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审犯人
对于乌尤的到来,我丝毫不感到意外。我专心吃着碗中的饭,并且打算好好欣赏马上就要上演的好戏。
敦多步拿起筷子,夹着前面的菜,对于乌尤的大喊大叫只是很淡的说道:如果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就坐下,否则,就自己离开,好看的小说:。
乌尤跺了一下脚:安答,再怎么你也是漠西蒙古的台吉,你怎么可以屈尊跟这样一个女人吃饭呢,这样有失安答的身份。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乌尤,她的脸上已经有些发红,她似乎在极力忍住自己的脾气。而此时的敦多布似乎已经忽略乌尤,他吃着东西,完全不再管乌尤。
我笑笑,碗中的饭已经吃完,向四周环顾一下,看找谁再贴碗饭。站在一旁的图娅,似乎马上就会意了。她走上来,准备接过我的碗。我冲着她笑笑,只是我的碗还没有递到图娅手中,忽然的就被乌尤抢了过去。
这一举动,同时吓到了我和图娅。乌尤抢过碗,举起来就重重摔在了我和图娅中间。碗哐当一声,就碎成了好几片。碎片蹦到了图娅的脚上,但是图娅死死的站着,丝毫不敢离开。碗中残留的饭粒散落了出来,开出了散漫的花。
周围一下子寂静下来,只剩下乌尤穿着粗气的声音,以及嘴上嘟嚷着的: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我依旧侧着身子,抬起头看着乌尤。她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而是满眼装着委屈。这时,身后忽然响起敦多布把筷子摔在桌上的声音,他已经正襟危坐,一脸的不悦。他冲着乌尤很严肃的说道:乌尤,你过了,要是不愿意留在这,你马上走,你要是想留下,就离我远远的,别在我跟前大呼小叫。
听到敦多步的话,乌尤眼中的委屈立马转化成泪水,只是被乌尤生生的逼了回去。接着她看着敦多布,敦多布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乌尤转身跑了出去,在踏出门的那一刹那,乌尤的衣袖还是抚上了眼角。
我看着敦多布,他看着乌尤出去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得出乌尤对敦多布的心思,只是他为什么说话要如此不留情面呢?敦多布直接忽视了我的眼神,他对图娅说道:收拾一下,给其木格重新拿个碗来。
太久没有好好吃饭,而碰见好东西就胡吃的后果就是半夜在床上,肚子疼得打滚。就在我在床上痛得直不起身,满床翻滚的时候,图娅就已经到了跟前。
她的脸上有些害怕的神情,她想帮我却无从入手,只好站在一旁忙问道:其木格,这是怎么了,我去,我去通知台吉来。听到这话,我赶忙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图娅,声音有些嘶哑:不要去叫他,你扶我起来。
图娅明显有些犹豫,但还是伏着我起了来。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伏着图娅踉跄着走到桌边坐下。我勉强的扬起嘴角,说道:图娅,我没事,这能不能抓到中药。图娅急忙点头:可以,可以,我这就去请大夫。
我稍微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去拿笔和纸来,我写上一副药,你去给我抓回来。图娅半信半疑,还是拿来纸,等我写好了拿着纸疯一般的跑出去了。
现在的我坐在桌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放在桌上紧紧的攥着桌沿。脸上的虚汗,大颗大颗的冒出来。我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头看过去,是敦多布进来了。我皱起眉头,不是说,不要告诉他的吗。
敦多布坐到了我旁边的凳子上,低着头问我:怎么了,是肚子疼吗?我冲着敦多布勉强微笑,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可能只是晚上吃的太好,太多。
只是不想,我的这话刚出口,敦多布就明显一愣,之后他忽然张口,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十分爽朗,嘴角止不住的嘲笑。现在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尽管嘲笑吧。我用尽力气攥着桌沿,任虚汗在脸上流淌。
敦多布笑了好一会,直到他从屋子找来帕子给我擦脸上的汗水,嘴角还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这时的我真的很想白他一眼,只是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敦多布就坐在一旁看着我,他忽然把我抓桌子抓得青筋凸现的手扳了下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下面。面对我满是惊讶的表情,敦多布再次扬起不羁的笑容,然后说道:你知道怎么可以迅速止痛吗?
我快速的搜索脑袋中装的医药知识,没有,如果有我就不必这么等着图娅送药来。看到我的反应,敦多布很是满意。他忽然的向前倾,将我揽入怀中。敦多布的温度瞬间就袭来,我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脸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脸的气息。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被敦多布的举动惊讶住,敦多布的声音很浅的缭绕在耳际:曾经有人告诉我,这样做止痛效果最好,你觉得呢?
就在敦多布这样问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一刻的确是忘记了疼痛这回事。但是,我不明白,敦多布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动作明显过于亲昵,而我从来不相信喜欢这种事情。
想到这,我心底忽然的升起一股含义,用着我苍白的声音,浅浅的说道:为什么?敦多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我的话,敦多布的脖子微僵,接着化作了轻薄的语气,他说:我想知道有一天,胤禵发现自己的女人爱上了我,会是什么反应。
打一开始,我就不抱希望敦多布会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我用力从敦多布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说道:那台吉,你可要多努力了,我不是会被感动的人,只怕到时候台吉面具戴久了,就取不下来了。
我踉跄着重新走到了床边,躺在了床上。曲着身子,抱着肚子。敦多布坐在凳子上,看着脸色苍白的我,愣了很久。最终他走了过来,给我盖上被子。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着我,一直等到图娅端着药进来。而我蜷缩着身子,只能看到他悠长的影子。见到图娅进来,他起身走了出去,临走前吩咐图娅道:你好好照顾,明天我需要她跟我去一个地方,若是不行,我拿你是问。
我心理不住的摇头,敦多布还是霸道的敦多布,连病都可以用来命令。
所以,第二天中午的时刻,就有人来催。我让图娅给我图上较红的胭脂,掩盖住我苍白的面容。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是还是在翻滚着难受。
敦多布已经在门口等着,看见了我,脸上再次露出昨晚的不羁。他朝着我走过来,说道:让你好好了解了解我,走,今天带你去看看我怎么审犯人。
然后也不容我说什么,直接就走了,等着我直接跟上去。来到牢房,那股恶臭味再次袭来,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了,还是一样的刑房,只是木架上的人已经换了。我该庆幸当时的自己有多幸运,此时的人已经全身是血的绑着。
身上已经皮开肉绽,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看到这样的场景,忽然觉得特别的恶心,本就不好的肚子又开始翻滚起来。敦多布见我站在门口,他将我拉了进去,生生的把我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嘴角扬起,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态势。一桶水下去,那人抬起了头,冲着敦多布只是苦笑,什么都没有说。敦多布不急不恼,对着一旁的士兵说道:把人带进来。
然后他朝着我说,嘴角依旧笑着:人一定会有弱点,不是不说,只是还没有戳到他的痛处。看着敦多布,我明白他这话是跟我说的。那我的弱点呢,现在的他是否只是在寻找我的弱点,等那个时候我就全无招架之力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押着一个女人进了来。那个女人脸上是害怕,只是在看到木架上的男人时,脸上露出一点喜悦的光,接着瞬间就被担忧代替了。
脸上可以一时流转如此多目光的,那只有说明他俩的关系。人的弱点,无非是情。果不其然,那女子想拼命的冲过去,只是被身后的士兵死死的攥着,其他书友正在看:。她冲着木架的喊道:季峰,季峰……
木架上人立马抬起脑袋,看见女子,开始摇着头。接着他看向敦多布,满眼的怒火起来。敦多布看着这样子,笑了起来,他知道他又成功了。敦多布淡淡的说道:你是要现在说,还是等着你女人求饶的时候再说。
季峰再次低下头,说道:随你,我跟她没有关系了。听着,那个女人一下子悲怆起来,嘴里嘟嚷着什么,只是没有人能听清楚。
敦多布抖了一下身子,笑着说道:好啊,既然没关系,那这女人就赏给这几个兄弟了,反正他们看着你够辛苦的。然后他使一个眼神,立马几个士兵就冲着那女人上去了。
我紧抓着椅子把手,让自己坐在椅子上不动。那个女人拼命的挣脱,只是在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面前显得力不从心。不到一会,衣服就已经被撕开了。这时,忽然有身影挡在我面前。
敦多布此刻已经站在我跟前,挡住了我看向那边的视线。现在的我只能听到那边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敦多布,似乎想寻找他看到这样的场景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但是我失败,似乎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丝毫无动于衷。
终于,季峰忍受不住了,他抬起头说道:我说,放了她。接着,敦多布一抬手,那边的动机就停止了,只剩下那女子的低泣声。
敦多布走了过去,我再次看见那个女子,她已经蹲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挡住已经被扯烂的衣服。季峰看着女子,满脸的愧疚,他说:你必须答应我,不能伤害她。
敦多布回答:只要你如实说来,我一定不会让你糟蹋她。
季峰垂下了眼睛,说道:是我,是我让人冒充蒙古士兵去打劫老百姓的。敦多布皱起了眉头:我待你们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峰苦笑起来:待我们不薄,你跑到我们大清的土地上来耀武扬威,老百姓什么都不懂,如果不给他们些教训,他们就真成了俘虏了。
敦多布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季峰跟前,一把抓住他已经破烂的衣领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这是我漠西的土地,待会,我要你到街上给全城百姓道歉,还我军一个清白。
季峰还是一脸的不屑,只是看到蜷缩在墙角的女子,还是点了点头。敦多布退了回来,甩了甩手,他刚拿过衣领的手上沾上了血。立马就有士兵拿着干净的帕子递了上去,敦多布边擦手,便朝我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他把帕子扔到一旁的桌上,对着我说道:戏看完了,我们该去下一场了。我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敦多布往外走。只是在经过那个女子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我脱掉最外面的开衫,走进那个女子,从后面盖了上去。当我靠近时,她忽然的一个激灵,应该是怕了。她稍微的回过头来看我,眼泪装满了泪花。只是她没有感谢我,而是眼中对我充满了恨意。
也许,此刻在她的眼中我和那些人是没有丝毫分别的。等我转身离开,才发现敦多布正直直的看着我,眉头微皱。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往外走,默认了我的行为。
走出长长的黑黑的过道,终于看见阳光铺面过来,从未觉得阳光的味道如此好闻。一个士兵追了出来,站在敦多布面前恭敬的问道:台吉,那女人怎么办?
敦多布丝毫没有犹豫,说道:杀了,越隐蔽越好。他的话,让我着实愣在了原地。他就这样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等到那个士兵走后,我走到敦多布的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看着他,说道:作为台吉,可不能这么说话不算话,要是传出去,台吉的话可能再也无人再信了。敦多布嘴角似乎起了笑意,嘲笑起我的无知:我只是答应不糟蹋她,可没有答应不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