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0

从省城回到县里后，吴小丽又有三天时间没有在局里看见到冯子文。一打听，原来是陆天明从京城请来了一个水利部的专家给寻找地下水，陆天明本人因学习紧张没有回县里，是专家带着两个助手自己来的，冯子文跟随樊志中和常务副县长于海洋天天陪同专家一行下乡进行实地考察。

冯子文很不情愿地全程陪同完水利部专家的考察。专家初步给出的结论是绿洲县的地下已经形成了一个范围很大的漏斗区，地下的浅层和中层很难找到具有开采利用价值的地下水，但不排除在一些没有开采过石油的地方和县境的边缘地带存在浅层地下水的可能，需要再做大量的和精密的水文地质勘测才能确定。对专家的初步结论，樊志中、于海洋和冯子文并不感到惊讶和意外，天不降雨，地表无水，地下漏水，这就是绿洲县的水资源现状。解决绿洲县缺水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打深井，多数井的深度要超过油井的深度！这样一来，不仅要有先进的水文地质勘探技术和设备以及打井的先进技术和设备，而且还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而这些都是绿洲县没有的!于海洋在犯愁，樊志中和冯子文却在暗自高兴！樊志中高兴的是绿洲县的干旱缺水与他这个县长毫无关系，冯子文高兴的是专家给出的这个初步结论对他非常有利，打不出水来的责任不在他冯子文身上，而在天上和地下！对此，神仙也没有办法！他这三年来打的空井、假井自然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送走专家的这天中午，冯子文把袁士谋、丁大根等局里的几个副职叫到了绿洲大酒店里吃饭。非常时期就得有非常手段，攘外必先安内，他要以这种方式把专家的初步结论告诉这些内心觊觎局长位置的副职们，以此打消他们以及他人想当局长的妄念。只要现在保住了局长的位置，他以后的“仕途”和“钱途”会更加光明灿烂……

吃饭期间，在一片觥筹交错声中，冯子文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省城一位重要领导的秘书打来的，这个秘书告诉他说在这位领导的关照下，他评选“全省十大水利标兵”的事已经是十拿十一稳了，领导还有意让他参加“全省十佳道德模范”的评选活动。因此，他需面见领导，很好地表现表现，进一步深化与领导的关系。

土豪有了钱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炫富，婊子有了钱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个贞节牌坊，商人有了钱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换取一顶红色帽子，官员得势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获取高等级的荣誉，冯子文的心理就是这样，并且已经为此进行了多方活动和投入。

“嘿嘿，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啊！”冯子文接完省城这个秘书的电话后喜不自禁，在酒精的催化下，就把这一暂时应该保密的特大喜讯和在场的人们炫耀了一番，同时嘱咐袁士谋主持局里的工作，他饭后就出发到省城。为此，袁士谋——这个曾经的竞争对手、现在的手下顺臣还特别提议大家向冯子文祝了酒，把冯子文喝的眉飞色舞、腾云驾雾。

午饭后，冯子文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换一身新衣服和从保险柜中拿些现钞。他太兴奋了，过一会儿他就要赶路到省城，等待明天上午拜见这位重量级的领导，这位重量级的领导也只有明天上午才有时间接见他。

冯子文酒后****特别强盛，以往憋不住的话就会到洗浴场所找小姐发泄，这也是冯子文一直以来特别喜爱洗澡的原因，而且也有不戴套的坚持。遗憾的是目前县城里所有酒店和洗浴场所的小姐像候鸟一样都迁徙走了，让他无处发泄。他立即想起了吴小丽，想起了吴小丽那性感的身体以及嘴里未说出的地下水秘密。现在该是品尝这个储备已久的熟妇味道的时候了，他准备给吴小丽打个电话叫她赶快来一趟他的办公室。

其实，用不着冯子文给吴小丽打电话吴小丽也会马上主动上门与他见面的。吴小丽在家里吃过午饭后就来到了局里，在她的办公室里细心地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她在等候冯子文。

吴小丽这几天想来想去，觉得冯子文太黑了。冯子文既想得到地下水的秘密，又想让她对他感恩戴德，领他个大人情。这个“大人情”她拿什么领呢？吴小丽回味冯子文那天说过的“事业线很深（暗指乳沟很深）”、“日后必成大器”这些话语的含义和色迷迷、痴呆呆的目光，从几天前跟随冯子文到省城的经历找到了答案，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能在冯子文手中继续当了三年多技术室主任的原因。原来，冯子文早已将她视作了口中的猎物，他所要做的只是在等待，等待在合适的时机和他想吃的时候张开饕餮大口对她大快朵颐。现在时机来了，冯子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男女间的这种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就很难结束，丁大根这块橡皮糖、尚忠民这个社会混混就是很好的例子。丁大根再下作也不过是个色鬼，尚忠民再下作也不过是个色狼，冯子文可是个无耻至极的色魔啊！她的命运怎么就这么悲惨，色界最凶残的食肉动物都让她给遇到了，今生唯一遇到的一个“色圣”吉天佑后来又落魄潦倒、远走他乡！唉，命运呀命运，对她吴小丽太不公平了！冯子文那种猫狗不如的性变态太让人恶心和可怕了！一旦和他发生了那种事情，自己以后就会成为被他权力劫持下随叫随到、任意摧残、发泄兽欲、长期使用的性奴，那是多么可悲可怕的结局啊！一旦损害了身体、失去了健康，功名利禄和人生的幸福快乐都将不复存在……

吴小丽急着见冯子文绝对不是因为她与冯子文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冯子文所想，急冯子文所急，想把她的身体奉献给冯子文，而是由于多方面的原因不得不急着见冯子文。

一个原因是今天上午副局长袁士谋到她办公室跟她要走了她手中的野外调查资料，并跟她说这是冯子文打电话让他来要的。吴小丽很不情愿地把资料交给了袁士谋，问袁士谋要这些资料做什么用，袁士谋告诉她说：“水利部的专家现在正和樊志中、于海洋、冯子文等人在绿洲大酒店交换意见，交换完意见后专家就要离县回京，专家要求走时带上这些资料回去研究，所以冯子文就给我打电话让找你要资料，立即送到酒店。我想，这肯定是专家向冯子文问起了全县水资源调查评价报告的事，冯子文说有这个野外调查资料。”

吴小丽又问：“你知道专家的意见吗？”

袁士谋说：“不知道，专家考察的整个过程冯子文都没有让我参与。”

袁士谋拿着资料走了以后，吴小丽的心里是又急又气。急的是她太想知道水利部专家的考察结果了，如果考察出水来，她知道的地下水秘密也就没有多大的价值了；如果没有考察出水来，她提拔的事还有很大的希望。气的是冯子文太不拿她当回事了，除不关心她的提拔外，还把她视为奇货可居的野外调查资料给要走了。因此，吴小丽就想尽快见到冯子文问个究竟。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又从她表姐那里获得了县里有关制定找水奖励政策的最新消息，县委组织部已经把起草好了的绿洲县找水奖励方案报到了樊志中那里，说不定这个方案很快就会发布。她想在方案发布后的第一时间里就进行报名登记，但又因为水利部专家的考察感到没有十分的把握。因此，她需要尽快知道水利部专家的考察情况，然后再决定自己的行动。她想借向冯子文打探水利部专家考察情况的机会，再做一次最后的努力，争取到冯子文的帮助。如果冯子文还不改变想法，她也就彻底死了想依靠他提拔的这条心，另想办法；如果冯子文愿意在提拔的事情上帮她一把，她就把地下水的秘密告诉他作为交换的条件。这样，她也不太欠他的人情，更不值得为此付出身子，以后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就行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冯子文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局长。再说，几个月后陆天明就要从中央党校学习回来，县里的事情特别是官员任免的事情应该由县委书记作主才对，他冯子文当住当不住局长还是个大问号呢！当然，吴小丽也想到了在告诉冯子文地下水秘密时，要说服冯子文按照她分析、推断的那个最好情况来处理这件事。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几天她来了“月事”，有大姨妈给站岗放哨、保驾护航，她对冯子文放心了不少。吴小丽是个经历过几个男人的女人，她知道男人在心理上很排斥和忌讳女人的大姨妈，下半身再着急也得回避。同样，女人来了大姨妈就如同孙悟空用金箍棒给唐僧在地上划了个保护圈一样，不仅唐僧不敢出圈，再想吃唐僧肉的妖魔也只能是望圈兴叹，不敢擅入。也正因为如此，男女****必须具备天时、地利、人和、己和这四个基本条件，己和主要就是指女人的身体里有没有大姨妈，不具备己和这个条件，其它三个条件即便是具备了也都得免谈，冯子文嘛就是再变态也应该如此！

于是，当吴小丽看到冯子文的车子开进院里，冯子文从车上下来走上楼后，便走出她的办公室，去了冯子文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