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明白心意
正当霓裳与那男子并肩而行之时,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云之气呼呼地冲上前去,猛地用力便要将她拉到身后,却被霓裳不着痕迹的躲了开来。
在他的手与她失之交臂的一刹那,他的心都好像空了,她,竟然躲自己,而且还是为了那个陌生男人!
一股无名火猛地蹿起,云之恶声恶气的冲着那男子吼道,“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敢偷我夫人的东西!”
“你夫人?”男子闻言,微微一诧,没想到霓裳看上去那样年轻,竟然已经是眼前这人的夫人了么?
“莫云之,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夫人,简直莫名其妙!”霓裳闻言,立时怒了,他这样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在败坏她的名声。
虽然以前她不在乎,因为不懂,但是自从跟钱无双在一起后,她便明白过来,女子的名声很是重要,所以,听到云之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胡说,她对云之的怒火顿时高涨。
“难道不是么,谁家夫人不是用自己夫君的荷包的,你手里的便是我的荷包!”云之见状,自以为终于抓到霓裳的痛处了,这下她就不会再请这男子去吃饭了吧?
谁料霓裳竟愤愤地将荷包直接丢在他身上,“都说了是借用,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小气,莫云之,我看错你了,”说完,她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看向男子道,“公子,真不好意思,我出来得急,没有带银子,所以今日恐怕就不能……”
“没关系,姑娘若不嫌弃,在下便请姑娘,如何?”男子闻言,长眉一挑,若是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眼前的霓裳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妻,哪有夫妻是这样的,而且看上去,那男子对自己有敌意,应该是对霓裳有好感,既如此,那他便更要与霓裳好好相处了,这种好时机放过的就是笨蛋!
“当真,那,先谢过公子了。”霓裳闻言,立时一喜,哼,还以为今日要出丑了,没想到遇到了个大方的公子,这人怎么看都比云之强太多了。
她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对于这种吃饭请客之事并没有什么太过在意的细节,所以谁请都无所谓,只要不要让她丢脸就可以。
现如今,她最怕的也最讨厌的便是在云之面前丢脸,因为一旦在他面前丢脸,她会比平时痛苦百倍。
“既如此,那姑娘便请随在下到前面的酒楼,那里有许多好吃的,相信姑娘会喜欢的。”男子说着,便礼貌的在前带路。
霓裳笑着回了礼,亦跟着他向前面走去,只余云之独自一人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荷包出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他方才做错了,可是现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霓裳已经跟人跑了。
将手中的荷包攥紧,他立刻追了上去,这次他学聪明了,不直接上前去阻止,因为那样霓裳只会更讨厌自己,他见二人来到楼上坐下,便也寻了个相临的位置坐下。
霓裳很是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菜单,只不过她从未吃过这里的菜,而且对于青龙国的文字还有些不太懂,所以,也只能好奇了。
其实,她是对哪家的文字都不太懂,因为莫涯当初并没有教她识字,只教她武功,莫涯说,一个女孩子学什么识字,会说话就行,要会武才能将那些登徒子全都打跑。
当然,她也不懂,什么是登徒子,只知道如果是男子意图对自己动手动脚,然后自己又十分讨厌这种举动的时候就可以出手,将那人打死也好,打残也罢,反正都是那人罪有应得,这就是霓裳的认知,这也是霓裳的世界。
“姑娘平日里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或者不喜欢吃什么?”见霓裳拿着菜单翻来覆去,男子便明白过来,看来她不识字,看她也不像是青龙国人,近来青龙国与其它三国都有往来,所以青龙国中有外国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最不喜欢吃辣,除了这个,其余的都可以。”想了想,霓裳便回答道,是的,她一向不挑食,但是对于辣当真是敬谢不敏,只因为她一吃便觉得血气上涌,偶尔还会流流鼻血,这东西还是不吃为妙。
听到这话,男子便知道可以为她点些什么菜了,于是对着站在一旁等候的小二哥说了几句话,而后笑着为霓裳倒茶道,“在下风华,不知姑娘芳名?”
“芳名?哦,我叫霓裳。”听到这么文绉绉的问法,霓裳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不过好在她一直跟在钱无双身边,也学到了些东西。
“霓裳姑娘似乎不是青龙国人?”风华笑看着她,霓裳,果然人如其名,炫丽多姿,他的眼光一向不错。
“确实不是,是跟着朋友到这里做生意的。”这是他们统一的说法,就算霓裳再豪爽,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眼前这风华虽然笑得一脸亲和,谁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没有经过钱无双的允许,她是不会将这次到青龙国之行的真正目的说出来的。
坐在临桌的云之闻言,长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霓裳会大大咧咧,毫不设防的将什么都说出来,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风华下意识的以眼角余光看向临桌的云之,似不经意的问道,“姑娘与临桌的公子便是来青龙国做生意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霓裳闻言,这才发现云之竟然厚着脸皮跟来了,立时冷下脸来,很是不悦的瞪了一眼那故作镇定的背影。
“那姑娘住在何处?待会儿吃过饭,在下送姑娘回去。”风华闻言,低头轻笑,他那温文尔雅的一笑当真是风华无双,让霓裳都看得有些眼晕。
霓裳叹息道,“若是我早早遇到你该有多好,哎,你为何出现得这么晚?”
这话一出,临桌的云之身子立时一震,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不行,绝对不行!
风华却是眼前一亮,并不接话,只与她聊些别的,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今晚似乎有个花魁要游街,“姑娘初来乍到,这顿饭便由风华作东,姑娘便不必再想着欠风华的,今晚有著名的花魁游街,到时肯定热闹非凡,不知姑娘愿意赏脸与风华一游?”
“好啊,这顿你请,下顿我请,花魁游街,好玩么?”霓裳闻言,亦豪爽的应下,她最喜欢这样与人交往,一点也不累,哪里像云之,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玩,可以看到城中最有名的几家花魁同时出行,而由百姓们选出最漂亮的花魁,到时胜利者还有银子可以拿。”风华看出霓裳似乎有些拮据,便想着送些银子给她。
听到有银子可拿,霓裳顿时便乐开了花,她现如今最自卑的就是没银子,虽然在钱府吃喝不愁,但若要出门还是没银子可花,虽然莫涯给了她些银票,但是那银票在青龙国又不能用,所以现如今没有云之的荷包,当真是极不方便。
“当真有银子可拿,太好了。”霓裳闻言,便催促道,“那快点吃饭,吃完好去抢银子。”
“呵呵……”风华闻言,立时笑出声来,这个霓裳当真是可爱,原本以为她身着红裙便是张扬而又傲慢之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率性而为,当真是意料之外,不过,他发现他更喜欢她了。
“笑什么,赶紧的让小二哥上菜啊。”霓裳有些着急,这抢银子可是她现如今最大的事情,除此之外,什么事都不重要。
也不是她不去催,只是因为虽然和眼前的风华说话没有障碍,但是若是听着那小二哥与众食客们的说话,她还是有些听不懂,毕竟青龙国与玄武国常年不通往来,这语言上肯定有些不一样。
而风华之所以和她说话没有障碍,主要是因为风华也会玄武国的话,所以在与她说话之时并无不妥。
看到她着急的可爱模样,风华便转头催了下小二哥,不多时,便见一道道菜送上来,霓裳根本来不及看,便开始大快朵颐,风华这边还没吃几口,霓裳便已经拍着肚子说饱了。
风华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以现如今天色还早,就算去了也是见不到为由,劝了她好几次,才劝她坐下来慢慢吃。
直到看到她真的再也吃不下了,风华这才笑着将小二哥召来结帐,二人又坐着喝了会儿茶,看天色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下楼。
其间,霓裳再没看云之一眼,仿佛云之根本就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一般。
这很让云之受打击,他没想到,霓裳竟然真的见色忘友,直接把他这个好友给忘了,而且还跟着一个陌生人到处跑,她身上又有伤,若是遇到劫色的,肯定没办法反抗,这可如何是好?!
在桌上放了银子,高喊了声结帐,云之便勿勿跟了出去,他与夜溟虽然也是第一次来青龙国,但是之前做了许多功课,对于这边的语言习俗什么的都摸得很透,所以也不会有问题。
云之勿勿跟出去,便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流湍急,幸亏霓裳身穿红衣,不然就不好寻找了,他一直跟着那红衣的飘动向前,看到霓裳不时的停下在两边的小摊上看一些喜欢的小物件,然后风华便会笑着为她买下来,还体贴的为她拿着,生怕累到她。
这一幕幕温馨而美好的画面都深深地刺激着云之,想着他与霓裳在一起时,总是嫌弃她,而且还不愿意帮她拿东西,甚至有时还嫌她花太多银子为别人买东西,其实他是想让她帮他也买一件,哪怕花的是他的钱也无所谓,可是自始至终,她都不提帮他买的事,他就暴躁了。
现如今这样看去,风华公子如玉,霓裳美人如虹,二人站在一起,一个温柔宠溺,另一个甜美可人,当真是夫唱妇随的美好景象,可是到了云之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不行,再这样下去,霓裳就要被那个陌生人给骗走了,云之是再也没法忍了,拼了命的挤开人群,冲到方才霓裳所站的位置,却发现这里哪还有霓裳与风华的身影,他二人竟然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想到种种可能性,云之立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惊世骇世,当场施展轻功,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大街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河面上到处都是摇曳的小船,有一艘小船中,风华淡笑着看着那在半空中不时打量人群的云之,而后顺势将这边的窗帘拉下,只留另一边的窗帘给霓裳看风景。
“这次花魁是坐船出游,所以先包下船只,待会儿可以看得更清楚。”风华指着那唯一打开的窗帘道,“待会儿花魁们的船便会从那里出来,你只需要记住船上的名牌,便可以将你猜到的头名花魁告诉给船夫,船夫自会告诉给这次的主办者,若是你中了,船夫会将银子直接给你送进来,不会劳烦你出面。”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玩的事情。”霓裳闻言,立时便兴奋起来,这小船轻摇,坐在里面舒服极了,她背上有伤,便总是侧着身子坐,风华似发现了这一点,便命船家送了些软垫进来,专门放在她背后,可以让她更舒服的靠着。
看着如此心细的风华,霓裳更有些后悔了,若是自己不为云之心动,或许现如今可以与面前的风华有好结果,因为他待她总是那么温柔。
二人深深对望,直到外面传来锣鼓声,霓裳才被惊醒,她因为方才的想法而有些脸红,不自然的别过脸去,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一艘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船从方才风华所指的地方驶出。
当真是一艘比一艘花样多,而那船上的花魁更是各展本领,有以妩媚为荣的,便脱得只余小裤与肚兜,露出那白花花的身子;有以才艺闻名的,便是琴棋书画各展所长;有以歌舞为美的,更是唱跳俱佳……
一时间整个河面上便是人满为患,若是霓裳仔细看,这个时候的河面上,唯有这四艘花魁所乘坐的船还能在河里,而其它船只都早已躲得远远的了,偏偏她与风华这船虽小,却仍旧可以随意停靠,还不时的跟着花魁的船划一段时间,紧贴而行也是常事。
待到四艘花船全部划过去,向着更远的方向而行,风华便将窗帘放下,转头看向霓裳问道,“可有猜到是哪个人会夺得花魁之名?”
“应该是那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吧,如此多才多艺之人,定能艳压群芳。”这话可不是她说的,她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所以现如今是现学现卖。
风华点点头,便掀帘唤来船家,将结果告之,霓裳只听到那船家似乎冲着远处喊了两嗓子,然后便没声音了。
她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我猜得不对,还是有人已经猜到了,所以那银子便没我的份了。”
“现如今时间还早,待花魁大赛结束之后,才能知道结果,你若觉得闷了,便停船上岸,如何?”风华闻言,便顺势为她倒了杯茶,以为她是觉得无聊了,所以便想着带她去别处看看。
“不闷,我很少能坐船,这样坐在小船上喝着茶,看着风景,挺好的。”霓裳说的是实话,除了跟随夜溟他们来到青龙国坐了很久的船外,其余的时间她几乎没坐过船,现如今这样的时光倒有些让她沉醉了。
“那便让船家慢慢划,还是你想看看两岸风光,我便将帘子全挑起来。”风华现如今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他以前可都是被别人伺候的主子,现如今倒成了事事伺候她的人了,不过,他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
“好啊,这河有多长,可以划多久?”霓裳突然有种,就这样一直坐在船上,不下船的冲动,她不想再去见云之,因为她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
先动心的往往就是输家,没错,她早就输了,但是她不想承认,所以,她现如今的作法叫做逃避。
“你想要待多久,就可以划多久。”看出她并不想就这样离开,风华心中更加欢喜,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可以与她相处这么久,看来这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小船在河面上摇摇曳曳,慢悠悠划行,穿过前面的桥洞,而桥上正有一人急得双眼赤红,让所有在桥上经过的人都吓得纷纷躲着他走。
云之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霓裳,心中的不安愈发浓了起来,他从未这么久没有看不到霓裳过,虽然平日里晚上睡觉会看不到,她在钱家养伤时看不到,但是那时他都知道她身在何处,现如今她被一个陌生男子拐跑,而且还不知所踪,他怎么能不急!
越想越怒,他左顾右看之下,便正好看到从桥洞中慢悠悠驶出的小船,立时眸色一黯,不由分说便飞身落在小船上,猛地掀起帘子来,却在看到船内的人之后失望透顶。
船里哪里有霓裳的身影,根本就只有一个文弱书生挑灯夜读,他很是失望的转身便走,连向那公子道个歉的心情都没有。
在小船的身后,又慢慢悠悠自桥洞下划出一艘船来,这艘小船上所有的帘子都是收起来的,可以一眼便看到船内有一名公子与一名女子正笑着喝茶,不时说些什么,女子便笑得有些收不住。
而那公子的目光则不着痕迹的看向那重新飞回大街上发狂的云之,唇角微勾,却将笑意隐于端起的茶杯中。
方才的一幕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霓裳是背对着云之方才站的方向而坐,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而且霓裳不时的看向窗外,那里的景色可比她身后的人好看多了。
待到夜色深沉,船家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包碎银子,以及几张银票,恭敬地递给霓裳道,“这位小姐猜得真准,正是那位姑娘中了花魁,这是赏银。”
“真的猜中了,太好了。”看着怀中那厚厚的一叠银票,以及那一小包碎银,霓裳立时兴奋极了,真没想到,她也能这么运气,猜到了头名花魁。
风华向着船家点点头,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来给他道,“有劳船家了,麻烦船家在附近靠岸。”
“好咧!”船家闻言,笑嘻嘻地收起银子,躬着腰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将小船靠了岸,但他并没有催促二人下船,反而坐在一边,掏出水烟来抽了起来。
“方才的那叫赏银吧,应该是我给的吧?你怎么又掏了自己的银子替我给了?”霓裳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银子应该是她给船家才对,不由得有些嗔怪的看着他道。
风华极其受用的看着她那娇嗔的模样,轻笑着道,“我说了,今日全是我来,改日你来付便可,如此总算公平。”
“嗯,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今日你付,明日我付,这样就不会乱了套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霓裳说着,便将银票与银子小心收好,站起身来便下了船。
风华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着她一同下船,二人一前一后走上岸,待来到那已经不复方才热闹的大街上时,霓裳便有些落寞,她与风华玩了这么久,云之都没有找她,当真是不想见她了。
“风华公子,天色已晚,不必送了,改日有缘再见。”霓裳从未与人这样相交过,所以并不知道该要约个时间或者地点再相见,而且她也没打算再与风华相见,谁知道她下次出来又是什么时候了。
“既如此,那霓裳姑娘便小心些,这街上夜里有些不太平。”风华若有所指的说道,而后一拱手,便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霓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一般的小毛贼,她现如今还能处理得了,只要不要让她碰上那些高手便无事,毕竟她的伤还未好全。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这一百天怎么还不过去,哎!
叹息一声,霓裳便循着记忆向着夜溟所租的小院走去,待来到半路,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人似疯了一般的四处抓了女子来看,她好奇的打量一番,便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之。
只见云之此时已经完全红了眼,不论男女,看到红衣便直接抓了过来到面前仔细看,看到不是霓裳,便发狂大叫,弄得街上原本就少的人立时吓得全都跑回家去了。
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大街上,唯有云之与霓裳站在两端,霓裳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云之,还以为他已经回到小院休息去了,谁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发狂。
看到与自己遥遥相望的红衣女子,云之突然便泪流满面,他此时根本不用上前去看,甚至因为灯光太暗而看不清她的面容,这些都没关系,他确定,她便是他要找的人。
以前不懂得自己的心,现如今,经过这一日的疯狂,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会不喜欢她给别的男子买东西,为何不喜欢她与别的男子亲近,只是因为,他爱她!
除了他以外,他不允许她再去看别的男人,更不允许她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只因为他爱她!
可是这一刻,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他突然有些害怕,怕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爱上别人,怕她再也不会爱上他,因为他明白,先爱上的那个人真的从此就输得一塌糊涂,而他现在认为,他便是输家。
霓裳看着那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有些奇怪,他今日是怎么了,从白天到现在都很奇怪,尤其是现在,还到处拉了人看,有什么好看的?
狐疑的向前迈出一步,因为她只记得这一条回家的路,所以,她没办法避开他,只能一步步迎上去。
而对于云之来说,此时的她,就像是每一步都决定着他的未来一样,她每走一步,他的心都狂跳不止,若她突然停下,他便像是不会跳动了一般,连呼吸都停住了,那样的紧张,此生从未经历过。
终于来到他面前,霓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她不觉得自己该停下,或者该跟他说句什么话,只是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奇怪罢了。
云之此时的心情便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心里已经兵荒马乱,混乱到了极致,可是在霓裳的眼里却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太过沉默而已,这便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就在霓裳与他将要擦身而过之时,他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将霓裳拉住,用力一扯,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低下头去,疯狂而又粗暴的吻上霓裳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霓裳吓住了,她原本还很平静的准备回去休息,虽然这一日并没有走多少路,但是身上有伤,毕竟还是容易累的,谁知道却被云之突然拉住做了这种事。
莫涯说过,如果有男人要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而她又反感,就可以将那男人给打残也好,杀了也罢,可是现如今,云之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只是却了嘴,而且她并不感觉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有些突然,而且,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云之见她没有推开自己,心中一喜,粗暴的动作渐渐变得温柔起来,连吻也变得缠绵起来,直到霓裳有些撑不住,微微用力推他,这才不舍的与她分开。
但他仍旧与她额头相抵,亲密的以额头轻触着她的,叹息道,“霓裳,你不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也有我?”
“呼呼……”现如今霓裳只顾得喘气,哪里管得了他在说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满足又似不悦,瞬间让云之的心都提了起来。
云之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他这样唐突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再也忍不住了,若不能确定她的心意,他当真会急死的,那个什么风华人长得也不错,而且看上去也挺有钱的,对霓裳又那么温柔,这样的人让他有些心里没底。
毕竟他对霓裳太过冷漠,时不时就跟霓裳吵架,虽然他也是很爱护霓裳的,但是却没有那风华公子如此温柔,虽然他没喜欢过什么人,但也知道这女子向来都喜欢男子温柔,若是自己因为这一点被那才出现一次的风华打败,那他可就要懊恼死了。
“霓裳,你倒是说话啊!”见她一直不开口,云之有些急了,现如今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不明白霓裳的心意啊,这该如何是好?
“你……”霓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欢喜,但也有些狐疑,这个云之突然对自己做这种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她不打算跟他说什么。
反正不过就是亲了一口,也没什么损失,于是她看了云之一眼,转身便走,根本就不理他。
见她欲言又止,而且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云之心里害怕极了,难不成是自己太过唐突,所以她生气了,这可不行,他不是故意的啊!
他只是太急了,他只是想确定她的心意,若她也喜欢自己,那便是最好的,若她不喜欢自己,而是喜欢那个什么风华的,他一定要去把风华给杀了!
“霓裳,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风华?”想到此,他决定早死早超生,既然早晚都要面对这件事,不如现在就问出来,免得他一直提心吊胆的。
听到他这样问,霓裳有些奇怪,但想着今日与风华相处的情景,觉得风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于是她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挺喜欢的!”
“有多喜欢,比喜欢我还要多么?”云之闻言,心中一痛,差点便要吐出一口血来,他可算是明白了,这喜欢上一个人当真是痛苦不堪的事,可是他已经喜欢上了,再想要改变心意也是不可能了。
“嗯,比喜欢你还要多!”霓裳听到他的问话,似还仔细思考了一下,而后便正色的点点头道,说完,就再不理他,径直回去了。
听到她的话,云之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天哪,她喜欢上了那个只见了一面的人,为什么啊?
转头四顾,他的眸中火光四射,若是现如今让他看到风华,必定将风华碎尸万段,可惜的是,现如今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连霓裳都不见了踪影。
想着她就这样喜欢上了别人,他痛苦的追着她而去,边跑边喊道,“霓裳,你好好想想,你与他才刚刚见一面,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你肯定是会意错了……”
云之一路追着霓裳回到小院,霓裳却一直对他不闻不问,途中碰到夜溟与钱无双,霓裳都会停下来跟他们说说话,但对于一直在身后拼命解释的云之仍旧视若无睹。
直到霓裳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力的将房门关上,把呱噪的云之关在门外,夜溟与钱无双才觉得,今日霓裳与云之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了。
以往他们二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云之追着一直问霓裳问题,而霓裳不理不睬的事情发生,顶多就是霓裳瞪他两眼,或者跟他直接吵上一架,现如今霓裳竟然不理他,而且还对他视若无睹,这也太诡异了吧。
云之在门外鬼哭狼嚎了一阵,发现自己再怎么吵,霓裳都不理他,他只好灰头土脸的来到夜溟与钱无双面前,无力的趴在桌上,装死。
钱无双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跟受了重大打击一样,霓裳怎么欺负你了?”
“霓裳她……”云之微微抬起头来,闷闷的道,“她喜欢上别人了,要跟别人跑了!”
“噗!”听他说话中间还顿一顿,钱无双打算喝口茶来等等他,谁料这口茶才刚喝下,还未来得及下咽,便被他后面的话刺激得直接喷了出来,而且全喷在了云之的脸上。
这如果在平时,云之早就跟她翻脸了,可是今日,云之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仍旧哭丧着脸,无力的趴在桌上,似乎这被人喷了一脸茶水并不是什么大事,倒是霓裳的事情才是他最大的打击。
见状,钱无双与夜溟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有些明了了,看来,云之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要不然以他平时的性子怎么会受这么大打击。
“现如今才知道她要跟别人跑了,你亡羊补牢也不晚,何必哭丧着脸,一副死人样!”夜溟有些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再怎么说霓裳现如今还未嫁人,他云之机会多的是,至于这么灰心么?
这哪里像是什么活神仙,简直是世上最窝囊的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上别人了,凭他那智计过人的本领,还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哎,看来这句关心则乱当真是至理明言,就像夜溟一样,一遇到钱无双的事情,也会乱了阵脚。
“羊圈里就那一只羊,若是羊亡了,还补什么补,羊都没了,还补了它作甚!”这点道理云之还是明白的,所以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夜溟闻言,非但不气,反而轻笑出声,“能说出这话来,算你还没有彻底糊涂,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在这里哭丧,该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办法。”
“她都喜欢上别人了,我想什么办法也没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啊!”云之很是委屈的撇撇嘴道。
他确实无能为力,遇上别的事,他可以想到无数种解决方法,可是唯独这一件事,他想不到,不只想不到,还觉得自己就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受!
“笨,你怎么知道,她喜欢上别人了?”钱无双提醒他道,“若是当真喜欢别人,还跟着你做什么?虽说这承诺保你一生平安,但是也没必要一直跟着你啊,若是喜欢上别人,大可跟别人走,干嘛还回来!”
她这一提醒,云之立时清醒过来,对啊,若是霓裳只有保护自己的责任,那她跟着喜欢的人离开,不与自己住一起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她没有走,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那我要做什么?”他现如今当真是乱了阵脚,什么都想不到,而且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知道霓裳对着那个该死的风华笑了,还那么温柔,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
“对她好,这还用问么?”钱无双很是无语的看着云之,这坠入爱情中的男人都这么笨么,可她怎么觉得,夜溟似乎聪明的很呐!
“怎么对她好?怎么做才算是对她好?”云之闻言,立刻狗腿的笑着凑到钱无双面前,眨着那双清流澈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问道。
钱无双原本想要开口,却突然面色一转,冷冷地向他伸出手来,“问一次十两银子。”
原本呢,她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敲诈某些人的,可是谁让某些人太笨,若是不诈一诈,倒像是显得她这个商人之女太不称职了。
“给,二十两!”云之见状,二话不说,十分爽快的将二十两银子塞给她,急切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首先,你要对她唯命是从,她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她如果让你笑,你绝不能哭,”钱无双想了想,将自己心里的条件说了出来,还不时的看一眼正老神在在喝茶的夜溟,“你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溺爱都行,但是绝对不能冷落了她,时刻要注意她的心情,最好是饭来张嘴,衣来伸手。”
“就是做到让她满意为止,对么?”云之本来就很聪明,自然一点就通,他很是佩服的看着钱无双问道。
“这还不够,看在你给了两次的银子的份上,再教你一招,”钱无双说着,却突然将声音变得极小,然后凑到他耳边,“若是她想做什么,你提前帮她做了,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这话一出,云之立刻受教的点点头,一抱拳道,“受教,先行告辞!”
“你可有想做之事,说来听听。”待云之一走,原本老神在在喝茶的夜溟,却突然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钱无双问道。
钱无双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嗔道,“这么小的声音你都能听得到,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听到的。”
“只要是你的声音,我便全都听得到。”夜溟唇角微扬,笑看着她道。
钱无双闻言,立时觉得脸红了,她向来不在意这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经由夜溟的嘴说出来的话,都能让她轻易的破功,现如今,她更是觉得,耳朵根肯定也红透了,这个夜溟,当真是坏透了。
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夜溟手一挥,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微俯下身来,一手轻抬她的下巴,将她那微红的小脸正对着自己,而后印下深深一吻,最近,他对她的唇当真是深深着迷,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连自己都要迷失了。
云之兴冲冲地跑到霓裳门外,见她仍旧紧闭房门,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街上的小玩意儿,那些东西是霓裳买来送给洛弦他们的,虽然那些东西不太值钱,又很小巧,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现如今想来,还是得拿那些东西来哄霓裳开心才行。
于是他便飞身出去,回到大街上将自己丢掉的东西一一捡回,而后回到小院子里再惊天动地的将院中的暗卫全翻出来,让洛弦与逍遥将小玩意儿送到每个暗卫手里,然后让他们故意拿着东西在霓裳的门前走过,走过时都高声的笑着要感谢霓裳送的礼物。
这事一说出口,洛弦等人嘴角一抽,真没想到云之要讨好霓裳姑娘,竟然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招数也能得出来。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们还是按照云之的话,每个人从霓裳门外走过,都会高声向着霓裳道谢,说很喜欢霓裳姑娘送的礼物。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小院中几十名暗卫都过来道谢,而且还是一个一个的来,这原本是好事,可以讨女孩子欢心的,可是到了霓裳这里却成了扰民。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个人去道谢的时候,直接被霓裳丢出来的凳子砸到,哭着抱着头跑到云之那里去告状了。
云之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难不成霓裳知道自己将东西丢了,然后现如今才这么生气。
不行,他还得想点别的办法,这一招不行,那就换一招,霓裳出去这么久,肯定还没吃东西,不如自己去厨房给她弄些吃的,也好让她知道,他也会做菜。
来到厨房,立时将厨房里的人啊鸡啊什么的全吓得乱跳起来,因为云之哪里是在做菜,根本就是在谋杀,不时挥舞而来的长剑,都差点将厨房里的厨娘给杀了,吓得厨娘立时抱头鼠蹿,再不敢回厨房。
待云之将一碗黑糊糊,分不清正面反而的东西端出来,整个厨房也被他毁得差不多了,他满意的笑着端着去了霓裳的房间,并且还不时的轻敲房门,温柔轻唤道,“霓裳,我给你做了点吃的,你用了之后再睡吧,不然会饿的。”
第一声,房里没有回应,房内的霓裳静静地仿佛已经睡下了,云之不放弃,接着再来第二声,“霓裳啊,你好歹吃一点,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多吃些东西,才能好得快些。”
第二声,房里仍然没有回应,这下子云之有些奇怪了,难不成霓裳真的睡了,可是房里明明还亮着灯,不可能睡着啊?
“霓裳啊……”第三声还未说出口,便见房门从里面打开,一脸平静的霓裳走了出来,此时她已经是衣衫半解,长发披散,似乎已经睡下多时,。
看着眼前的霓裳,云之立时狗腿的笑着将自己的杰作递过去,“霓裳啊,这是我亲手做……啊!”
“莫云之,你有完没完,就算你不想让我睡,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现如今还想弄碗毒药来毒死我么,再敢吵我,我就让你尝尝痒痒蛊的滋味。”
说完,她便再度将门关起,这一次直接将云之的脸震得一麻,他有些心有余悸的摸摸身上,不痒,幸好她没有将痒痒蛊催动,哎,爷爷死之前竟然没有将他的痒痒蛊解开,他这一辈子恐怕就要受制于霓裳了,若是哪日真的让她催动了痒痒蛊,那他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碗,黑糊糊的,确实挺像毒药的,原来是他搞错了,霓裳方才在睡觉,所以才会生气的将吵醒她的人赶出来,而自己又跑去吵她,确实不应该。
那么算了,明日一早再送饭吧,再看一眼那黑糊糊的东西,哎,他自己都吃不下,更何况霓裳了,明日让厨娘做些好吃的,他一早就送过来得了。
于是他便心安理得的将碗随手一丢,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今日没什么事要做,夜溟交待的事情都交给暗卫们去做了,所以他可以轻松一日。
待云之走后,霓裳再度打开房门,却看到门外空无一人,立时便觉得有些失落,他果然还是没耐心,算了,明日出门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再见到风华,到时跟他好好玩上一日,也比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好得多。
于是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二人便各自去睡了,待到天一亮,云之便兴高采烈的端了一早去厨房求厨娘做的早饭,想着跟霓裳好好吃顿饭,然后就好好的陪陪她的,可是当他来到霓裳的门外,敲了许久的门都不曾有人应时,他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
正当他继续敲门的时候,正巧路过的洛弦好心提醒道,“云公子,不必敲了,霓裳小姐一早便出门了,现如今恐怕都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她去哪里了?”闻言,云之立时明白过来,她果然又出门了,这次还是单独一人出去的,完全不告诉他,难不成又去与那风华私会,一想到这个,他就火气猛蹿,再难忍受。
洛弦见他一脸怒气的模样,不由得想要倒退一步,小声提醒道,“她直接出门向大街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只有随行保护的暗卫才知道。”
“知道了。”云之一脸阴沉的将手中的托盘塞给洛弦,而后转身便飞快的跑走了。
看着手中的托盘,洛弦想了想,这个时辰夜溟与钱无双似乎还未用饭,不如直接送过去,也算是不浪费这些早饭了。
于是洛弦便端着托盘来到夜溟房外,正巧碰到刚刚梳洗完,来找夜溟的钱无双,他便恭敬地向钱无双行礼道,“属下见过主母,属下正巧来给主人送早饭,主母便一同用饭吧。”
“好啊,正巧我也饿了,我……”钱无双笑着应声,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冷笑声,“主母,这声似乎叫错人了吧?”
闻言,钱无双与洛弦同时转过头去看向来人,正是这两日在房中闭门养伤的李清宁,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兄长李光远。
李清宁一大早来看夜溟,却没想到正见到了这一幕,更没想到这些夜溟的手下竟然唤钱无双为主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钱无双与夜溟是默认的一对么?
她李清宁看上的人,任谁也别想抢,不过是因为受了重伤而休养了两日,这便突然变了天,也太好笑了。
“属下等一直这样称呼主母,不觉有错。”对于这个自己亲自出手救出来的女子,洛弦现如今是一丝好感也无,一开始还觉得,她娇美可人,现如今却觉得太过狂妄自大,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反正在洛弦眼里,李清宁全身上下都是缺点,而钱无双怎么做都是对的!
“主子说话哪里有奴才插嘴的份,还不掌嘴!”李清宁闻言,立时柳眉倒竖,冷声斥责道。
谁料洛弦却根本就不理她,他原本就不是她的属下,什么奴才说得真难听,更何况,就算他是她的奴才,他也不会受这份鸟气,早就脱离她了。
见洛弦仍旧冷冷地盯着自己,并不为所动,李清宁更加生气,她一向骄纵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她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向钱无双道,“都是你,若不是念在你是表妹的份上,我早就……”
“你早就怎么样了?”钱无双现如今也忍够了,就算想查清娘亲的事情,现如今也不该再继续忍耐,更何况,眼前的李清宁与李光远应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想要查这些事情,还得去找外祖父或者那个舅舅。
“钱无双,别忘了,在李家是长幼有序的,我是你表姐,你就得对我尊重!”李清宁这下子连李家的家规都搬出来了,她确实是气极了。
钱无双很是不在意的道,“这里不是李家,这里是夜家,在夜家我是夜溟的未婚妻,你又算是什么?!”
“表妹,不得对你表姐无礼!”李光远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一直温顺有礼的钱无双会突然间变了个人,也或许是李清宁太过骄纵。
他上前去,轻轻扯了下李清宁的衣袖,示意她忍耐,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将钱无双带回朱雀国,而不是与钱无双发生争执。
“无礼,表哥,我怎么对表姐无礼了,既说到长幼有序了,表哥说我与表哥还有婚约在身,那便是李清宁的大嫂,敢问,从哪里说,都是李清宁该尊重我,而李清宁的所作所为,又有哪里尊重过我的?嗯?!”钱无双此时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她这一句话算是一语双关,既表明了她与夜溟的关系,又拿李光远的话来压人,只要李清宁反驳,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李光远的婚事给推了。
李清宁闻言,果然受了刺激,不顾哥哥的劝告,愤然伸手指向钱无双道,“若不是你的身份有用,你以为哥哥会娶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啊!”
她的话音未落地,便被钱无双一巴掌甩了过去,钱无双终于听到她的心声,而且还如愿以偿的给了她教训,现如今冷冷地盯着她道,“原来你便是这样对待你未来大嫂的,还是说,”她转头看向李光远,“还是说,表哥,她说的话是对的,若不是我有利用价值,表哥也不会想要娶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了?”
“不是不是的,清宁是病糊涂了,所以才会乱说,无双你别生气,没有的事!”听到李清宁将底牌露了出来,李光远立时不安的打量着眼前的钱无双,若是她真的将这话当了真,那自己的大计便真的就要付水东流了。
他一边极力劝着钱无双千万别相信李清宁的话,一边拉着愤怒的李清宁,试图让李清宁冷静下来,不要说出更多不理智的话来。
谁料李清宁却根本不管不顾,猛地甩开李光远的手,愤愤地伸手指着钱无双骂道,“你就是个来历不明的贱人,凭什么打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朱雀国的郡主,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朱雀国的郡主,当真是反了天了!”
“哦,原来是郡主大人啊!”钱无双闻言,先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如今差不多都明白了,定是那什么姨母成了皇室,而李家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后连同自己的舅舅也成了王爷,而这位李清宁便是小郡主,李光远嘛便是下一任王爷,但是他们为何要寻找娘亲,现如今关系利益变成这样子,肯定就不是什么亲情了,其中肯定有着利益的牵扯,不然,也不会十数年都在寻找着娘亲。
而李光远所编造的故事,什么姨母将娘亲推入江中的故事,十有**是假的,他要娶自己也是因为利益关系。
但是若是这样论起来,自己顶多也只是个郡主,李光远娶了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李清宁将自己的身份抖了出来,李光远立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而后痛苦的闭了闭眼,这下子完了,以钱无双的聪明,肯定能猜到些什么,再想骗钱无双跟他们回朱雀国就不容易了。
李清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睛眨了眨,不安的看向李光远,见李光远那痛心的样子后,便有些害怕了。
可是现如今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再想改也没用了,看来,她与哥哥,得尽快离开青龙国了,不然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他们也想像不到。
“洛弦,早饭应该快凉了,将你家主子叫醒,陪我吃饭。”钱无双看了一眼那面色各异的兄妹二人,冷冷地转身,而后便命洛弦去敲门。
洛弦还未上前,便看到房门应声而开,一身玄衣的夜溟走了出来,单手接过洛弦手中的托盘,而后另一手拉着钱无双走进房中,顺便以内力将房门关起,期间连看都没看李氏兄妹一眼。
李光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清宁一眼,而后便默默地转身离开,看来,他们真的要离开了,这次无功而返,多半毁在李清宁手里,果然不能带她出来,她这个郡主脾气,当真是太过骄纵,原本即将成功的事,现如今又被她搞砸了。
李清宁见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立刻上前去,一把挽住李光远的手臂,撒着娇的轻摇道,“哥哥,清宁知道错了,哥哥不要生气了,清宁再去跟她把话解释一遍,她就会相信,方才只是清宁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了,所以……”
“你真以为钱无双像你一样没脑子,早就说过不要乱说话,你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下次,不,再没有下次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带你出来。”李光远轻轻挣开她的手,痛心的道。
因为这事,他奔波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就因为她的糊涂毁于一旦,他怎么能不生气,只是谁让她是他的亲妹妹,哎!
当真是让他气也无处发,痛也无处医啊,回国后,不知道父亲又要怎么样处罚自己,只因为父亲太过溺爱这个小丫头,所以一出了事,总是让自己受罚,而他也太过疼爱这个亲妹妹,所以也不忍让她受伤,便独自承受痛苦,可是,这样做似乎对李清宁一点好处也没有,她都这样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想任性就任性,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如果嫁了人之后还是这个样子,又有谁能够时时刻刻保护她,任由她欺负,更何况朱雀国虽然男女平等,但是像清宁这样的女子,除了身世地位高一些,别无所长,这在嫁人之后却反而是最吃亏的。
若是妹夫脾气不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到时候吃亏的终究还是他这个亲妹妹,哎,让他如何是好啊!
见李光远不理自己,李清宁怨恨的转头瞪了眼那紧闭的房门,便惊慌失措的小跑着跟上李光远的脚步,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没有分离过,所以她也不习惯现如今他的冷漠,这让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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