去往朱佳彤居处，敲门后将三串糖人递给了如儿。
满心欢喜等着刘枫，朱佳彤却只看到如儿手里的三串糖人。
如儿一阵苦笑，便将事情原委告知。
原来，刘枫将糖人递给如儿后。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就说了声再会，一溜烟的跑了。
站在山坡上，刘枫嚼食了一粒蚀心丸，看着《真穴劈经谱》开始练习重明拳。
想起那名在院外窥视的黑衣弟子，刘枫忖道：“我回屋拿书时，暗自注意了一番，却没发现有人跟踪.”
还想完这件蹊跷事，刘枫就觉丹田升起了一股极大热流，往全身上下窜去。
眼睛一瞪，刘枫只觉浑身劲道猛增十倍。
恐怕此时后天大成与其相博，也不是刘枫一招之敌！
趁着这股暖流，刘枫加快了重明拳的习武速度。
直到半盏茶后，暖流大部分被消耗完，刘枫才停止练习。
抬头望了望满天星斗，刘枫晒然一笑，拾起《真穴劈经谱》走下山坡。
刘枫清楚的知道，蚀心丸虽能给他十倍战力，但绝不能多用，否则必有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